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萧静婉坐于梳妆台前，秋娘帮萧静婉卸下头上发饰。

  “公主，有一事秋娘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告知公主。”

  “什么事，但说无妨。”

  “公主可还记得不久前大闹冥王庄的那位名叫月牙的姑娘？”

  提到月牙，萧静婉情绪略显激动。她转身看向秋娘，眼中满是渴望。

  “记得，我当然记得她。她眉宇间跟我的瑶儿长得一模一样。还有她的神情，她的神情也跟我的瑶儿一模一样。甚至于她的年龄。都跟我的瑶儿出奇的吻合。我敢肯定她就是我的瑶儿。可是她非说她叫什么月牙。月牙？不正是她左肩胎记的图案。你说，你说她会不会失忆了，忘记自己是谁？然后被好心人收养。好心人看到她左肩的胎记图案，于是给她起名月牙。你说会不会是这样！会不会是这样！”

  萧静婉抓住秋娘拿着发钗的手，拼命摇晃。期待询问。秋娘道：“此事关系重大，秋娘不敢妄言。不过既然公主心中疑惑重重。那不如我们去问问那位月牙姑娘如何？”

  萧静婉发愁叹气“我何尝不想见她。可是听相公说，那日陪同那姑娘一同来冥王庄之人乃是鬼王宗少主南宫玄。南宫玄性情孤冷，显少与江湖中人往来。相公虽与鬼王宗左使李梦曲交好但也很难亲近南宫玄。更别提从他手上要人。让我们一问了。”

  “公主莫要发愁，眼下就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什么机会？”

  秋娘凑近萧静婉，在萧静婉耳畔小声说了几句。萧静婉兴奋询问：“真的？你说的可是真的？”

  秋娘做出“嘘”的手势。

  “公主小声点，莫要让念瑶小姐听到。”

  萧静婉向门口看了一眼，随即放低音量，抓住秋娘双手问：“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秋娘点头“今日若不是念瑶小姐急着拉公主从那姑娘房中离开，公主早就可以看到那姑娘了。想来也奇怪，念瑶小姐对云亭公子身边的女眷向来不客气。可是今日，却出奇的懂事听话。公主你说，念瑶小姐会不会已经确认月牙姑娘的身份，故而有意阻止公主母女相认？”

  萧静婉思虑片刻道：“我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不管念瑶知不知道月牙的身份。我都要亲自去证明自己的猜测。秋娘，快，快把我的披风拿来。我们这就去玉兰苑。”

  “是。”秋娘应声去拿披风，萧静婉心中无限憧憬。门外，念瑶拳头紧握，目露凶光。转身离去。

  玉兰苑内，花宝宝继续为月牙施针逼毒。门外隐隐传来脚步声，花宝宝收起金针再次藏于房梁上。

  萧静婉跟秋娘推门而入，二人径直来到床前。

  秋娘伸手去解月牙外衣，萧静婉抓住秋月的手阻止道：“让我来。”

  秋娘退到一边，萧静婉激动的双手颤抖。

  她轻轻解开月牙的腰带，拉下她左肩的衣衫。醒目的月牙形胎记令萧静婉跟秋娘激动不已。

  “公主！”

  秋娘紧紧抓住萧静婉手臂，萧静婉激动含泪。声音颤抖。

  “她……她是……”

  “娘！”

  二人身后突然传来念瑶的声音。萧静婉抓着秋娘转身，眼中流露出惊慌神色。秋娘同样如此。

  念瑶端着不知装了何物的汤盅一步一步走向二人。萧静婉挡在月牙身前，秋娘护在萧静婉身前。二人抵御的举动让念瑶为之愤怒。她强压怒火，微笑询问：“娘，秋姨，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我……我们……”秋娘吞吞吐吐，念瑶道：“娘，我去您房里找你，看你不在，想来您跟我一样。一定是关心月牙姑娘，所以来看她对不对？”

  萧静婉慌乱点头，念瑶继续道：“娘，这是念瑶为您熬的安神汤。您每晚都要喝。今晚可不能不喝！”

  秋娘跟萧静婉对视一眼。秋娘僵硬笑着。“念瑶小姐为公主煲的安神汤，公主自然要喝。只不过公主刚刚吃了老奴为公主煮的桂花羹。现在有些喝不下。不如这汤就暂时交给老奴，待公主消化消化再喝吧！”

  秋娘伸手去接念瑶手中的安神汤。念瑶抬手一掌重重打在秋娘脸上。

  秋娘摔倒在地，嘴角流血。萧静婉担心叫道：“秋娘！”

  念瑶晃动打人的手，看着秋娘道：“这一巴掌我其实很早就想给你了。只是碍于娘护着你。所以我一直忍着。”念瑶冷笑一声，接着道：“现在，我不必再忍了。”

  “你，你要干什么！”

  秋娘惊慌，念瑶用刚刚打秋娘巴掌的手拉过萧静婉。恶狠狠的对她道：“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就是不知道满足！为什么就看不到我对你的好！”

  “我……我……”萧静婉惶恐不安，不知如何回话。念瑶将手中那盅汤强行灌到萧静婉嘴里。

  萧静婉拼命挣扎，奈何念瑶力气过大，自己根本无法反抗。

  秋娘从地上爬起去抢念瑶手中汤盅。念瑶一脚踹在秋娘肚子上。秋娘踉跄后退，脚下不稳，摔倒在地。她的头撞到桌角上。鲜血流出，断气身亡。

  “秋娘！秋娘！”

  萧静婉呼喊着想要过去秋娘身边。念瑶松手，萧静婉踉跄着走到秋娘身边，抱起秋娘上半身，哭喊道：“秋娘！秋娘！”

  念瑶将汤盅放到一边，走向月牙。萧静婉放下秋娘，挡在念瑶面前。

  “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伤害她！”

  念瑶抓住萧静婉的衣领看着萧静婉道：“你求我？为了她？我才是你的女儿！我才是！我在你身边十年。照顾你十年。十年之中我从未懈怠。我对你付出了我的一切！一切知道吗？”

  念瑶含泪怒吼，萧静婉含泪点头。

  “娘知道，娘都知道。”

  “不！你不知道。都是因为你，你每日缠着我。让我没机会陪在云亭哥哥身边。让云亭哥哥根本没时间爱我。让一个个小妖精有机可乘！要不是我将翠竹安插在云亭哥哥身边，充当我的眼线。帮我解决掉那些不知羞耻，妄图飞上枝头的女人。云亭哥哥说不定已经另娶他人！早就不属于我！”

  “我……我……”

  萧静婉想要解释，突然感觉舌头发麻，说不出话来。

  念瑶冷笑一声道：“你想要忏悔已经晚了。不过你放心，我是爱你的。就算你对我不好，我也依然爱你。要不是你，我现在只怕已经流落勾栏，成为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要不是你，我如何能享受今时今日的荣华富贵。要不是你，我如何能受他人另眼相待。所以我不会让你死，我会把你留在身边，好好照顾你。让你安享晚年。”

  萧静婉面容痛苦，嘴巴一张一合。四肢瘫软无力。一点一点从念瑶手上下滑。念瑶顺势坐到地上，紧紧搂住萧静婉道：“没事的。不要怕，以后我会照顾你。我会照顾你下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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