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这时。

  观众席上的娜维娅，却忽然站起来，提出了一个至少能排除芙宁娜是枫丹普通人的办法。

  “既然你声称自己是神明，而不是人类。那么芙宁娜小姐……

  “你是否敢触碰白淞镇的海水呢？

  “按照你的说法，作为神明的你，触碰带有原始胎海水的海水，应该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只会赢得证明自己的有力证据而已。

  “但假如你不敢…

  “一些谎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吧？

  “哦，我觉得我必须要提醒你。

  “谁都不想再看到有人溶解在海水里了…

  “希望你不要鲁莽，承认自己的罪名，往往要轻松许多。”

  娜维娅的这番话，让屏幕前的玩家们，全都陷入思索。

  从审判开始到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芙宁娜不是水神的概率，已经超过九成。

  虽然芙宁娜一直在诡辩，不愿承认罪名，但他们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娜维娅的这个办法虽然听起来有些冒险…但仔细想想，也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

  “如果芙宁娜大人是枫丹普通人的话，那她一定不敢将手伸进蕴含原始胎海水的海水中…估计，她很快就要认罪了吧？”

  站在芙宁娜背后的那维莱特，看着屏幕前身子似乎出现一瞬间僵硬的芙宁娜，哪怕他打心底排斥用原始胎海水这么危险的东西，去验证芙宁娜身份的这个办法。

  可他不得不承认，仅从芙宁娜的反应来看，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芙宁娜，不是水神。

  “芙宁娜女士，这种试验只是由指控方单方面提出，并不属于常规的审判流程，您有权利拒绝……”

  听到游戏中的那维莱特开口提醒，现实中的那维莱特将视线投向屏幕，这才注意到游戏中的芙宁娜，已经不知何时来到了舞台中央摆着的一盆的海水面前。

  “芙宁娜…肯定会想借口逃避…嗯？！”

  还不等站在芙宁娜身后的那维莱特反应过来，剧情中站在原始胎海水面前发了一会儿呆的芙宁娜，忽然就将右手伸进了海水中！

  “啊？！”

  “什么？！”

  “芙宁娜她……？！”

  “她竟然真的将手伸进去了？！”

  这出人意料的一幕，别说剧情中的旅行者等人，哪怕是屏幕前正等芙宁娜认罪的玩家们，也全都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

  不是，芙宁娜这时候不应该认罪吗？

  她为什么要将手伸进原始胎海水中？！

  她不要命了？？？？！

  “呼…呼…”游戏中的芙宁娜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别的，呼吸变得极为急促，她看着泡在闪烁着诡异光芒海水中的右手，过了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她没被溶解。

  “…啊！我…我没事！看！你们快看！我的手还在！我没被溶解！

  “这下你们相信了吧，我真的是神明！才不是会被原始胎海水溶解的普通人，真的…”

  见游戏中的芙宁娜没事，屏幕前悬着一颗心的芙宁娜，刚想松一口气。

  游戏中神情有些复杂的那维莱特，就忽然开口道：“希格雯小姐，麻烦请希格雯小姐到台上来。”

  希格雯？！

  这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希格雯，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来到芙宁娜身边，语气温柔道：“别紧张哦，一下下就好…嗯…让我看看……”

  在芙宁娜略显迷茫的目光中，很快，希格雯就检查完毕：“嗯嗯，差不多了。”

  “请希格雯小姐公布检查的结果。”

  “如大家所见到的那样…”希格雯面对歌剧院中这么多人也不怯场，大大方方道，“芙宁娜小姐的皮肤状态，与呼吸的急促反应，都表明了一件事…

  “她受到了原始胎海水的影响。

  “程度与接触同等浓度原始胎海水的普通人一致。”

  “谢谢，希格雯小姐，也请芙宁娜女士回到位置上。”那维莱特语气平静。

  “怎…怎么回事？希格雯刚刚说什么？我没有溶解在原始胎海水中，难道还不能证明吗？”浑浑噩噩回到被告席上的芙宁娜，妄图进行最后的挣扎。

  “最初，我们的确准备直接用白淞镇附近的海水，因为我们一致认定，你必然会一如既往地逃避…”娜维娅语气复杂地向芙宁娜解释，“但，最终，在大家的商量下，还是换成了低浓度不会让人溶解的海水。

  “毕竟，万一……

  “哪怕是万一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

  “大家都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人溶解在海水中了。”

  “居然…居然！”如遭重击的芙宁娜双眼含泪，看着周围再无一丝一毫帮她说话声音的庭审现场，她声音颤抖，“你们听我说，听我说啊！别再用冷漠的眼神看我了！

  “刚刚那个不算！

  “你看，你们也没办法证明，神明就不会受到原始胎海水的影响吧？”

  见哪怕是豁出性命，也不愿透露隐藏的情报，甚至还在竭力诡辩的芙宁娜。

  所有人都有些迷茫。

  眼前的芙宁娜，为何和之前他们所了解到的胆小、喜欢逃避的芙宁娜，完全不一样呢？！

  “…还有，还有！如果我真的是人类，我怎么会敢把手伸进原始胎海水中呢……”

  站在芙宁娜身后的那维莱特，注意到屏幕前的芙宁娜的身子，不知何时有些佝偻下去，还伴有微微颤抖。

  结合游戏中，哪怕已经相当于被实锤，却依旧嘴硬不认罪的芙宁娜。

  那维莱特这才发现，哪怕认识了芙宁娜长达五百年。

  他也从未看透过对方分毫！

  芙宁娜…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你们听我说话啊…”芙宁娜声音带着哭腔，哀求道，“拜托了，听我说，我真是神明……”

  哎……

  存放谕示裁定枢机核心的房间，此时忽然传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声叹息，饱含了歉意、心疼、无奈等等复杂的情绪。

  “我想，审判至此已经有了结果。”高台上的那维莱特，声音低沉，“如果没有异议的话，现在进入宣判环节。

  “我以最高审判官的名义，

  “认定芙宁娜以人类的身份，伪装神明、欺瞒民众…

  “有罪。”

  芙宁娜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两行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现在，交由【谕示裁定枢机】…”

  “进行最后的定夺。”

  短暂的等待之后，一张写着定夺结果的纸条，从谕示裁定枢机的出口弹出。

  “根据【谕示裁定枢机】给出的结果，我宣判…嗯？！”那维莱特刚想照着纸条上的内容，宣读结果。

  他的脸上，就罕见的出现了惊愕的表情。

  “怎、怎么了？结果是什么？”原告席上的派蒙忍不住问了一下。

  “难道说…谕示裁定枢机给出的结果是【无罪】？”旅行者猜测道。

  “…不，谕示裁定枢机给出的结果，同样是【有罪】。”那维莱特面色严肃，反复看了好几遍，才确定没看错。

  “那不是没问题吗？”派蒙更加不解为何那维莱特迟迟不宣判结果。

  “只是这上面的内容是——”那维莱特沉默了一下，然后才一字一顿接着道，“【水神】，有罪…

  “…死刑。”

  死死死、死刑？！

  这条宣判结果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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