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记忆遥远，可格外清晰。

  她迅速几步便挡在老夫人身前，手上拿的，还是方才心急从一旁扯来的棍子。

  剑刃重重落下，将她手中木棍一分为二，，姜梒失力朝地上摔去。

  “又来一臭娘们！找死！”流寇首人斜歪着嘴冷笑，目露狠光。

  “郡主！”

  茯苓怒目圆睁，冲着上前想要救她，可很快就被其余流寇压住。

  “姜梒，快躲开！”

  老夫人跌倒在她身后，见那人持剑卷土重来，心急如焚地冲姜梒喊着。

  眼看那剑便要落在姜梒身上时，一支箭破空而来，嘶鸣着直接插进匪首胸口。

  其余流寇见匪首被杀一时乱了阵脚，姜梒则眼含泪花惊愕地回头。

  远处身骑骏马飞身而来的竟是许久不见的魏策。

  姜梒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流寇见他身后千军万马，惊慌失措地逃窜。

  本以为躲过一劫的姜梒刚要松口气，身子一下便被一强壮的流寇扛上肩头。

  她叫喊不出，只能使劲挣扎，可那人边带着姜梒躲进层层叠叠的荒草丛里，边摸着她的腰肢。

  许久之后的一处半山坡上，姜梒被他摔在地上，而这里也已听不到远处的哀嚎声。

  “郡主娘娘，小人还未尝过女人的滋味，尤其是你们这些官眷贵女，更是高高在上，我们更是高攀不得。”

  面前的流寇扯下脸上的黑布，姜梒神色慌张地看着他，发觉并不认识此人。

  只能慌乱地摆着双手。

  “放心，我怎么会认错人呢！”流寇开始松解腰带，面露邪恶。

  “我知道你现在是个哑巴，无论如何都招不来救兵。所以，还是听天由命吧！临了伺候我一回，也是你的福分。”

  姜梒挣扎起身，想要逃跑，可腿脚发软未缓过来，只两步就被流寇一把扯了回来。头被重重磕在树干上。

  一时眩晕的姜梒自然不能再奋力挣扎，手紧紧攥了一把土，想要做最后一拼。

  流寇一把擒住姜梒的脚踝，用力将她往自己身前一拽，姜梒借力将手中的土朝他挥去。

  流寇呛咳两声，彻底暴怒了，他揪住姜梒的领子，狠狠甩她一耳光。

  “你一定觉得今日之事是无妄之灾，我告诉你，不是。若不是因为你肆意探查王爷书房，我为何会跟着受罚，还险些丧命！”

  他全然不提自己的疏忽职守，将一切都怪在姜梒身上。

  “王爷吩咐，让我得一时机将你斩杀，替世子排除隐患！”

  他的话清晰入耳，姜梒顿住，心里却释然了。

  同她想的不差，王爷老奸巨猾，怎么可能留她这么一个隐患在世，口不能言只是为了让她在仅余的生命里不说出来。

  而她会写字，终究是祸端。

  杀了，才能心安。

  “你不肯配合，那我便只能先杀了你再享用了。”

  他掏出一小巧的匕首，架上姜梒的脖子。

  姜梒再无力抵抗，眼神漠然的等待死亡。

  可突然一箭穿空而来，这流寇竟然机巧地躲开了。

  姜梒未曾想到魏策能来的这么快，这里荒山野岭，若想找到她，恐怕得需要很久，那时姜梒应该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流寇拖着姜梒借一处山丘上躲藏，四周树木丛生，野草杂乱无章，便是魏策都有些行动受限制。

  “你放了她，我便放过你。”

  魏策在远处喊。

  “将军莫不是拿我当傻子！放了她，我还有命么。”

  他情绪不稳，架在姜梒脖子上的匕首深了一点，溢出了血。

  他为何会如此恐惧魏策，大概是因为他们暗卫营里，有不下十人都折在魏策手里，下场凄惨瘆人。饶是他们心狠手辣的暗卫，都深感后怕。

  魏策不动声色打量四周，这样发现契机，飞身一跃凭借一棵歪脖树，直接荡到二人面前。

  利剑出，直冲暗卫而去。

  可暗卫狡猾，抱着同归于尽之心，将姜梒拉扯到身前，魏策难得犹疑着偏了一寸。

  一个不稳，三人齐齐滚下了山。

  途中几棵树木拦了一下，两个男人分别受了伤，只有姜梒是因为没有力气，顺坡滚下去。

  一处不大不小的悬崖上，魏策终于飞身揽住姜梒，可因着惯性，还是掉了下去。

  魏策从沉睡中醒来时，姜梒正坐在他身旁。

  她手里攥着一小把雪，正靠手心的温度将雪融化，一滴一滴渗入魏策干渴的唇上。

  “你无事吧！”

  魏策眼神流露出担忧来，姜梒轻摇了摇头。

  他说着“无事便好”时，眼神落在不远处躺在雪地里的暗卫，他的身下的雪，被血液染红，在颜色单调的季节里，格外惹眼。

  姜梒松开未化的冰，眼神麻木地随魏策的视线看去。

  暗卫的胸口处垂直插着一柄精巧的匕首，俨然是他劫持姜梒时所用的那一把。

  “你这个小丫头，倒是勇气可嘉，让人刮目相看。”

  魏策笑了笑，本以为姜梒会回击两句，可她仍然没有说话。

  魏策起疑，拧着眉问她：“你怎么不说话了？吓到了？”

  姜梒垂眼望着脚下的雪，深呼一口气又轻轻吐出来，白色的雾气翻卷着散去了。

  她指了指嗓子，又从雪地中写下要说的话：被毒哑了！

  姜梒不想错过魏策脸上的神情，写完便抬眼看着他。

  可魏策此刻竟然异常沉稳，寒着声问：“要我帮你报仇吗？”

  姜梒一愣，她以为魏策会更想知道是谁毒哑了她，可转而一想，又觉得自己天真。

  姜梒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意为不用多此一举了。

  摔下来时，魏策将姜梒抱在怀里，垫在她身下，受的伤更为严重。

  而那褚家暗卫，同他们一道跌落，只是摔晕过去，是率先醒过来的姜梒，从他身边捡起匕首，趁着他未醒一刀刺了进去。

  为防力道不足，她还补刀十数下。

  直到他周身的涌出的血蔓延出一大片，她才脱力地坐在地上。

  这回，她是真的杀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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