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卫家吗？”

  王允站在门前，抬眼望着卫氏门楣。

  略作思忖，这才走了进去。

  “天子派人传旨来了？”

  卫伯觎得到了消息，转念一想也就明悟了，“恭喜蔡伯父，你又要入朝为官了。”

  “是吗？也许吧！”

  蔡邕也没多想，其实心里早就对朝堂失望透了。

  “……”

  卫仲道看了看岳父，望了望大哥，一时沉默了。

  蔡邕脸色平静，“我们去接旨吧。”

  “走，快走！”

  卫伯觎催促道：“可不敢让天子使者久候。”

  蔡邕和王允见面了。

  王允神色诧异，继而急忙走上前去，躬身道：“没想到蔡老也在卫家做客，王允见过蔡老。”

  “大人客气了，你是官，我乃一介草民，当不得大人如此大礼。”

  蔡邕心中奇怪，看来王允并不是冲着自己而来。

  这样也好，远离朝堂纷争，还能图个清净。

  只是……

  蔡邕看了一眼卫伯觎，然后看向了女婿。

  劳驾王允来传旨，事情肯定不小。

  可这两个小辈，何德何能啊？

  “蔡老名满天下，我在你面前可不敢托大，你在朝堂为国尽忠的时候，我还只是个小县令。”

  王允态度恭敬，没有半点作伪。

  “叙旧的话待会再说。”

  蔡邕转移了话题，“还请王大人明示你的来历。”

  王允笑道：“卫氏二公子卫仲道要做官了。”

  卫伯觎迫不及待的问道：“何官何职？”

  “并州牧！”

  王允心中羡慕，更有不解，但也不敢过多的流露自己的真实情绪。

  在他想来，所谓的卫仲道，连当个小县令的资格都没有。

  蔡邕眉头一拧，顿觉可笑。

  “并州牧？？！”

  卫伯觎愕然，“蔡伯父，我没有听错吧？王大人，你再说一遍？”

  王允勉为其难的笑了，“恭喜了。”

  “真的，竟然是真的，祖宗显灵了，祖宗显灵了。”

  卫伯觎失态了，然后朝着宗祠的方向跑去。

  “看来，我卫家的祖坟冒青烟了，是吧岳父大人。”

  卫仲道语气玩味。

  蔡邕瞪了一眼，脸色特别的复杂。

  “岳父？”

  王允的目光看了过去，“难道卫仲道是蔡老的乘龙快婿？”

  蔡邕默然，“没错！”

  “怪不得一表人才，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原来是蔡老的女婿。”

  王允笑容可掬，难得的挤出了讨好的表情。

  “屁，黄口小儿罢了。”

  蔡邕神色一凝，“难道朝中的公卿大夫都死绝了吗？怎么能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担当此大任呢？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卫仲道脸色一黑，“岳父大人，我还在这呢？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蔡老言之有理，在下佩服。”

  这是王允的心里话。

  但真实的情况是。

  他小心翼翼的说道：“蔡老慎言，这是天子的旨意，我等不可非议。”

  “苍天无眼啊！”

  蔡邕闭上了眼睛，脸上满是嘲讽。

  “岳父大人，你就不要发牢骚了。”

  卫仲道安慰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想开点吧。”

  蔡邕脸色一沉，“你说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卫仲道很是无辜，“岳父大人，是你自己想的，我可没这么说。”

  “卫使君，恭喜了。”

  王允打断了话茬，将一应东西交给了卫仲道。

  “王大人，辛苦了。”

  卫仲道接过了州牧印绶，还有官袍。

  分量很轻，也很重。

  “不辛苦，不辛苦，卫使君乃少年英雄，一定能够平定并州的动乱，用不了几年，定是我大汉的肱骨之臣。”

  王允话里话外的意思，满是虚假和客套。

  “王大人这是在捧杀我？还是拍我马屁？”

  卫仲道眉头一挑，意味深长的询问。

  “卫使君玩笑了，哈哈，玩笑了。”

  王允尴尬的笑了，心头有些不满。

  蔡邕呵斥道：“会不会说话？”

  “王大人，刚才只是戏言，还请大人莫怪。”

  卫仲道摇头苦笑，岳父大人的面子还是要给。

  王允讪笑，“我知道，我知道。”

  蔡邕压低了声音询问，“王大人，不知这旨意，出自于何人之手？”

  “陛下龙体抱恙，皇后娘娘伙同十常侍把持着朝政，我在大将军府做事，听何进大将军的言外之意，是皇后娘娘钦点的卫仲道，来当这个并州牧。”

  王允没有隐瞒，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

  “原来如此。”

  蔡邕点了点头，满是深邃的目光看向了卫仲道，忍不住怀疑道：“难道这个女婿，跟皇后娘娘还有一腿？否则怎么可能，能得到皇后娘娘的青睐呢？”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蔡邕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给掐灭了。

  “我还要回朝交差，就告辞了。”

  王允辞别。

  蔡邕也没挽留，“慢走，不送。”

  “说吧卫使君，这个州牧大位，你是怎么得到的？”

  蔡邕语气复杂，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岳父大人，使君二字，这是对州牧的尊称，你如此称呼我，实在是折煞我了。”

  卫仲道苦着脸解释，“有人天降横祸，死于非命，而我只是命好，天上掉馅饼罢了。”

  “哎，我也只能这么想了。”

  蔡邕摇了摇头。

  他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这个女婿，如何能想明白呢？

  “岳父大人，你可要帮我啊。”

  卫仲道满眼的希冀。

  “要是旁人请我出山，我会坐视不管，但你毕竟是我女婿，我岂能袖手旁观？”

  蔡邕深思熟虑之后，也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有岳父相助，就好比刘邦得萧何，小婿无忧矣，何愁并州不定，天下不安。”

  卫仲道贱兮兮的笑了。

  蔡邕表情一凝，没说任何的话，这个女婿的想法有点危险，野心也太大了。

  卫仲道终于可以放开手脚，招兵买马了。

  首先看中的人，就是徐晃徐公明。

  此人，那也是河东郡人。

  这可是妥妥的老乡。

  此刻就在安邑县担任小吏。

  河东郡还有一个猛人，只可惜杀了人早就逃难江湖了，现在也已经桃园三结义了。

  否则要是将其招揽至麾下，那可是绝世的猛将。

  卫仲道将卫固唤到身边，吩咐道：“我要设宴款待徐公明，你去将人请来，记住，是请。”

  “是！”

  卫固恭恭敬敬的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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