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菀，我不喜欢说第二次，你再不过来，后果自负。”顾青州目光森严地落在薛菀单薄的身子上。

  那一瞬间薛菀脑子里想了很多，她还要去看明明，答应了胡蝶姐跟她一起回帝都，回去之后就辞职不干了。

  现在她要是跟顾青州走了的话，那胡蝶姐会对自己失望的吧，她脑海里浮起一个大胆的想法，她不能跟顾青州走，至少不是现在，她不能看到胡蝶姐黯然的眼神，她还有别的事要干。

  薛菀稳稳了情绪，把蝴蝶的手从自己手腕上轻轻的拿了下来，不卑不亢地笑着说：“顾总，我不会跟你走的，上班时间我和你是上下级关系，可现在下班了，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你叫我走我就走，这算哪门子道理。”

  话落，她的手腕被顾青州拽了过去，力气很大，白嫩的肌肤上多了一道淡紫色的红痕，薛菀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一言不发。

  她仰头，视线是男人清晰可见的下颚线，唇线抿直，看上去火气很大。

  “薛菀，你别给脸不要脸。”

  薛菀能明显听出来他低沉嗓音里压抑的怒火，她莫名的想笑，眼神是顾青州从没见过的冷漠，嘴角扬起的弧度像是嘲笑他，声音柔柔的：“顾青州，我就是给脸不要脸了，你能怎么样？想把我弄死？”

  顾青州眼里复杂的神色一下子就被薛菀看到了，她冷笑了下，靠近他让两人的距离更加贴近，声音带着魅惑：“顾青州，你不是讨厌我为了钱财滚上别人的床吗？那现在你这样搂着我，是不是意味着你也喜欢我？”

  喜欢二字每次说顾青州都会黑脸，更别提这次还说了前面那句，他更加忍受不了，果然，眼神狠戾地盯着薛菀，像是被什么东西脏到一样。

  薛菀知道他有洁癖，明知道结果还是被他赤裸裸的目光刺得心脏一痛。果然顾青州松开了手，把她往胡蝶的方向推，要不是胡蝶及时接住可能薛菀又一次倒地了。

  “不知好歹。”顾青州走的时候只丢给了薛菀这一句后就离开了。

  薛菀把头埋进胡蝶的怀里，牙齿深深地咬着唇，就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菀菀，你别怕。”

  薛菀沉默了几秒，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姐，我没事，你下次不要这样了，顾青州这人心狠手辣，你别得罪他。”

  胡蝶说话，她只觉得心疼。

  顾青州坐在驾驶坐上，一张脸阴沉到了骨子里，落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薛菀什么时候变的那么不听话，就因为认识了那几个男的就有了底气吗？真是可笑极了。

  “走吧，我去看看明明，一会就直接从医院回帝都。”

  薛菀带了一束花过去，还买了点水果，去的时候，明明已经化疗结束了，他安静躺在床上睡觉，她坐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就起身离开了，这次离开，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关门时，遇到了李月如，胡蝶警铃大作，护犊子地站在薛菀面前，脸色不悦：“要是问钱，不好意思，我们可没钱。”

  李月如这几天不知道是因为明明的事情，还是因为刘生源，整个人老了不少，一脸沧桑，她目光透过胡蝶落在后面的薛菀身上：“菀菀，你要走了是吗？”

  薛菀低声跟胡蝶说：“姐，你出去等我下，我跟她说几句话。”

  胡蝶没办法，淡淡地看了一眼李月如：“别把那些坏心思打在菀菀身上，不然怪不得我为老不尊了。”字字句句都在威胁她安分点。

  “菀菀，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薛菀的眼眶一阵酸楚，大概是回不来了吧。

  走廊里很安静，薛菀没有立即回应李月如的问话，她把脑袋垂得更低，身侧的五根手指轻微地颤抖。

  “不回来了。”她平静道。

  “你不回来的话，你要去哪里？”李月如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心一紧，手已经放在了她的指尖上。

  薛菀眸光微颤，沉默了许久，她自己都不知道会去哪里。

  “菀菀，妈知道这些年对不起你，把你从孤儿院那边接了回来也没好好对你，是我错了。”李月如喉咙哽咽，像是多说一句就要哭出来一样。

  薛菀抿了抿唇心里不是滋味：“妈妈，都过去了。”她不愿意提及以前的事情，只要一想心就被人撕开了道口子那么疼。

  “现在明明身体又这样，我要照顾他哪来的时间去挣钱，妈知道你工作不容易，也没想着多问你一点，但你可以不可以再给我点钱？”李月如说这话时眼睛都不敢看着薛菀。

  “多少？”

  “不多，你就先给个3万就好，其他的下个月再给我。”李月如比了三根手指出来。

  薛菀眉头一皱，她哪里还有还那么多钱，钱都放在医院给明明当手术费了。

  李月如看到薛菀为难，当场就冷了脸，指责她：“我养你那么多年，一问你要点钱就不给，人也跑了，你个白眼狼，没良心。”

  薛菀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像是认命了，接受了李月如的口口声声的指责，她平淡道：“我没那么多钱，一会我会给你转一万块，以后别再找我。”

  让李月如别再找她这句话，她都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说了，她还以为李月如真的变了，会关心她了，没想到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钱而已，要是自己没有能力赚钱了，估计她都不会跟自己多说一句。

  心脏处隐隐约约传出来的疼痛让她稍微回神。

  “好，你先给钱。”反正下个月再要也是一样的。

  薛菀麻木地在手机上转了仅剩的一点钱，李月如高高兴兴地接受了后，又恢复成了那副虚伪的嘴脸：“菀菀，妈也是没办法，家里方方面面都要钱，你爸在牢里也要打点。”

  “嗯。”薛菀把手机放进大衣里，声音轻飘飘的：“我要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明明快醒了，您去看看他。”

  蝴蝶在外面等了许久都没看到薛菀，干脆就进去找她了，看到她站在那里发呆。

  “菀菀，是不是你妈妈又说什么了？”果然她就不该离开，免得给了机会李月如那个女人机会要钱。

  “她又问你要钱了？”

  薛菀舔了舔起皮的嘴唇，笑眯眯地拉着胡蝶往外头走：“没事啦，以后这地方我就不来啦。”

  明明薛菀在笑，可是她就很想哭，她自以为能骗过自己，但这怎么可能呢，肯定又受委屈了，每次都替别人着想的傻瓜。

  “嗯，以后都不来了。”要是还找不到合适的心愿，她就算想来也来不了吧，她这辈子终究是个死局，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胡蝶自己怀孕的事情，等找个时间做个检查稳定下再说吧。

  飞机落地的那一刻，薛菀似乎也没那么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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