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牧拒绝了文渊想要跟随进入天地封印的请求。

  他怕文渊见到邪异魔头后打哆嗦。

  能以六品巅峰智闯天古城，文渊本身的实力也不俗，但距离能够与九品文荒交手的邪异魔头在境界上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以祖叶为刀，轻而易举就划开保护福地和天地封印的壁垒。

  北牧钻进划开的窟窿。

  跟文青看到的破败疮痍相近，不过比起文青看到的，当北牧进来时更是少了一分生气。

  北牧走的就是文荒借用福地创造出来的暗之面。

  明之面就是文家子弟试炼所在的试炼之地。

  脱下鞋子，北牧光着脚踩在染血的地面上。

  被打碎异常凸起的骨渣刺脚，把北牧不设防的脚刺出血来。

  可北牧却面不改色，依旧沿某个方向走着。

  果不其然，闻到鲜血气味的邪异魔头按耐不住了。

  北牧冥冥之中感受到了呼唤牵引，但因为隔着层层封锁，传到之时已经极为虚淡。

  不特意留心不可能察觉得到。

  “终于按耐不住了......”

  北牧嘴角微翘，伤势瞬间恢复，赤脚大仙穿上了鞋。

  顺着冥冥之中的牵引，竟又走到一处奇异的地方。

  奇异之处在于前方像是被人用天刀自上而下硬生生切断，天上的云被分成半朵，地上的骷髅也是半颗。

  前无路，后有道。

  可呼唤还是指引着向前！

  “没路了？不正适合我吗？”

  伸出脚踩了踩，前方异常无路之处竟像无色透明的胶质体似的空气墙震了震，因为北牧的脚力过大，胶质体空气墙抖出无数波澜向外扩散。

  “此界的天道果然也不复巅峰了，像豆腐的封印能封住谁？”

  北牧手持陌路，一刀归无斩出。

  归无刀罡所过之处空气墙皆被湮灭消失，露出原本的断壁残垣。

  “文荒真是大魄力，竟拿文家的底蕴根基小福地核心来镇压邪异。”

  往深处看就能看到更多的残肢枯骨如山，最深处正是文家福地的核心，也被用来镇压邪异。

  刚踏进去，北牧就察觉出异常的地方。

  天地封印的空气墙竟缓慢恢复，且恢复速度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靠！看走眼了？”

  连斩两道归无斩出前路，北牧扭身一变化作漫天乌鸦飞行。

  空气墙恢复开始排挤异物，乌鸦的羽翼上浮现道道血光切割开。

  乌鸦拼命往里挤，空气墙拼命往外排。

  就当连化身乌鸦的北牧都不知道往里飞了多远时，排挤之力骤然消失，还弄了个踉跄。

  邪异魔泉泉眼上方漂浮着黑色的致命云雾，散发着堕落腐臭的气息，与福地核心结晶流露而出的光明生机，竟出乎意料的交相辉映？

  就像恶臭的牛粪上插着一株异香花朵，两者诡异般的和谐。

  至少北牧觉得挺和谐的。

  呼唤的急切感在此刻被放到最大。

  乌鸦落在如山渊的骷髅上变回本体。

  以本体渡界，北牧强行把泉眼撑开到合适的大小，方便自己进入。

  至于诞魂的泉眼会不会痛...北牧才不在乎！

  强行挤进被撑大的泉眼，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邪异魔，因为天地封印之力太过强大，这些邪异魔太弱小，此刻陷入了深深的昏睡中。

  “呵...呵...你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你来了...”

  一个骨瘦如柴模样癫狂的白发老头凑到北牧前，时不时拱拱鼻子，贪婪地嗅着北牧身上旺盛的血气。

  北牧调笑道：“堂堂邪异魔头，为何会沦落到此番境地？”

  能够媲美九品巅峰的邪异魔头都被折磨至癫狂，以点见面，天地对嗜杀魔头的禁锢之力与惩罚之力强得可怕。

  按照时间万年记，以九品巅峰的邪异魔头也不可能被折磨成这样，最大的可能就是天地把封印邪异魔头的时间拉长碎片化。

  至于有没有更多北牧没经历过，不能切身体会邪异魔头的痛苦。

  像是闻到了稀世珍宝，邪异魔头一直围着北牧嗅，在这里他都快被折磨至疯狂了。

  难得听到有人跟他说话，邪异魔头激动地说道：“啊...谁是邪异魔头？谁是邪异魔头？我不知道啊...”

  “我是文荒...我是文荒...不...不不不...我是文戴...我是文戴...”

  文荒？文戴？

  邪异魔头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认不出来了。

  “文荒？文荒早就灰飞烟灭了，文戴也在与邪恶力量战斗中牺牲了，你既不是文荒也不是文戴，你是谁？”

  邪异魔头一愣，随即十分果断地摇摇头说道：“不可能，文荒不死不灭，我就是文荒，我也是不死不灭...”

  “不死不灭...”

  闻言，北牧却笑了。

  不死不灭的分量多重，恐怕才处在地阶巅峰的邪异魔头不清楚，北牧可是清楚得很，调笑道：“知道不死不灭怎么写吗？”

  时间会让妄想不死不灭的生灵教训，邪异魔头就是被时间折磨得不伦不类了。

  就像跟死刑犯说一周之后就是死刑！

  那种心情的变化，唯有知道的知道。

  邪异魔头不算得人族，也不能用人族的寿命划分，被封印前他距离寿元大限还有很久很久。

  但被各种碎片化时间夹杂着裹挟着销魂夺命，邪异魔头自觉仅过不到五十年，或者是几十万年，寿元大限就即将到来。

  这种错乱感油然而生。

  “写字？对！我写了很多的字，你快来看你快来看。”

  邪异魔头牵着北牧泉眼往深处走，走到最中心。

  邪异魔泉泉眼正中央，横挂着一具被天地封印锁链穿骨锁魂的魔物。

  魔物仅剩下半个头颅，右边的两条手臂也被锁链锁死。

  包括脚，左半边身子空无一物。

  即便是这样魔物依旧没死，而是以肉眼无法察觉的超低频率在呼吸着，胸膛一上一下起伏震动。

  魔物正下方有一滩黑水，与外面的黑色云雾乃是同源。

  邪异魔头以黑水为墨以手指为笔，在四周密密麻麻写下很多很多字。

  上面有自诩为最伟大的邪异，又有自诩为南明的救世主，剩下的全部都是鬼画符。

  能轻松看懂古文字的北牧，也看不出邪异魔头写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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