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姜十五的不理会，加上讯问室里快要接近四十三度的高温，宋远先扛不住了。

  “小子！

  别让我再用其他手段。

  那样的手段用出来，你绝对承受不住！”

  说出这段威胁的话时，宋远的嘴唇已经起了皮。

  这是身体脱水的的表现，尽管宋远已经不停地在补水了。

  而被限制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姜十五是一口水都没喝过。

  一动不动，也是姜十五为了降低消耗、防止身体水分通过排汗快速流失的应对措施。

  所以，在同样的条件下，他比宋远更能扛。

  宋远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天就要亮了。

  别说被限制在那里的姜十五，就算是他宋远，现在也被高温弄得很不舒服，只想离开这样的环境。

  而且，他答应过所长劳德筑，要在天亮的时候给他一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答卷。

  当然，这里的所有人，不包括姜十五，以及关心姜十五的人在内。

  他搞不懂被限制在那里的姜十五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没办法了，只能上其他手段了。

  “既然你不选择配合，那我只能……”

  宋远的话没说完，就出了讯问室。

  姜十五的嘴角扯了扯，接下去无非就是类似字典垫胸，用锤子大力击打字典另一面这样的过时手段。

  这样造成的伤害，不是作为尸体进行验尸的话，一般是检查不出伤害的。

  对此，姜十五自然是不怕。

  更恐怖、更折磨人的手段他都见识过，甚至经历过，这些小手段在他眼里只是小意思罢了。

  姜十五感觉周围的温度变了，开始变得稍稍降低了一些。

  想来，是空调制热被关了，接下去就应该是身体上的手段开始了。

  宋远手里拿着一个小罐子和一包纸巾，走了进来。

  看到那个小罐子，姜十五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内心也产生了一丝震动。

  这个小罐子很平常，随处可见。

  里面装的是剔牙用的牙签。

  可牙签不仅仅可以用来剔牙。

  还可以用来捅指甲盖。

  毕竟十指连心，每个人都知道的意味着什么。

  平常都是用毫针（针灸用针的一种），毫针造成的伤口几不可察。

  用牙签，是最低级的替代，但，造成的创口肉眼可见，牙签还容易造成二次伤害，比如断裂，分叉……

  如果遗留在指甲缝里，还能造成伤口发炎，弄不好是会死人的。

  这样的手段说明，他眼前的这个刀疤脸警察，一定是和某些特殊部门或者组织接触过的。

  宋远拿着牙签和纸巾走到了姜十五面前，他大剌剌地把牙签和纸巾放在了姜十五面前的小桌板上。

  因为他相信被禁锢住的姜十五是没办法突破禁锢暴起伤人的。

  他慢悠悠的打开小罐子，从罐子里抽出一根比较细牙签，往自己的嘴里捅了捅。

  “噗……”

  他很随意地吐掉嘴里嵌在牙缝里的食物残渣，用捅过的那头对着姜十五的指尖比划着，嘴里念叨着：

  “你说这样的牙签要是捅进你的指甲缝里……

  那样的酸爽，真是想想都激动啊！”

  看样子，这个刀疤脸警察为了某些目的，是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而且，他用的手段，如果是出自于国内的特殊部门，那么这个部门就要做完全的调查了。

  这样审问间谍，用在间谍身上的手段都可以用来对付普通人，也真是够够的了。

  “你想清楚再动手。”

  声音冷冷的，这是姜十五第一次在宋远面前开口。

  同样也是姜十五在暗戳戳地警告宋远。

  可宋远根本就不可能联想到一个小汽修厂老板，会和他曾经接触过的特殊部门产生任何的交集。

  宋远一只手抓住了姜十五从一个钢套里伸出的手掌，掌心向下按平五指，按在小桌板上，另一只手拿着牙签对着姜十五被按平五指里的食指扎了过去。

  姜十五的手掌在宋远不可思议的神情下动了动，扎来的牙签尖端贴着食指的边缘滑了过去。

  姜十五唇角上扬，在宋远的惊愕中，用中指和食指夹住了滑进来的牙签，一抖。

  宋远捏着牙签的手指竟然吃不住这劲儿，牙签生生被姜十五夺了过去。

  姜十五夹着牙签的两指一曲一弹，宋远压着他手掌的手就被牙签尖端划拉了一下。

  刺痛感让宋远直接而迅速地收回了手。

  “你！

  你这是袭警！！”

  宋远还不忘给姜十五扣帽子。

  “……

  你，你不要乱来啊！

  这里是派出所！！”

  宋远的话语里带着色厉内荏。

  就在几秒前他还在给姜十五扣帽子，姜十五把他的手弹开后，那根牙签好像拥有了生命一般。

  几秒内，禁锢着姜十五的手铐、固定扣、小桌板，全都被牙签跳开了锁紧机构。

  姜十五一手抓着宋远的头发，一手两指夹着牙签，牙签被宋远使用过的那头顶在了宋远脖颈上的大动脉外的皮肤上。

  肉眼可见的，宋远的脖颈皮肤上渗出一粒粒、细密的鸡皮疙瘩。

  姜十五露出个从邪异到诡异的表情，语气森冷清幽。

  “宋队是吧。

  想必你知道，在这个位置，我只要把牙签插进去一厘米，再拔出来……

  你的血液会洒满那面墙！”

  说着，姜十五夹着牙签的两根手指微微用力。

  牙签在宋远的脖颈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凹陷。

  脖颈皮肤传来的刺痛感，让宋远深刻了解到姜十五并不是唬人，而是真的会下手。

  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怂了。

  “姜十五，有话好说，我也是迫不得已。”

  “嘻嘻，迫不得已。

  真是强大的理由！

  但。

  我不喜欢！！”

  说着，姜十五加大了手里的力度，牙签刺破了宋远脖颈的皮肤，血液从破口处渗了出来。

  还在观察室里，被惊呆了的小辅警急傻眼了。

  什么时候在派出所能出现这样的景象？

  他推开观察室的门就嚷开了：

  “救命啊！！

  宋队被挟持，快来救人啊！”

  还在派出所，刚换上便装准备离开的副所长程国勇，闻言一个激灵，迈开大步就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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