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里对林奇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这里有十多个邪神，有一多半是没见过了，任意一个都可以充满他的灵魂，激发神权，暂时掌控碾压一切的力量。

    而且这么多邪神，他不光不需要节省，甚至可以任意挥霍，用他们自己从至高意志中外溢出来的意志反过来暴打他们自己的使徒，世上还有比这更令人愉悦的事吗？

    没有了。

    很显然，由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这些邪神的使徒突然对他颇为忌惮，尤其是当他随手打飞了肿胀少女之后，似乎更坐实了他的特殊之处，再没有哪个使徒提出异议，就连飞出去的肿胀少女，在重新捡回团扇变回人形之后，也陷入了沉默。

    于是，刚刚还激烈的战场，因为林奇的一拳停了下来，连己方的一众使徒都神色凝重，像是第一次认识林奇一样，所有人一起默默的看着他的表演。

    被一群强大的怪物甚至强大的邪神谨慎的盯着，居然有种很爽的感觉。

    林奇顿地，发出咚咚的响声，目光环视四周的使徒。

    一个黑蜘蛛就已经让自己几次险些万劫不复了，再有这些诡异又强大的邪教徒盯着，自己恐怕很难翻盘。

    现在不光修德梅尔在暗中窥伺，还有这群怪物随时准备动手。这一仗虽然靠着有心算计无心，暂时赢了一局，但仪式还没结束，谁知道对方还有什么后手，除非把这些人都击杀当场，否则他们有太多诡异的手段破坏仪式了。

    问题是，米尔特之前就说过，高阶之间很难互相杀死，想杀光这些人以绝后患几乎不可能，接下来肯定还要和他们反复纠缠，让仪式时刻处于危险之中。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因此林奇在看到这么多邪神使徒之后，只觉得无比头痛，但在察觉到这些邪神对自己的特殊身份格外重视之后，他突然有了个特殊的想法。

    以他现在和邪神们的接触经验而言，除了某些特殊的邪神完全由着自身喜好之外，其他的邪神所作所为并不像传说中那样无序，它们有自己的行事逻辑，有自己的判断，只是这些逻辑超出凡人的认知之外，外人永远无法理解，这才把邪神都视为无序而疯狂的存在。

    但其实只要是有序的就可以交涉，只是就像人类不会和蚂蚁交涉一样，邪神也没兴趣和人类交涉，他们或许会偏爱某一个人类，就像人类会对某一只蚂蚁的个体感到好奇一样，但蚂蚁就是蚂蚁，是玩具，是宠物，唯独不是交涉对象。

    但现在不一样了，如果自己的身份真能让邪神忌惮，哪怕只有一点，那就等于自己已经站在和他们同一平面上，就像当时在银之门里，太古永生者塔维尔提到的那位伦道夫一样，从而有了交涉的资格。

    既然能交涉就好办了，阴影联盟能请动这么多邪神，靠的无非也是利益交换，外加背后有神灵级别的力量支持，让邪神们调整彼此的立场，现在自己只要强化自己的交涉资格，再找到双方所交换的利益，说不定就有机会把一部分邪神拉过来。

    此消彼长，就等于是双倍的收益，完全值得一试。    

    问题是怎么试？

    “所以我很想知道，阴影联盟到底承诺了什么，让你们愿意花费这么大代价去帮他。”

    一边飞快的思索着，林奇一边用手杖指向凯尔文，慢慢说道：

    “比如你，我们之间的恩怨，始于你们蟾之神的信徒想要献祭我的灵魂，但你我其实都知道，蟾之神更知道，整件事背后都是黑蜘蛛在背后操控的，理论上来说，你们就算要报仇也该找黑蜘蛛，不该找我。但你们始终把目光聚焦在我身上，说背后没有原因我是不信的。”

    说着，手杖指向肿胀少女和长着翅膀的夜魔使徒：“你们应该是一类的，那位无貌者从一开始就和阴影联盟合作搞事。虽说他看起来像是单纯的看热闹找乐子，但仅凭找乐子真能让你们拿出那面镜子凑齐这一整套阴谋？”

    跟着又指向了半人半蛇的怪物：“你们的出现我一点也不意外，我在威尔逊镇干掉过两个蛇人，它们出现在那里绝非偶然，我相信整个星之彩事件和你们脱不了干系，而星之彩事件正是想引诱米尔特兄妹拿出奇迹之光的陷阱。如果说他们三个还能算和我有仇，但你们肯定没有，你们平白无故会帮他们？对不起，我不相信会有旧日支配者做这种事。”

    最后又把手杖指向剩下两个怪物，一个象头人身，一个比正常人高一倍：“还有你们两位和你们背后的旧日支配者，你们……”

    身后的海瑟薇女伯爵凑近嘀咕了几句，林奇点点头：“象之神昌格纳方庚和狂风伊塔库亚，你们和我更没有交集，不可能是来找我报仇的，包括不知藏到哪里的修德梅尔也一样。但你们还是尽力帮助阴影联盟，甚至完全不像一个旧日支配者和他们信徒应有的样子，所以你们之间，我认为必然有着利益交换。”

    大脑高速转动，林奇只觉得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一条条线索在眼前闪过，让他把很多东西都串了起来。

    “阴影联盟这个组织毕竟是个凡人组织，他们或许能找到你们之中某个人感兴趣的东西，比如肿胀之女你们喜欢的乐子，从而达成利益交换，但想要分别找到你们所有旧日支配者各自足以愿意交换的东西，我觉得可能性极低。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有某一样东西是你们背后的旧日支配者都想要的，你们才……”

    说着说着，林奇脸色一变，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个共同的东西是什么：

    “大灾难，大灾难引发幻梦境侵蚀现世，你们想和他一起毁灭世界？不对，不对，毁灭世界对你们其实一点好处也没有，因为幻梦境本身就是基于这个世界存在的，世界毁了你们也不复存在了，你们还不会疯狂到自我毁灭，没错，第二纪、第三纪，都是没有神灵存在的，但大灾难并没有毁灭世界，说明你们这些旧日支配者还是有所动作的，不像传说中那样旁观，所以……啊，我明白了，他一定提出了某种方法，在保证世界不被幻梦境毁灭的前提下，让幻梦境尽量侵蚀现世，而你们可以从中得到最大的好处，所以才全力帮他。”

    此言一出，一群邪神的使徒都露出惊讶的神色，看着林奇的眼神闪烁不定。

    林奇舔舔嘴唇，堆出无比真诚的笑意，非常诚恳的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有笔生意，不知道各位背后的大佬们感不感兴趣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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