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看，脏死了！”白四不能骂明月，但她可以骂她的手帕，再说，那手帕确实也脏了。

  “那是因为擦过你的脸，你刚才的脸就像我的手帕那样！”

  白四不哭了，瞪圆了眼睛，涨红了脸：“你，胡说！”

  “有没有胡说，问你七哥哥就知道了，七郎，十郎，你们跟她说，她刚才那脸是不是跟我这手帕那样脏兮兮的？”

  白四气鼓鼓地说：“你懂什么，我娘说女人要化妆才好看，才不像你这样，哼！”

  “化妆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看，不是为了让自己更难看，白四，你知不知道，你本来长得很漂亮的，都是给化妆整得难看了，你们两个说说，白四现在是不是比刚刚没擦脸之前好看啊？”

  萧七郎迟疑着没说话，因为他觉得都差不多，化不化妆的，都是白四这张脸，只要她不哭就都好看。

  楼上的十郎却十分配合：“就是就是，白四姐姐你就别化妆了，我都好想帮你擦掉。”

  白四：……她不知道哭好还是不哭好。

  坏消息：她化的妆很难看。

  好消息：她本人很好看。

  但凡明月有个系统商城，她都能拿出拿上好的化妆品收卖人心，但凡明月懂多一点化妆技术，她都能帮白四画个靓妆。

  但明月都没有。

  她自由职业，整天猫家里，化妆给谁看？

  再加上舍不得花大价钱买好化妆品，又怕廉价的化妆品糟蹋了她一张还算清秀的脸，干脆就没学化妆这门技术了。

  唉，技术到用时方恨少啊。

  早知道要穿，她得学做水泥，玻璃，香皂，造纸……咦，话说造纸，她其实还是懂一点的，因为她外婆家就造纸，不过，造的那个纸，根本不是人用的，是做来烧给冥界用的黄纸……

  算了，想这些没用，明月语重心长的对白四说：“白四啊，你知道吗，有些脂粉还是有毒的，擦多了，脸上还容易长疮，生斑。”

  白四看看萧七郎，又看看明月，惊疑不定，捧着个饭碗，脸上的表情要哭不哭的，甚是别扭。

  明月不知道白四此刻的心情，只能温声安慰她：“好在你还小，没化几年妆，以后不要往脸上乱涂抹就是啦。要化妆也要等再过两年你长大一点再化。”

  十郎也在楼上答话：“就是，你看嫂子都没化妆。”

  这一下白四可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扔下饭碗就跑了。

  明月：……看来这小土匪的生命力确实彪悍，昏迷那么久的人，居然一醒来就那么精神十足。

  明月冲十郎叫：“十郎，你以后就叫我姐姐就得了。”

  萧七郎看向明月，眼神冷嗖嗖。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们那里，都叫嫂子姐姐，叫姐夫哥哥的。”

  明月以前有个室友家乡就是这样，还说什么“姐夫姐夫的”，叫不出口。

  萧七郎还没说话呢，十郎已经非常痛快的叫人了：“姐姐！”

  明月也笑咪咪的答应了一声，看萧七郎脸色有点臭，理直气壮地说：“本来我们那里就是这个风俗，再说，不也是为了不刺激白四吗，一天把人弄哭八百回，有意思吗？”

  萧七郎危险地眯起眼睛：“无论怎么叫，你总归是我的妻。”

  “我又没说不是。”明月把饭碗一放，“我觉得，我们与其在纠缠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商量一下，解决十郎的后续用药问题。我那里还有一百七十几两，也不知道够不够，耿氏有嫁妆吗，她会拿出来给十郎用吗？”

  不是她有圣母，一来十郎是因她受的伤，二来，萧七郎对她的有多少钱也非常清楚。

  萧七郎回答得很干脆：“不会。”

  看明月张口要说话，他摇头道：“明月，寨里的孩子，死活都是凭自己本事。”

  明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想，如果萧七郎不肯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她宁死也不会跟他圆房，死也不会在这个地方待子。

  她可以不爱萧七郎，但她一定会爱自己的孩子。

  “十郎，你愿意我们以后的孩子也过这样的日子吗？”

  萧七郎默然无语。

  明月看着她，再次声明：“萧七郎，我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他（她）必定是我的心肝宝贝，我希望他平安喜乐一生，而不是成为别人复仇的武器。”

  这话跟直接跟他说“你父亲只把你当成复仇武器”有什么差别呢？

  算了，看在她一心一意和他过日子还想着孩子的份上，他不跟她计较。

  他深吸一口气：“明月，我们寨子跟朝廷有深仇大恨，如果我们没有够高的武功，早晚都会被剿杀。”

  “那我也告诉你，除非你们化整为零，匿藏于民间，不然，就凭你们寨子二三百号人，武功再高，还能对抗朝廷百万大军？”

  萧七郎又沉默了。

  明月嗤笑：“还有，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就你们寨子那点人，就大当家和二当家乃至胡教头那德性，和当今皇帝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们配吗？一个阴沟里的小老鼠和老虎有仇，就问它配吗？”

  骨子里没半个孝顺细胞的明月，根本就没想过把萧大当家当公公，在她的心里，萧大当家就是那个一心想要她死的仇人，只要能踩，明月必定要踩上几脚的。

  萧七郎怒斥：“商氏，闭嘴！”

  “闭什么嘴？我哪里说错了？”明月非但没有闭嘴，声音更高了。

  “吾父是你家翁，你此话就是大不孝！”萧七郎见她气焰不低反高，只得自己降低了声音。

  “大不孝？”明月哈哈大笑起来，“笑死了我，你知道这里谁最大不孝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些个只顾自己安乐，让儿子送死的人才叫大不孝……”

  “商氏！”萧七郎厉声喝道！

  明月见好就收，声音低了下来，转为小声嘀咕：“行行行，我不说了，我倒觉得你父亲跟你们家祖宗才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萧七郎：……

  他总算见识了什么叫打不死的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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