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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它在看着我


“好。”钱汀不太坚定的答应了。

  钱汀从始至终没看丁无嗟几人,几人也识趣地没有说话,这是个好机会,锻炼自己的好机会,如果她求助几人一定会帮,可她清楚,一味向别人求助是不行的。

  这就像一个死亡flag,其余玩家都松了口气,要是没有意外,今晚死的就是她了。

  答应完钱汀才怯怯看向丁无嗟几人。

  丁无嗟冲他露出个安抚的笑,自然道:“你有权决定关于自己的任何事,或者说,除了你自己,没有人有这个权力。”

  此时的丁无嗟像个沉稳的长辈,在引导小朋友走向正确的道路。

  白上前一步问阿漆:“我有这个荣幸可以在客房借宿一宿吗?”

  “当然可以。”阿漆点头。

  白又露出那副神秘的笑容,似乎要将高深莫测的人设打造到底。

  “贱兮兮笑什么呢?”看他一直不顺眼的余笑讽刺道。

  不是针对白,是余笑看所有装逼犯都不顺眼。

  白勉强稳住脸上的表情,没有搭理余笑,不过余笑也不在意他搭不搭理自己,摸摸钱汀的头,道:“晚上好好睡觉,别睁眼。”

  是夜,钱汀和阿漆躺在同一张床上,阿漆睡在里侧,钱汀自然睡在外侧。

  夜一如既往的黑,从窗户望出去,看不见一丝光亮,或许是神经太过于兴奋,钱汀一直都没有睡着。

  “你睡着了吗?”阿漆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钱汀刚想回答就感觉哪里不对,她睡在外面,阿漆在她左边,可声音却是从右边传来的。

  “你睡着了吗?”声音离她更近了些,可除此之外她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哪怕是一点点的衣物摩擦声都没有。

  恐惧笼罩了钱汀的大脑,可她还算冷静。

  和那时候一样孤立无援啊。

  被赤樨抛下的时候,独自一人进入里世界的时候,面对怪物的时候……被撕碎的时候……或者是从楼上一跃而下的时候。

  随着思绪渐沉,闭着眼的钱汀好像稍稍的,感知到了房间里的状况,比如——‘我’正在看着我的猎物,好想杀了‘她’。

  好想杀了她什么的,搞得我也好想杀了它啊。

  虽然眼睛依旧闭着,可脑子却一刻都没有停转。

  怎么才能杀了它呢?

  啊……好像做不到呢,睁开眼看到它就算是触发了死亡条件,明明连逃跑都做不到,却还想着这么危险的事情。

  还是听听它的心声熬过今晚吧,冲动是魔鬼,你可千万要冷静,别被别人的想法支配,钱汀在心里如是对自己说。

  人类总是不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

  钱汀向右偏头,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毫不意外看见床边站了个黑漆漆的人影。

  更不意外的是那个人影弓着腰,脸凑的离自己很近很近。

  要完!

  钱汀猛地往里一翻身,黑影手中的斧头砍在原本她躺的地方。

  这么大的声响,阿漆竟然毫无反应,钱汀冲下床去开门,第一下没拧开,矮身躲过一斧头,把钥匙往门锁里一插一扭,顺势拉开门滚了出去。

  客厅沙发上挤挤挨挨睡着好几个人,钱汀甚至来不及看他们是谁就被黑影追着到处跑。

  “你打算对我老板做什么?”岑林懒散的声音响起。

  丁无嗟伸手捞了一把钱汀,帮她躲过黑影挥来的斧头。

  没过几秒,黑影就被严承云制造的空气墙困住,无论他在里面怎么挥动斧头都无法逃脱。

  “你们怎么醒着?”钱汀不解地问。

  丁无嗟打了个哈切道:“哥哥我压根没睡。”

  “…我也是……”同样困恹恹的余笑说。

  岑林砸了下舌,偏头道:“没睡。”

  “感觉到不对就醒了。”严承云道。

  没有共性,为什么只有阿漆没有反应?

  非要说的话——

  “不是在我们身上动的手脚,而是屏蔽了你的声音,包括由你造成的声音。”

  丁无嗟斩钉截铁说出钱汀想说的结论。

  “对,就像昨晚明明丁哥和严哥都醒了,却没有听到死者的声音,阿漆睡着了自然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严哥也不是听到什么才醒的,而是因为他特殊的感知力,感到了不对。”

  钱汀附和完丁无嗟的话,接着说:“不过还有另一个可能,就像我们白天说的,这是阿漆的精神世界,那晚上就可能是阿漆的梦境,因为她睡着了,偷窥者才得以出现。”

  丁无嗟一直看着那个模糊的黑影,此时室内灯光大盛,可它还是那副模糊的样子,连挣扎的幅度也变小了,没一会儿就像雾一样消散在房间里。

  黑影消失的一瞬间,丁无嗟眉梢不自觉跳了一下,他想都没想就推开钱汀,自己也向后退了两步。

  就如他预判的那样,黑影从天花板一跃而下,落在了两人曾站过的地方,斧头也深深扎进地板里。

  下一秒,黑影被丁无嗟踹飞出去。

  根据环境、人数、站位等等一切因素预判接下来的情况,并根据实际情况迅速作出反应是丁无嗟的拿手好戏。

  踢飞黑影后丁无嗟暂时没有下一步动作,如果不找出黑影的弱点,那他们此刻所有的行为都是毫无意义的。

  不过他没有动作不代表和他没有丝毫默契的岑林也没有动作,岑林在黑影倒地的时候迅速欺身而上,用自己精湛的格斗技术制住黑影。

  黑影转瞬间消失。

  离钱汀近的余笑拽住她的一片衣角把人拽趴下了,也成功帮她躲过黑影横劈的一斧头。

  余笑冲钱汀喊道:“你他妈发什么愣呢!不要命了是吧!?”

  钱汀:“呜~”

  “说你两句你还委屈上了!我的大小姐啊,这是闯关又不是旅游!”

  “疼,”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气口的钱汀无辜且委屈的说,刚刚余笑那一拽,虽然帮她躲过了一击,却也让她狠狠摔在地板上。

  余笑看着钱汀摔青了的脸,和她呲牙咧嘴的表情,以及她小心翼翼捂着下巴的手,眼神游移了一瞬,下一秒又理直气壮起来,“命重要脸重要?你差一点命都没了还跟我计较这个。”

  钱汀冲余笑拱拱手,虚弱赔笑道:“不计较不计较,谢谢大侠救命之恩。”

  “哼,知道就好。”余笑也终是表露出部分的本性。

  辛辛苦苦打怪三人组:“……”

  “老板,找弱点啊。”

  岑林自从进了这个队就不太愿意动脑子了,放空自己也是件好事,还能打着锻炼小老板的旗号。

  钱汀揉揉肩膀虚弱道:“在想在想。”

  相较于丁无嗟什么想法都往心里藏,钱汀什么想法都往往外面说。

  丁无嗟内心想着,不具备行动力了就消失,再从人的视线死角出现。

  他一刀砍向黑影的脖子,那死亡呢?

  没有发生丁无嗟预想中的情况,黑影的脑袋没有搬家,它也没有消失,不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丁无嗟砍歪了。

  或者说,是因为黑影关键时刻的一躲,导致丁无嗟的到砍在了黑影肩膀的地方,被砍中的地方冒出缕缕黑气,但黑影并没有消失。

  看来是由人内心恐惧滋生出的怪物,这种怪物丁无嗟见多了,有特点,自然也有弱点,比起自然环境诞生的怪物要更棘手一些。

  “它是根据人的想象具现化出来的一个……一个玩意儿。”钱汀笃定道。

  显而易见,钱汀的措辞能力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有所长进。

  “强大的,看不出面貌的,又高又壮的,拿着斧头的,攻击性强,会在任何一个角落偷偷看你的,在被发现的时候要杀人灭口的……”

  钱汀话还没说完就被余笑打断,“等等等等,你是打算从头开始学语法吗?”

  钱汀:“……虽然我措辞不行,但语法还可以,那些只是定语,为了得到一个结论。”

  “快!说!”丁无嗟咬牙切齿道。

  钱汀突然卖萌——顶着她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左手竖起食指和拇指放在自己脸边,活力四射得说:“这些形容词放在一起你们会想到什么呢?”

  打了个响指手指向丁无嗟,“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没卖什么关子钱汀接着道:“常年出现在报纸杂志新闻上的危险人物,变态,或者杀人狂,它就是由那些变态人物再加上阿漆一点点的想象力拼凑出来的……”

  嗯,毫无疑问,钱汀又在这个名词上卡壳了。

  “怪物。”

  “超级大变态?”

  余笑和丁无嗟几乎是一起说的。

  钱汀抱着端水要端平的理念,点头认同道:“都没错。”

  “所以?”岑林杀气腾腾偏头瞪她。

  钱汀满脸无辜看回去,“什么所以?”

  “弱点!”

  “哦哦哦,”钱汀恍然大悟,不在意道:“杀了它就可以了。”

  “虽然它被阿漆神化了,不过归根结底还是人类,阿漆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反抗能力才会有这个怪物不好对付的错觉,是人类就可以被杀死。”

  和丁无嗟的想法基本一致,不过岑林却不太能理解这种玄幻的事。

  “你家人类能瞬间消失又重新聚拢?你家人类长这样?”

  “它是怪物,”丁无嗟少见的热心为岑林解释,“只是这只怪物的特性是这样,拥有一些特殊能力的同时本质又只是个人类,能被揍被打败被杀死的人类。”

  发现自己也不太能解释清楚的丁无嗟耸耸肩无所谓道:“你就当是游戏设定好了。”

  “不过它应该还有另一个特性。”跟着丁无嗟学用词的钱汀说:“比如……重生什么的,你们想啊,BOSS这么容易被杀死的话游戏还怎么进行下去。”

  “而且游戏让我们找出偷窥狂我们至少要填个名字上去吧,不能只写黑影或者怪物什么的吧,反正我不信它会彻底消失。”

  严承云冷静道:“它消失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七分二十九秒,我们可以简单测试一下它的刷新规律。”

  “刷新?”丁无嗟只关注自己想关注的重点,“你怎么知道这个词的?”

  “和霍思先生玩了点游戏,他告诉我的。”严承云答道。

  丁无嗟自闭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什么都不和我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啊,我这孤苦伶仃、随风漂泊的一生。”

  丁无嗟边说还边拿小眼神瞟严承云,大概含义就是——‘你这个负心汉。’

  “人家可是为了你残忍拒绝了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啊,你就这么对我吗,你对得起我的一片真心吗!?”

  丁无嗟做作都作得很……铿锵有力。

  严承云左右看看,不解问道:“哪里有美人?是美鬼吗?”

  丁无嗟:“…………”

  丁无嗟:“美猫。”

  严承云沉默零点一秒,“你辛苦了。”

  “知道就好,我为了维护我们岌岌可危的感情,那叫一个不辞辛苦,那叫一个呕心沥血。”

  “那叫一个不要脸。”岑林接话,感慨于丁无嗟的厚颜无耻,他都无心去震惊严承云和霍思勾搭上的这件事了。

  “哪里岌岌可危?”不理岑林说出的事实,严承云问丁无嗟。

  严承云平静道:“我一直认为,我们的感情很稳定。”

  “幻想中的岌岌可危。”

  “别瞎想。”严承云抬高手拍了拍丁无嗟的头,虽然他只比丁无嗟矮个四五厘米,但众所周知,人要拍自己的头都要把手抬高,更何况是拍一个比自己还高的人的头。

  一般人也很少会这么干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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