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坐过去，俯下身子，然后掀开了顾南栀捂在脑袋上的被子，“顾南栀，你是醋做的吗？酸成这样。”

  “是，就是醋做的，一一就是不许夸别人，更不许觉得别人好。”顾南栀气呼呼地把被子又盖在脑袋上。

  “顾南栀，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就连你耍无赖，吃醋的样子，也喜欢的不得了。”苏意掀开一个被角，在顾南栀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顾南栀将脑袋露出来，伸手抱住苏意的脖子，“我也喜欢一一，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但我做的不好，我是个麻烦，不该赖着一一的。可我又实在舍不得，我不想，不想一一不是我的，更接受不了，一一跟别人一起。”顾南栀眼中的光亮渐渐黯淡，“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

  “我说了，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苏意低头又在顾南栀唇上亲了一下，“顾南栀，我是你的人，这辈子都是。你要是喜欢，下辈子我也乐意。我不嫌你麻烦。总之就一句话，咱俩决不分开。”

  顾南栀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把苏意紧紧搂进怀里，“在咱们那儿，像一一这样的，应该叫恋爱脑，会被人鄙视的。”

  “那谁鄙视我，南栀替我打他。”

  “好。”

  苏意摸了摸顾南栀的脸颊，“趁气氛正好，南栀，衣柜里那些什么蕾丝啊，吊带，超短裙，你是不是也该穿给我看看啊？”

  顾南栀的身子突然僵住了，赶紧开始找理由，“那些衣服是一一的尺码，我穿不上。”

  苏意抬眼，瞪了顾南栀一眼，“均码。我高中毕业的，不是幼儿园。”

  “一一真想看？”

  “不给我看，难不成还想留着以后给别的什么人看？”

  “那倒，也说不定。”

  苏意再次飞过去一个冷眼，“你敢。自己去拿，拿了一条一条试给我看，我给你点评一下。”

  顾南栀乖乖去拿衣服，苏意就在一旁的榻上盘腿坐下，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拿着桌上的樱桃丢进嘴里一颗。

  苏意想起，那时候，她只是一副残魂，吃不得人间的东西。唯一能入口的美味，就是顾南栀给她的百花露。

  “南栀，百花露还有吗？我想喝了。”苏意刚说完，桌子上就出现了两瓶百花露。

  “有，多得是。”

  顾南栀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下，露出洁白如玉，细腻滑嫩的肌肤，苏意的眼神一眨不眨，色迷迷地盯着面前的裸体美人。

  然后再看着那人把羞人的衣服一件件换上。

  苏意着实是体会了一把纸醉金迷、荒淫无度的感觉，那朵洁白的栀子花也渐渐染上了欢愉的味道。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时时刻刻想要把她藏起来，让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染上自己的味道，让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变态的占有欲，囚禁，那些以前只在电视小说中窥见的情感，苏意如今却在慢慢给予理解。

  在鬼域待了两日，苏意便跟着顾南栀回去了。

  两人才刚回到魔宫，顾南栀就晕了过去。再醒过来时，人已经又变回了冷凝雪。

  苏意还以为冷凝雪会生气，会问她些什么。但没有，两人又回到了从前那般生活。

  而且，魔宫里还来了一个新成员，糯米团子。

  糯米团子被顾南栀施过法，她们离开十年，糯米团子却还如同她们离开那年一般，体型不曾变大，年龄亦没有增长。

  所以，九九也有了玩伴，苏意身旁更是热闹了不少，天天抱着九九和糯米团子，赖在云叔和云姨的院子里，陪着老两口解闷。

  系统：“宿主，我一直都怀疑其实你才是女主，桃花运好旺啊！连冷凝雪，都对宿主好的过分。”

  苏意笑道：“凝儿就是个小孩子，还是个缺爱的孩子，可不是什么桃花。”

  系统：“你看看外面，都被她弄成什么样子了，还孩子。哪家的孩子能这么血腥残暴，杀人如麻啊！”

  系统继续说道：“为了修祭坛，现在魔界每天都要死好多人。有累死的，还有被活活打死的。”

  苏意反问道：“那要不，我去跟冷凝雪打一架，然后壮烈牺牲。”

  系统：“宿主打算怎么办？”

  “没想好。但至少不能把人越推越远。”

  苏意去厨房做了几道家常菜，还特意从系统那里又买了果冻和水果糖，然后拉了冷凝雪过来吃饭。

  “凝儿，尝尝我做的糖醋排骨，很好吃的。”苏意夹了一个放进冷凝雪碗里。

  冷凝雪很自然地夹住放进自己嘴里尝了一口，“确实好吃。难怪能把运来饭庄经营得那么好。”

  “我可不懂经营，都是阿爹阿娘在操心。我就是学做过几道菜，提供了个菜谱子而已。”

  “他们在，姐姐最近都很开心。”

  苏意笑了笑，“嗯。”

  冷凝雪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苏意，“那我呢？我在这里，姐姐会开心吗？还是，希望我早点消失，把顾南栀还回来。”

  苏意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的心没有长在正中间，所以也做不到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我喜欢顾南栀，她在我心里永远排第一位，若是真的要在你们两个中间选一个，那我只能选她。”

  “可这世上也只有一个冷凝雪。”苏意夹了块肉片放进冷凝雪碗里，“是她自己的。”

  冷凝雪夹起碗里的肉片放进嘴里，“姐姐还是没说，我的存在，会让姐姐高兴吗？”

  “会。凝儿也是一个很可爱的姑娘，不是吗？”

  这个答案，冷凝雪想都没想过，她一直以为，苏意很讨厌她的。

  苏意趁机要求道：“凝儿，我在魔宫里都要待得长毛了，闷得慌。不如，我去给你做监工，看着他们修祭坛，好不好？”

  冷凝雪抬头，“这才是姐姐找我来的目的吧！”

  “我。”

  苏意话还没说完，就听冷凝雪一口答应道：“好。”

  此时，一个婢女从外面走了进来，“魔主，有一须发皆白的男子，自称玄谷子，求见魔主。”

  冷凝雪看了眼苏意，然后说道：“让他进来吧！”

  玄谷子进来，朝冷凝雪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冷姑娘，好久不见。”

  冷凝雪看向正在悄咪咪干饭的苏意，“一一没有什么要问的？”

  苏意点点头，继续嚼着嘴里的饭菜，“有。但许多事，好像我自己想想，基本上就也明了了。”

  玄谷子脸上带着依旧慈眉善目的笑意，“小意想明白了什么？”

  “第一次，在青石镇的相遇，我一直以为是仙尊不放心楚云沐，所以才跟过去的。但其实不是吧！”

  苏意喝了口汤顺了一下，“那个周文澜口中的蒙面人，甚至拿走柳棠溪和张小姐脸皮的人，若我猜的没错，是仙尊做的。”

  玄谷子的脸上依旧挂着笑意，“你是怎么猜到的？”

  “原本是不知道的。后来在无妄殿书架后面的暗格里，我看到了一本书，上面十分详细地讲述了关于同命异运女子脸皮的妙用，我自然就怀疑到仙尊身上了。”

  苏意起身走到玄谷子面前，“为了续命，仙尊还真是做了不少事。”

  “那又如何？不过是区区几个女子而已，死便死了。小意，你难道敢说，自己就不曾伤过无辜之人的性命吗？”

  玄谷子笑得依旧充满了善意，“是你养大了红翎，也唤醒了冷凝雪，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小意，这世上最没资格说恶的人，是你。”

  冷凝雪的脸色立刻像结成了一层霜，从袖子里甩出天斩，冰冷的剑气猛地刺穿玄谷子的胸膛，“滚出去。”

  天斩剑直接幻化成一条蓝色的绳子，将人绑着丢了出去。

  苏意回到自己的位子，继续夹着菜吃起饭来，心情也丝毫没有受到玄谷子的影响。

  冷凝雪看着苏意，“我是不是，给你蒙羞了？”

  “逍遥宗伤你，你恨，所以灭了他满门；灵山派遗弃你，用你做祭品，所以你也不曾放过。至于涅盘的事，百世轮回，其中的苦痛和辛酸也非常人可以理解，我亦无话可说。”

  苏意伸手捏了捏冷凝雪的脸颊，“凝儿，不管你想做什么，这一次，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系统：“宿主，你疯了。”

  苏意在心底回道：“既是拦不住，那百世磨难，百世辗转，也总该有如愿之日吧！”

  系统：“可她是个魔头，杀了许多人啊！”

  “凝儿的心结开了，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也放过别人。若不然，到最后也只是两败俱伤。”

  系统：“宿主是想感化冷凝雪？”

  “我没那么大本事，我只是想为凝儿做些什么，也为南栀的坚守和善良做些什么。她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冷凝雪不可置信地问道：“姐姐可是说真的？”

  苏意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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