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

  高原不太理解穷人这个词汇，在他所见之中，他从未想过有这样的城中村，准确的说是城中贫民区。

  万山边走边说道

  “你觉得夜总会里的那帮小姐是为什么做小姐的？”

  高原一听，随即笑了一下说道

  “不都是好逸恶劳、贪图享受吗？这个我真见过，为了一台新上市的水果手上陪人上床的多了去了。”

  万山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所说的那些，但我给你说个事吧！很多年前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1999年，当时有一个境内排名靠前的钢铁厂，很多工人一家人饿死在家里！”

  高原一听瞬间笑了起来

  “小山子，你太逗了，居然说这样的笑话，这个时代还会有人饿死在家里！你别搞笑了！”

  万山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高原

  “没逗你！这是真实的事，当时这个钢铁厂有很多车间两年没有发工资，一家两个都在厂里上班，两年不发工资你觉得是什么结果？”

  高原依旧一脸不在意的说道

  “不发工资那出去打零工啊！做点小生意啊！大活人还会让这个给憋死？只能说他们太懒了！”

  万山看到一旁有花坛，转身坐了下来，随即掏出烟点上一支说道

  “真是这样就好了！可惜！停资不停工，每天同样要工作，而他们的工作基本上是最脏最累的活，一天12小时下来，是你还能出去做什么小生意或着打什么零工吗？”

  直到此时高原才慢慢的收起了一脸的嘻笑，转而严肃的问道

  “不可能啊！90年代经济虽然没有多好，但也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去！”

  万山吸了一口烟说道

  “贪腐！这个厂当时的一个小车间主任都能开100万以上的车，你帮我想一下1999年100万是多少钱？”

  高原听到万山的话后慢慢的算了一下，随即震惊的说道

  “我操！相当于现在开800万的车！我老子那么高的官都只开100万不到的车！这些货居然开这么贵的车！”

  万山轻轻笑了一下

  “他们把工人的钱拿去挥霍，玩女人、赌博！对于一生都在厂里工作的那些普工们，最后有很多是在等待着女儿或是老婆出去做小姐，第二天带钱回来买米买菜！”

  万山轻轻的刚烟灰抖落，一脸难过的看向不远处灯火辉煌的一间夜总会。

  高原慢慢回味过来万山的话，突然疑惑的看向万山

  “小山子！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你说的这个城市是哪一座城市？”

  万山指着一个漆黑的方向说道

  “现在那里九岁的我应该在叫喊着肚子饿吧！”

  高原瞬间愣住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钢铁厂就是在黔市，你也是黔市的人？而且还是钢铁厂的人？”

  万山点了点头，将手上的烟熄灭

  “当时好在只有我父亲是在厂里工作，母亲没有工作就在厂小学门口卖小吃，为这事当时那些双职工家庭的同学没有一个瞧得起我。”

  说完高原轻轻的拍了拍万山的肩说道

  “都过去了！兄弟！”

  万山摇了摇头再次抽出一支烟说道

  “但谁也不知道那两年如果不是母亲卖的那些早餐，我们这一家人还真不知道是什么结果。而那些双职工的家庭我眼睁睁的就看到有不少同学家倒下去。”

  说完这些万山点燃了香烟，随即站起来说道

  “走了！别让司令等久了！也该回去复命了！”

  坐在花坛上的高原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怎么这就和自己了解的世界不一样呢？看到万山远去的背影，急忙跟了上去

  “山子！等等我……”

  酒精能让一部分人安眠，但也同样会让一部分人躁动不安。

  每一间闪烁着五彩灯光的房间中总是充满了相同的故事情节，一群疯狂的男人再加上一群疯狂的女人，每一个所追求的都不一样，但结果却是相同的。

  我沉沦在酒精与翻飞的裙带之间，你沉沦在金钱与道德之下的欢娱中！没有谁对谁错，有的不过是一场场肮脏的交易与一次次灵魂的坠落。

  站在酒店窗台前的吴心，看着此时那闪烁的五彩霓虹灯，心里不停的在寻思着在这个1999年如何能快速稳定的赚钱行业有什么。

  此时意识空间中阿蜇说道

  “让我出来！”

  吴心一愣，随即时间之力外放，将整间房间笼罩在时间之力中，一道身材嫚妙的女性身影出现在吴心的身旁，依旧是一身的民族服饰。

  吴心转过头看了阿蜇一眼

  “今天怎么想着要出来了？”

  阿蜇平静的说道

  “没有什么，就是想出来！想感受一下风！”

  吴心笑了笑

  “你越来越不一样了！”

  阿蜇却依旧一脸平静的说道

  “你一直在思考如何给她一个生意，让她不走上那一条不归路，但你有想过一个问题吗？这样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吴心吸了一口烟，轻轻的吐了出来

  “想过！所以在想什么事可以将影响降到最低！我不想她再入那一行！”

  阿蜇想了一下说道

  “如果她不进那一行！那就代表了你与她不会再有交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你在抹除她在你生命里存在过的痕迹！你有时间之力，你会记住这一切，但她的记忆中就不再会有你！”

  吴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

  “如果只是为了让她的记忆中有我！那我情愿从未有我！最少我不知道她的存在，但现在她依然深深的刻在我的心底。”

  阿蜇感受到了吴心的绝绝与悲伤，将一个深深刻在自己心里的人从生命中抹去，那是多么痛的一种经历

  “你就没有想过另一种办法？将她留在你的身边，给她一段美好的记忆！”

  吴心摇了摇头

  “我不是她的良人，现在我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在——还债！”

  说完直接走出房间来到阳台上，晚风夹杂着丝丝冷意轻轻的吹拂着吴心那花白的头发。

  “伤伤心心将我们的缘分划断，耳边还荡着你轻轻地呼唤……

  “回头再望望你，那张熟悉的脸……”

  吴心轻轻的哼唱着，嘴角却划出那苦涩的笑。

  ……

  女人的爱你比较得太多

  有一天你会明白是我爱你最多

  蓦然回首  我们走过的路

  你会发觉放弃我是你的错

  ……

  小巷口

  吴心下车直接向着小巷内走去，而一旁那污水横流，到处是阵阵恶臭传来。

  高原这一次终于细细的看清了昨天自己走过的这一条小巷，此时刚刚吃完早餐的他再也忍受不了眼前这一切带来的冲击，远远的蹲在一旁呕吐起来。

  万山跟着吴心一同走了进去，吴心不禁有些不解

  “你不嫌弃？”

  万山笑了一下道

  “我住过比这个还脏的地方！”

  吴心也笑了笑

  “一直没有问过你是哪里的人？”

  万山平静的说道

  “十岁以前我就住在黔市，后来搬回了老家！”

  吴心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万山

  “这么说你是经历过那一段时间的？”

  万山轻轻点了点头

  “是的！不过没有他们那么惨！好在我有个起早贪黑卖小吃的好母亲！”

  吴心笑了笑道

  “你母亲在哪卖？看看我当年有没有去光顾过！”

  万山也是一愣，随即笑了一下

  “在厂区小学门口，卖串串的！”

  听到这里吴心拼命的回想，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吴心的脑中

  “原来她是你母亲！做的东西当很好吃！那怕当时工作了也会时不时的去吃！后来没多久就没有再见到她了，原来是搬走了！”

  万山笑了笑

  “哪有什么好吃！不过当时的确有很多工作的人也来吃！吃一顿下来也才二块五！”

  两人对视笑了笑，脚步没有停歇的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你母亲现在在哪呢？找机会去再吃一次！不知道可以实现不？”

  万山一听随即点了点头

  “母亲这些年身体一直不是太好，不过为司令做一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吴心也笑了笑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万山也笑了笑回道

  “好！”

  语言间两人来到了一栋新修的自建房处，吴心没有任何停歇，来回绕了几下来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门外，跟在身后的万山并没有觉得惊奇，因为他相信司令应该在这住过。

  轻轻的敲了几下门后，吴心向后退了两步，里面传来一个声音

  “归儿妈*的！哪个一大清早敲敲敲！敲个硾子！”

  随着门缓慢的打开，只见小燕子一脸睡眼的打开了房门，一条廉价的睡裙皱皱巴巴的穿在身上。

  待看清来人后，小燕子瞬间清醒

  “吴先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

  吴心笑了一下

  “没事！你叫上小卉吧！我在巷子口等你们！”

  说完直接向着楼梯方向走去。

  回到小巷口的吴心取出一支烟，静静的抽了起来，一旁的高原喘着粗气走了过来

  “司令！这样的地方你都能待得下去？”

  吴心没有转头，双眼执着的盯着小巷口说道

  “生活让我们选择了你们所唾弃的！在你们的眼中这里是如此的肮脏与不堪！但在很多人的眼里这里是——家！包括曾经的我！”

  说完轻轻的吸了一口烟，一旁的高原不理解的说道

  “这样的地方卫生条件这样差，人住久了一定会生病的！那到时花钱看病不是得不偿失？”

  吴心转头看了高原一眼道

  “道理没有错！但你这样话让我想起了一个梗：有个专家说吃泡面用纸盒很不健康！你说这个专家说得对不？”

  高原不解的说道

  “是啊！没有说错，泡面在高温的时候会将泡面盒中的生物腊融化，长期这样真的会对身体不好！”

  吴心突然笑了一下，一旁的万山走了过来说道

  “高傻子！老子都穷得只能吃泡面了，你还和我谈身体健康？”

  高原瞬间愣住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吴心与万山两人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吴心看向万山说道

  “找个时间去你家看看，现在应该过得不会很好！看看留下点钱！”

  万山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不用了司令！我不想去将我的人生改变！如果有钱了，可能我们家就不会被逼着回老家了！那样我多半不会当兵！我不想错过这样精彩的人生！”

  吴心轻轻的拍了一下万山的肩膀

  “精彩！的确很精彩！但要付出代价的！”

  万山靠在一旁的电杆上抽了一口烟说道

  “什么东西没有代价？也许我真这样做了，指不定会付出更大的代价！我不想稀里糊涂的死去。”

  一旁的高原终于想通了，走到两人面前很严肃的说道

  “司令！我想通了！”

  吴心饶有兴致的看向高原说道

  “你想通什么了？”

  高原很是严肃的说道

  “下次吃泡面用碗！”

  吴心拿着烟的手突然定在了空中，随即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要是阿飘在就好了！”

  高原一愣，这个吃泡面关阿飘什么事？一脸懵圈的看向万山，只见万山摇了摇头道

  “飘飘姐在！就可以直接揍你！”

  说完直接对着高原就是一飞踢！高原瞬间躲开，随即说道

  “没有问题啊！吃泡面用碗！”

  吴心直接让高原气得笑了起来

  “这个和用不用碗没有关系！”

  正在此时，小卉与小燕子两人匆匆的从小巷中走了出来，看到正在打闹的三人，有些奇怪，高原与万山打闹那还说得过去，可是吴先生一个中年老头和两个年轻人这样打闹就有点儿不太对头了。

  小卉走到吴心的面前，很有礼貌的轻身躹身道

  “吴先生！”

  吴心轻轻一笑喊道

  “好了！别闹了！走吧！”

  高原与万山两人收住打闹，快步走到了正街上招手打车。

  没一会五人坐着两辆的士车离开了小巷。

  一路上小卉与小燕子没有问要去什么地方，不多时两辆的士车停在了一处楼房下。

  下了车吴心径直向着楼房二楼走去，高原快步向前付了车费后也跟着上了二楼。

  此时只见肖玉站在二楼的大厅里，见到吴心的到来，直接向前一步说道

  “吴哥！事全办好了！这里一次性的租了五年！”

  吴心轻轻点头

  “谢谢！”

  随即转过身对着小卉与小燕子说道

  “这个地方如何？”

  小燕子一脸不解的问道

  “这里？要做什么？”

  一旁的小卉没有说话，直接开口说道

  “吴先生这是要做什么生意吗？”

  昨夜吴心反复的想了一下，1999年做什么生意一是能赚钱，二是不会对未来造成什么影响，最后吴心终于决定了一门生意——网吧！

  吴心向前走了一步，环顾了一下四周，轻声说道

  “我们也算相识一场！我想了一下，小卉！这里我准备开一家网吧！”

  小卉与小燕子两人懵圈的看向吴心，对于这个名字她们两个感觉很是不解，什么是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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