“如果你爸知道你不是他亲生的，你还会不会觉得，绝对不可能？”

  这话一出，不光蒋浩傻了，就连一边的冯浣溪也傻了。

  什么情况？

  信息量有点大。

  女人的天性里自带八卦属性。

  那么劲爆的消息，怎么能让她不感到好奇？

  不过，姜十五的形象在她的脑海里再度高大了几分。

  原来，十五哥还是挺尊重嫌疑人的隐私，把不相干的人赶了出去。

  可令他们两个再度抓心挠肝的是，姜十五问完这句话，就这么施施然似笑非笑地看着蒋浩，不再说话。

  甚至，他看向蒋浩的眼神里满含怜悯。

  真是……

  太酷了！

  蒋浩同样看到了姜十五眼中的怜悯，他瞬间崩溃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不是他爸亲生的。

  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他爸一直逼着他干这个，一直逼着他干那个，稍有不顺心就让他跪下反省。

  为什么他妈在看到他受罚后，还要让他一忍再忍。

  他好像扯开嗓子大吼一声：

  “你们凭什么都欺负我！

  我也是个人！”

  可他又不想在姜十五这样的小人物面前，暴露出他的“懦弱”。

  他“清醒”了。

  他爸让律师告诉他让他放心的话都是在为了稳住他，好让他不要乱说话，免得牵涉到家里。

  真是好算计呀！

  由此，对他刚才出卖自己父亲与兄弟的行为，而产生的不忍、愧疚之情，一下子烟消云散、飞灰湮灭了……

  “那个人的行踪，现在在哪儿，我确实不知道。

  不过，没事的时候，他一般会在市中心的电玩城上班。

  至于我爸……

  哦，不对。

  蒋正南先生这个时候应该在蒋氏金融上班，维持着他正面人物的光辉形象。”

  蒋浩的语气里带着大大的轻松与小小的怨恨，还略带几分调侃。

  姜十五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站起身，诡异地笑笑。

  “蒋浩，谢谢你的配合。”

  说完，带着冯浣溪离开了。

  一出看守所，冯浣溪没有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

  “十五哥，你怎么知道蒋浩不是蒋正南的亲生儿子？”

  像是看穿了冯浣溪的好奇，同时也为了满足冯浣溪的八卦之火，姜十五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

  很是惬意的模样。

  “我诳他的。”

  冯浣溪停住了脚步，脑袋瓜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姜十五居然骗了蒋浩，连带骗了她？

  在她眼中是正义化身的姜十五，竟然也会骗人？

  不过，她并没有对此产生任何的负面情绪，只是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

  因为，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是一种特工必备的本事。

  而且，说出来的内容，要能让听到的人信以为真，这就不是简单的瞎话了。

  而是要结合说话时的语境、说话与听话之人的关系等等一系列的东西，糅杂在一起的产物。

  不是擅长心理学、善于揣度人心的人，绝对说不出这样的“真实谎言”。

  我的天！

  十五哥真的太厉害了。

  自己要是能有姜十五一半……

  哦，不！

  自己要是能有姜十五三分之一的能力，她就会开心得飞起来吧？

  “还不走？”

  前方传来姜十五平静的提醒声。

  冯浣溪笑着一路小炮跟了上去。

  等她跑到姜十五身边，露出个甜甜的笑容。

  “十五哥，谢谢你能教我。”

  见到冯浣溪明白了他的真实用意，姜十五的嘴角也往上扬了扬。

  他抬起头，看向无云的碧空，心里默念：

  “兄弟，你就在天上看着，我会把我们的妹妹教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错觉，一朵白云凭空出现，遮住了这烈日炎炎，给姜十五带来了一丝清凉。

  那云，厚重，宛如曾经那道，吸收了大部分爆炸冲击力的身影。

  云散了，太阳又出现了。

  只是，姜十五不再感到阳光可怕的灼热感，反而有一种柔和的温暖。

  冯浣溪再一次主动做起司机，问：

  “十五哥，我们去电玩城吗？”

  姜十五摇摇头。

  “不，我们回局里。”

  冯浣溪不再多问，启动车辆，往区局方向驶去。

  回到区局，天色渐暗。

  重案二组的办公室亮着灯。

  二组成员都在交流着今天姜十五安排的调查内容。

  见到姜十五和冯浣溪回来，谢彦站起身。

  “姜顾问，组长你们回来了？”

  冯浣溪吨吨吨喝了一气水，问：

  “今天查的怎么样？“

  谢彦拿了瓶水给姜十五后，应道：

  ”刚才我们就在汇总，死者的背调我们重新做了一遍。

  也有人去曾经关押过死者的监狱了解……

  死者生前，在市中心最大的电玩城工作。

  死者的人际关系说简单简单，说复杂又相当复杂。

  说复杂是他骗了不少女孩。

  但我们找到她们的时候，几乎人人缄默，不愿意配合。

  更有些人比较烦躁，说我们没事就不要再去打扰她们。

  说简单是因为，死者从监狱出来以后，几乎和原来混的不怎么联系……”

  谢彦总结了一下他们这些人下午所得。

  冯浣溪听着听着，就听出味儿来了。

  怎么谢彦讲述的有些内容，和之前在看守所蒋浩叙述的内容，有很多重合的地方。

  比如，骗女孩。

  比如，死者的工作场所

  ……

  就这两条，足够冯浣溪把死者和蒋家联系起来。

  至于死者是不是被蒋家灭口，那就要看死者是不是拿住了蒋家什么把柄……

  对了，这个案子还是姜十五让师父去查的。

  难道，姜十五那个时候就知道死者和蒋家有关了？

  要不要这样神奇？

  冯浣溪看向姜十五的目光里有了崇拜之色。

  其实，这是人思维的惯性使然。

  冯浣溪在发现姜十五厉害以后，什么事情都会往姜十五的预判上靠。

  而姜十五当初让宋云岚调查这个人，只是看出了死者的欺骗行为。

  现在深入调查出来的东西，完全是无心插柳的结果。

  姜十五喝着水，默默听完谢彦的叙述。

  他盖上瓶盖，摸出烟，散了一圈。

  “谢组，关于我要你去调查死者小区监控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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