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鬼子是唯一的执念，那一夜的奔波把银行金库走了一遍，不料都是空的，搬运金银财宝敛财，国府向来是高手。

  当下是打好这几年的仗，内战不参与，路已经铺下，哪天让他们写个捐助收条，签字画押，肯定超过万两黄金。

  至于东南亚，地缘政治的极限拉扯，小喽啰有了单飞想法，无数的手会伸出来摁死你。

  自己犹犹豫豫，还在寻找说服自己的籍口，撤出去，战场上献身概率太大了，九死一生。

  自己有信仰吗？

  能支撑自己活下去的才是真正的信仰！

  “咳咳！”

  “弟兄们，实打实面对面的干小鬼子，万一牺牲，只要不是后面中弹，十八年后咱又是一条好汉！”

  “伤了残了，我来养，牺牲了，烧埋银子，抚恤金，一个大子都少不了你的！”

  说到这里，张爱国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如果有娃娃放不下，我也帮你养，老婆就算了，得干活，我家里够多了，更不是老曹操，我就说这么多。”

  “哈哈哈哈”

  下面一阵哄堂大笑，

  “弟兄们，不给祖先丢脸，这世间，来一趟无遗憾！”

  士兵列队在听张爱国讲话，思想课是必须要上的，统一思想才有战斗力。

  “好了，下面开饭，我看都等急了。”

  大白菜炖的肉，杂七杂八一锅出，香气扑鼻，二合面的窝窝头，白花花的大米，士兵们直流口水。

  “慢点吃，不要噎住。”

  “第一次容易吃撑，那是想要做饱死鬼的，你只想吃一顿啊。”

  “都注意点！”

  “说你呢，水壶给他，喝口水冲冲。”

  “饭食还有，只要跟着长官奋勇杀敌！听长官的话。”

  “唔～唔～唔”

  嘴里塞的满满的，只能发出这种认同的声音。

  “长官，就是这样…”

  高得利和贾必升绘声绘色的讲着，维护正义，宣传真理的小插曲。

  真理就是好使，特殊民众很通情达理，热情响应，宁肯不吃也要犒劳士兵，激动的流下眼泪，反应太强烈了。

  “天冷了，可以一次做一天的饭，真干仗起来，没有时间。”

  “对，藏在地下做的，太难了，烟雾一大，就是炮轰，小鬼子真不是东西。”

  “人员分好没有？”

  “分好了。”

  “送给你们四个的配枪，关键时刻防身。”

  张爱国掏出四支七音子，连同枪套子弹一起。

  “这？这”

  四个人面面相觑，有枪上峰也不发，更没有听说过配这种枪。

  “我个人出钱买的，打仗时用手提机关枪，作为平时配枪，防身用，提着长家伙不方便不是。”

  “谢谢长官。”

  “选选好苗子，打枪打的准的，咱们的老弟兄先配双枪。”

  士兵们正在练习步枪射击，木板上摆着一小堆石灰，只要打出白色的烟，就算射击合格。

  “手榴弹要教一教，别丢不出去，把自己炸了。”

  “还有，选择方向感和手感强的，我这里有几门小鬼子的掷弹筒，实战正好练兵！”

  张爱国掏出香烟挨个发散，吴浩然帮忙用洋火点上。

  吸一口，吐出一个不规则的烟圈。

  “有个事给你们透透风，单打独斗，我呢，还行，但要是排兵布阵，行军打仗，十几个人还行，人一多，麻爪。”

  “长官，您太谦虚了。”

  张爱国一听，连忙制止。

  “实话实说，我拿你们当兄弟，你们呢，军校科班出身，我呢，就炮打得巧了，运气上位，所以啊，你们费费心，要招兵带兵练兵，我呢，整军备，搞粮饷，搞教导员工作。”

  “长官，我们没有这个心思，弟兄们还是您说了算。”

  “我信任你们，当兵为了啥？吃饱穿暖，有饷拿，这是最基本的要求不是。”

  “是”

  “是”

  ……

  四人赶紧开口附和着，军权，不敢争。

  屁大的长官，哪一个愿意撒手，要不改革这么难，裁撤番号进行不下去，太多的私心作崇。

  张爱国觉得要有自知之明，捏住供给，多上些思想教育课，谅他们也翻不起什么浪，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只要背叛，不伤及性命，自个刚好拍拍屁股走人。

  上海到现在，应该全部撤走了。

  国内没有牵绊，仗是越打越忧心，弊端一直存在，不拿底层民众当人。

  “记住，人少，不能搞高军衔，牛皮吹大了，万一上峰真拿半个连当团用，用啥去填坑。”

  自己升上校，下面的人没有追上，肯定有想法。

  “长官高瞻远瞩。”

  “我们会给弟兄们说清楚。”

  “我们有信心拉起队伍来。”

  “嗯，军官一概不要，机会优先给自己的老兄弟。”

  “兵要精，咱们养不起太多的人，补充团嘛。”

  等张爱国说完话，高得利想说又不想说的，一点的别扭。

  “有事说，别像个娘们似的，动不动吞吞吐吐！”

  “长官，其实咱们的装备很强了，装甲车卡车，机枪冲锋枪，比88师都好。”

  远处轰炸后留下来的燃烧，火光一明一暗。

  “明天咱们也要上了，把车辆隐藏好，驾驶员守着，全团的希望。”

  几个人合计下一步的计划，张爱国抱着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的想法，群力群策，营地外一阵喧嚣嘈杂。

  “去看看！”

  “啪”

  “哐当”

  娘的，砸了吃饭的碗？

  “弟兄们，抄家伙！”

  一阵枪机拉动的声音传来。

  “哗啦”

  张爱国担心出事，赶紧跑过去。

  老兵已经把机关炮机枪架上了。

  炮口下一个少校参谋浑身哆嗦，强压着慌张，满头大汗。

  刀什么时候最利？半出鞘时。

  “怎么回事？”

  “报告长官，这位长官带人闹事，砸了弟兄们吃饭的碗”

  张爱国顿时火冒三丈。

  “草，怎么了？这是不给弟兄们留活路啊！”

  战场上，打碎饭碗是大忌讳！

  “我是88师师部少校参谋宋吉，奉孙将军之令，把抢劫怡香园的歹徒带回去，请长官配合！”

  参谋强自镇定，带着一丝颤音，身边还有一个妓院的打手。

  “抢劫？抢什么了？”

  “肉，菜，米，面”

  “胡说八道，高得利，你来讲讲。”

  “是！”

  高得利把侦查到怡香园疑似日谍出入的情况简单一说，最后补一句。

  “长官，妓院主动奉上食物，一再表示，不会有，还说是孙长官的干娘，我们就退回来了，就是这么个情况。”

  士兵还在紧张对恃，黑黝黝的枪口，冒着寒光。

  “先把枪放下！不能朝向自己人！都是打鬼子的汉子！”

  张爱国感觉不是个事，闹大了不好看。

  吴浩然四个人示意，大声喊道：“收起枪！”

  “你，你，娘的，刚吃一顿饱饭就这样，你咋不上天呢！”

  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宋参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机关炮打在身上，死无全尸，开不得玩笑。

  “宋参谋，不知者不为罪嘛，早知道是孙长官干娘的，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不过事情发生了，终究要解决的，我看，给钱补偿一下吧，你觉得呢？”

  战败后，人家孙长官可是躲在妓院里，这救命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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