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子摘掉眼镜看着夜空，今天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晴朗，星星一闪一闪的，月洁的到来堪比满天的繁星一样璀璨，让癞子心里觉得很温暖很喜欢开心。

  虽然在母亲的葬礼上不应该这样想，但是悲剧和喜剧就是这样轮番上演，他摘了眼镜然后又戴上，无论戴不戴眼镜看着夜空都是一样的效果，天看不透，地看不透，人看不透，癞子在心里琢磨着这个世界，他始终也琢磨不透。

  这些问题已经是他的知识盲区了，就连月洁那样高学历的人都整不明白癞子为什么会拥有这些异能或者叫天赋，他唯一明白的只有自己的心，这个世界非要强行给他这些天赋，如果换做别人也许会比癞子混的更好，这都说不定。

  癞子心里很清楚那边自己的母亲还在健健康康的活着，但是却是受苦受累的模样，想到这一点他的心里还算好受一点。

  这个世界真和假他已经搞不清楚了，但是唯有亲情和爱情是真实存在的，也是每个人都无法割舍的，目前让他放弃这一切财富是可以的，唯有这两样他放弃不了。

  但是话往往说出来很容易，没有这些泼天的财富的加持，爱情、友情、亲情却很难去维持，这是个很矛盾的话题。

  当你真正的品尝过财富带给你种种快乐后，你就没办法再去做一个普通的穷人了，虽然财富也会带给你种种不幸，你或许会感慨做个正常的普通人该多好，其实这句话是不对的。

  也有很多人说穷人幸福感很高，那是因为他们的欲望很小，很容易满足罢了，但你让一个富人变成了穷人，他的欲望得不到满足的时候人是会崩溃的。

  除了这些癞子也时常后悔如果没有那么多的罪恶该多好，如果不遇到那么多女人该多好，一生只择一人，就和月洁在一起就这样过一辈子该多好。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如果，因为如果他是个正常人的话他就不可能拥有这些财富，也不可能有后面的事，他也就不可能会去想象自己和月洁还有丝毫的可能性。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正常人，他爱慕的对象始终是田英，但是天公不作美的是他和田英也没有可能了，因为那时候田英已经结婚了，之所以后来和田英发生纠缠，那还是因为他有这个能力而已。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因果关系，你种下了什么因就要收获什么样的果，很公平很现实，这个世界什么都在变，亘古不变的就是人性，这也是为什么癞子看不透人心的原因。

  本家人凑在一块还在商量要不要把春玲去世的消息告诉张军，因为这样他在监狱里也可以磕头送他母亲最后一程，这也算圆满了。

  但是又有人反对，说不应该告诉张军，让他好好在监狱里改造，省的影响他以后的表现，本身张军就容易情绪化，之前好不容易减了几次刑，再过几年就可以出来了。

  癞子同意了不告诉对方，本来面对弟弟他就有愧，这次再把这样的消息告诉弟弟，他实在张不开嘴，他也是在没有脸面对弟弟。

  第五天出殡，今天是人最多的一天，几乎所有的人都来了，就是不来帮忙的人也准备在巷子口等着看热闹了，因为大家听说有响器，也想看看有钱人的排场。

  家门口堆满了花圈，这一天上午账房够忙活的，人们忙着上礼，月洁也来上了个礼，她并不知道以什么身份来参加，未过门的女朋友也是没有穿孝衣规矩的，上完礼她就离开了，这一次来她觉得很值。

  请的一班响器人员也到位了，这样热热闹闹的挺好，过白事要的是一个排面和气场，大家看的也是热闹。

  十一点左右所有的亲戚先吃饭，因为亲戚要戴白帽子还要站队，亲戚吃完饭后，帮忙的人再吃，十二点之前所有的人吃完饭然后准时出殡，十来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抬着棺材抬出门，然后癞子披麻戴孝头上顶着盆，左手扶着盆，右手拿着丧棍，他由两个人搀扶着，出了门先跪下，等装棺材的车启动后，他就要摔盆起身。

  只是可惜的是作为春玲的亲属和后代，就是癞子一个人是重孝，张军作为儿子还蒙在鼓里，在监狱也无法送母亲最后一程，而癞子原本有下一代的，如果小霞和孩子没有离开，那么小霞可以作为儿媳妇身披重孝的趴在棺材上哭，孩子也可以捧照片的，但是没办法只能是癞子一个人了，亲人实在少得可怜。

  “你看再有钱人死的时候也没有个亲人后代什么的，你说那么有本事，那么有钱管什么用？”路人不免这样说道。

  这一幕倒也让人觉得唏嘘叹惋，很多人感叹命运都是公平的，大家也都为春玲这个人流眼泪，在村子这么多年大家总觉得失去了这么个人心里不得劲。

  出殡的一路上癞子一直哭着，他罩着眼帘，这也是所有的孝子都要罩的，虽然看不清你是真哭还是假哭，但是那嗓音是必须要有的。

  一路上癞子都在哭喊着：“娘啊......娘啊......娘啊......。”最后面尾随着一班二三十人的响器队伍，很是热闹，又是歌曲又是舞的，多数人看的也是这个场面。

  出殡的队伍围着村子转了一圈后然后就去向坟地的方向，这时候张笔头连忙告诉癞子不用哭了，出了村子就没有那么多礼数了。

  大家伙虽然看的是热闹，但是很多人看的也是门道，谁哭不哭，哭的声音大不大真哭假哭，都能成为大家伙茶余饭后的谈资。

  曾经有一件事就是出殡的路上孝子的眼帘掉了，这一下子人们看到了他一点眼泪没有，就是在那干吼，甚至发现眼帘掉了还笑了，这也惹了一个大笑话，一直以来是村里笑话的典型。

  当然这东西很复杂，孝顺不孝顺不在这一幕呈现。

  就这样春玲和张老蔫在地下汇合了，人的命就是这样的脆弱，禁不起一点的打击和摧残，没有人能逃脱这命运的桎梏。

  出完殡癞子的事情还没有完，他还要烧七天纸，分别是第三天、第五天、第七天、第十四天，第二十一天，然后一个月，这个是白事的风俗，必须要烧满。

  母亲走了，小霞和孩子也不在了，癞子顿时感觉空落落的了，目前他唯一可以拥有的就是月洁了，而这段时间两个人也恢复了日常的联系，关系自然不言而喻的复合了，两个人聊得最多的也是关于癞子身体异能的话题。

  “人终究还是要面对真实的自己，不能逃避，这才是男子汉应该做的，我们既然能敞开心扉面对对方真实的自己，为什么自己却面对不了那？”这句话是月洁说的，她的意思是让癞做好回去的打算。

  如果癞子想要回去早就做了，但是眼前这个节骨眼他也许会有这个想法，回到多年前，那时候母亲还活着，一切的罪恶都烟消云散了，生活又回归了起点，这一切又只能算是一场梦。

  月洁曾多次的问癞子要不要回去，但是他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没办法回答，以现在他的伤心状态，他确实希望能看到母亲，但是他也明白生活还要继续。

  从长远来看，他还暂时不想这么做，如果这么做了那就意味着与现在的爱情和财富一刀两断了，虽然月洁的那句“面对自己”说的很好很对，只是癞子不知道能不能面对自己。

  “如果你没有勇气的话我陪你，我真的想跟你一块下去试一试，不管那边多么苦的日子，我都会陪着你，我觉得回去才是最真实的你。”月洁说道。

  “对不起怪我太懦弱了，我也很多次这样想过，只是没有勇气迈出一步，你不能陪我啊亲爱的，因为我不确定的是咱俩会不会在一个时空，再说回去后我肯定是真实的自己了，你那月洁？我不放心啊。”

  “你之前说的一个时间限制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来回是有固定时间的，那就是如果咱俩一块跳井发现不在一个时空，大不了我还可以回来，只是你却暂时回不来，是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月洁也琢磨过，两个人在一个时空的几率是不大的，因为癞子来回的时间是固定的，而月洁本身就不是跟他一块来的，又如何一块回去呢？这些都是未知的。

  如果能随时回来，小霞应该也可以回来啊，只是当初癞子忘了告诉她回来的时候需要做些什么，因为压根癞子也没有跟她解释这一切玄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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