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自习啦！”

  “去吧！”顾婼希哭着说。

  她很理解徐可，十几年寒窗苦读，终于等到高考之前，必须得珍惜时间。

  普通人家的孩子，只有高考一条路。

  曾经的顾婼希也是如此，昼夜不停，有空就练舞，也是为能考个好学校。

  现在终于如愿以偿。

  在接近崩溃的边缘，她却发现没有人可以诉说，也找不到人帮忙，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以前经常有这样的时刻。

  找个酒吧，找个年轻身体，喝到酩酊大醉，再累个你死我活的，早上醒来就像新生。

  徐志尧依旧坐在讲台上，低着头忙碌地批改试卷，似乎永远不知疲倦。

  每次考试结束后，才是最紧张的时刻，各个方面都在急切地等待着成绩的出炉。

  徐志尧这种既是班主任，又兼任课老师，就得像铁人一般，坚守在岗位上。

  顾婼希悄然离开教室。

  偌大的校园，此刻显得格外冷清，几乎看不到人影。

  低年级的学生们，都被关着不准出门，以避免打扰高三的学长学姐们备考。

  顾婼希不想回盛家，因为回去之后再出来，对她来说是一件麻烦事。

  可是没有盛砚书的盛家，对她来说，跟地球上的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一个住所。

  “顾婼希？别人都在上晚自习，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闲逛？”

  一个熟悉的阿姨声音传来。

  顾婼希抬起头，看到她最不想见到的人之一——魏薇，上次在校长室见过的那位。

  魏薇的眼神中透露出关切。

  这时候，老师态度都很好，马上要高考，必须得照顾孩子们的情绪。

  “魏校长好！”顾婼希声音低沉，她努力克制着情绪。

  “你……怎么了？眼睛肿得跟兔子似的，是不是徐志尧骂你了？”

  魏薇走近一步，拿出一张纸巾给顾婼希擦脸，跟以前的副校长判若两人。

  顾婼希使劲地摇着头，泪水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她哽咽着，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走吧，孩子，去我办公室坐坐，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魏校长今天给你撑腰。”

  魏薇轻声说着，拍拍顾婼希的肩膀，示意她跟自己走。

  校长办公室在行政楼里，远离人潮拥挤的教室。

  跟在魏薇的身后，顾婼希感受到一些安全感，原来难过的时候，有个人在身边这么好。

  打开办公室的灯，映入眼帘的是个整齐干净的房间，桌子上放着一盆茉莉花。

  晚风中散发出阵阵香味。

  “坐吧，孩子。”

  魏薇指着沙发，让顾婼希坐下，又拿着水壶去外面的水龙头接水。

  她静静地站在一旁，把电水开关按下去，确认水正在烧，才轻轻地在顾婼希身边坐下。

  递给她一颗大白兔奶糖。

  “好点没？”魏薇的声音中透着真切的关切。

  顾婼希微微点头，尽管内心依旧沉重，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她好像明白，即使一切都没有改变，有个人在身边，那种温暖的感觉已经让她好许多。

  “最近发生的事，我也有所耳闻。”魏薇轻轻地说，“担心也无济于事，要想改变，只能自己先变得更强大。”

  魏薇的话刚落，热水壶突然发出尖锐的叫声。

  她站起身，冲两杯热气腾腾的红糖水，一杯递给顾婼希，一杯留给自己。

  “做副校长的压力也很大，但我的办公室里，常年都准备着各种糖果。”

  魏薇微笑着说，似乎想用轻松的语气缓解气氛。

  顾婼希端起红糖水，慢慢喝下。温热的液体瞬间温暖全身，让她整个人都多出几分精神。

  “马云霄能回来考试吗？”她期待地问道。

  魏薇轻轻地摇头：“不能，他只能复读。”

  “警方找到凶手吗？”顾婼希的声音微微颤抖。

  魏薇叹口气，无奈地摇头：“人早就跑到外省，这又不是什么命案，只能不了了之。”

  她眼中闪过无奈和悲哀。

  上次争执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学校领导要面对各种压力，而事实又跟她没什么关系。

  养一个孩子都难，要看着几千个青春期的孩子们，更是难上加难。

  “今天刘怀玉校长，受邀去江城参加活动，盛淮南坐他的车一起去的，说是见盛总的朋友。”

  “什么？盛淮南坐刘校长的车去江城？”顾婼希的眼里，突然有了光，就像奥特曼。

  “是啊，说是你和他爸，早上先去的，他起晚了，只能蹭刘校长的车。”魏薇说道……

  顾婼希心中的石头落地。

  比得到几千万还开心。

  那种感觉要怎么形容？就是一个对你特别重要的人，他突然起死回生。

  “是的，我只是去李妈妈娘家一趟，回来接他的时候，到处都找不到人，以为他被人绑架……”

  “哦哟，原来是个误会啊！”

  顾婼希脸上的笑容，如春花般绽放，眼睛都笑成一弯月牙，鼻子都冒出欢乐的小泡泡。

  她兴奋得有些忘乎所以，心中的喜悦如潮水般汹涌。

  “魏校长，您可以打个电话给刘校长吗？帮我问问盛淮南在哪儿下的车，是不是安全？”

  她声音充满恳切和期待，盛淮南的安危，是她此刻最关心的事情。

  “好好好，马上打。”

  魏薇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按下免提键，拨通刘校长的手机，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小魏啊，这个时候突然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我一走学校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刘怀玉的声音中很急切，校长嘛，肯定对学校的事情都格外上心。

  “刘校长，是顾婼希，她想问您盛淮南的情况。”魏薇把电话递给顾婼希，示意她自己问。

  顾婼希接过电话，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刘校长，我是顾婼希，请问盛淮南在哪儿下的车？我一直联系不上他，很担心他的安全。”

  “这臭小子，本来说好跟我一个酒店就可以，谁知道到江城的时候，又说要去机场，他在机场下的车。”

  刘怀玉语气很和善，又带着一丝无奈和嗔怪。

  “好的，谢谢刘校长。”

  顾婼希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她轻轻地挂断电话，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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