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旅长听了李昊杂七夹八、不着四六的讲述，倒是大致明白了那些总是撞船的东西是什么，这下子也来了兴趣，招呼李昊和他一块去河边运输船队那里看看。

新中国成立后，国家成立了各省黄河河务局，河务局下面成立了航运大队，招了一批帆船工人，与船工、民工们一起从事防汛物资、石料装卸运输工作。

今年夏天有一段河堤出现了险情，幸亏在当地驻军的帮助下守住了大堤，如今河水退去了大半，河务部门赶紧组织人手抓紧时间维修加固大堤。航运大队成了运输物资的主力，他们负责从石料场将防汛石料背到帆船上，根据防汛指挥部的指令将石料运到黄河岸边，到达目的地后，再把防汛石料背到大堤上，如此周而复始，十分辛苦。

考虑到时间紧迫，部队派出一部分人手跟着帮忙装卸，争取在下一次洪讯来临前把这一段大堤加固好。

只是这些运石料、物资的木船经常被水里的东西撞击，船工们吓得都不敢上船了，纷纷推脱。加固大堤是紧急任务，河工们不敢干活了怎么行？于是一级一级上报到防汛指挥部和部队领导这。

老旅长带着李昊来到一处河湾，这里是船队的临时锚地，在这里李昊见到了航运大队的负责人老洪，询问他详细情况。

老洪以为老旅长和李昊是来兴师问罪的，说起船队遇到的怪事也很委屈，说自己不是没有做船工们的思想工作，可是这些家伙迷信的很，硬说是什么老龙王显灵了，要收人命，说什么都不肯上船，他也没有办法。

李昊问他：＂你平时跟着船队吗？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没有？有没有看到到底是什么撞船？＂

老洪：＂别看我也算是个领导，可是我干起活来也是不惜力气的，每次都是和工人一起背石料，扛水泥，跟着工人一起划船拉纤，可没有脱离劳动，以前也没遇到过这么邪门的事啊！

谁知道最近这是怎么了，浪越大越是有那玩意撞船，撞得嘣嘣响，整个船都是震的！开始还以为是暗礁或是浮木，遇到的次数多了，工人就害怕了，非得说是老龙王显灵，其实我也跟着看了，啥也没看见……＂

李昊问：＂你没看见，别的工人也啥都没看见？不会吧？＂

老洪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开口：＂倒是有几个人说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不过我认为他们是看花眼了，可能是被冲到河里的大树树干之类的，毕竟他们说的那东西有点太大了，神神叨叨的，不可信……＂

李昊：＂他们说看到的那东西有多大？＂

＂激流里浪花那么高，他们也说是没有看到全貌，光是看见的一截就有两三米，水下还有多大那就谁都不知道了……＂

李昊笑道：＂那怎么不供奉点猪头什么的？不是说供奉了猪头就没事了吗？＂

老洪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嗯？那怎么行？那不是搞封建迷信吗？咱们不搞那一套，再说了，咱们工人也没啥钱，哪里有钱买猪头往河里扔啊？多浪费！＂

＂你们最近还有运输任务吗？今天还行船不？＂

＂今天不搞了，明天会去采石场运一批石料……＂

李昊：＂那这样，我明天和你们一块去一趟行不？＂

＂行啊，有啥不行的，就是坐船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不舒服也安全，你这可得有个心理准备啊！＂

从航运大队出来，老旅长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昊：＂咋了？心动了？我就知道你小子对这些神神怪怪的事，感兴趣，亏你这小子还不领情！＂

李昊哈哈笑笑，没有接话。

既然来了，正好趁机完成自己的任务，自己就不用再跑一次下游河南段了。和老旅长说了一声，让他派个车跟自己出去一趟准备些东西，顺便给自己介绍一下河务局的水利方面的专家。毕竟自己不可能徒手或是用枪来对付那个大家伙，起码要动用一些炸药之类的，不能不知道轻重，万一把原本就脆弱的河堤给搞坏了，那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老旅长给李昊找来一个司机和一辆卡车，拉着李昊去了周边村子里转了转。李昊用物资和村里换了几个猪头，特地要求是要那种没有劁过的猪，拉着回了防汛指挥部。

拜托水利专家给自己在地图上画了一下危险区域，明白了哪里能动用炸药。哪里是要小心的，这才放了心。

当晚，李昊从空间里兑换了一些遥控起爆的装备，又和部队的人要了一些炸药，做好了几个密封的小型炸药桶。然后李昊把猪头劈开，把猪脑子和一些猪骨头掏出来，把小炸药桶塞了进去，最后用麻绳细细密密的把猪头重新缝到了一起，这才抓紧时间休息了。

第二天，李昊告别了老旅长，坐着车来到航运大队的临时锚地。在卡车司机的帮助下，李昊把装着猪头的大麻袋抬上了船，然后就跟着船工们一起前往采石场。

这年头的帆船还不是那种机帆船，全靠人力划船、揺撸或是拉纤。采石场在上游，今天风向又不对，船工们只能拉着长长的纤绳，拖着沉重的帆船，一步步的丈量着脚下的土地。他们光着脊梁赤着脚、喊着号子，弓着身子，身体都前倾的和地面成了40度角了，才能勉强拖着船在激流中前行。

到了采石场，纤夫们又化身搬运工，背着沉重的石料踩着跳板装船。船工的劳动就是如此，周而复始、长年累月，不停的重复着这些重体力劳动。他们经常在风雨中航行于大河上下，顺风顺水时则一帆风顺，反之则靠众人拉纤。汛期，遇惊涛骇浪时险象环生；枯水季节，船舶更难航行，遇水浅时，全靠船工下河拉纤。

等船工们装好船，都有点不想上船了，甚至有人问能不能沿着河岸走回去，急的老洪直跳脚。

＂走回去？等你们走到了都啥时候了？洪讯说来就来，不把大堤加固好万一决口了怎么办？一旦决口了你们想没想过后果？全县多少老百姓和田地都要遭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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