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娘，我还有个问题，门神好冤，你们后面有补救他吗？有给他复活吗？”

  甜真闻言，只觉心头猛地一颤，那震颤犹如一道惊雷直直地劈在了她的心间。

  她记得菩萨曾嘱咐过自己，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已然投胎转世的还君。

  可有些事情倘若不说清楚，日后恐怕会生出更大更难以收拾的麻烦。

  然而，一旦说了，还君能谅解自己吗？她的内心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争斗，让她备受煎熬。

  她纠结万分地看着还君，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止不住地汹涌而下。

  那泪水顺着她那苍白的脸颊滚落，一滴接着一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娘，你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好了，那就不说了，不说了吧！”还君伸手去为甜真擦去泪水。

  甜真看着如此懂事的还君，心窝子里像是被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着，难受得厉害。

  还君机灵地岔开话题道：

  “娘，您跟我爹的爱情可真勇敢，都差不多相当于舅舅娶了你未来的女儿了！外公为什么会同意啊？”他眨巴着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满是好奇。

  甜真的鼻子顿时酸涩无比，那股酸楚直冲向脑门。

  “还君，娘告诉你，我跟你爹是怎么补偿门神的吧？”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还君看着娘亲难以启齿的样子，马上圆场道：“娘，您如果觉得这话说不出口，就不说了，跟我讲你跟我爹的故事好了！”

  甜真咬咬牙，目光中透着坚定与决绝，“还君，娘告诉你，我跟你爹是怎么补偿门神的吧？”

  “娘，您如果觉得这话说不出口，就不说了，跟我讲你跟我爹的故事好了！”还君的语气中满是体贴，眼神里流露出关切。

  “还君，你不要这么心疼娘，娘不配……”甜真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悔恨与自责。

  “娘，您怎么了……”还君的眉头紧皱，神色间满是焦急与忧虑。

  “其实，你的上一世，就是那个……冤死的门神……”甜真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她的心。

  还君听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怎么会？”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眼神中满是惊愕。

  “我们当初想着去复活你，却找不到你的魂魄，原来，你的魂魄是被菩萨收走了，她点化我，要我生下你，关爱你，用一辈子去保护你，来赎罪！”甜真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声音哽咽。

  还君微微点点头，平静地说道：“原来这样。”

  可下一秒，他的眼神中还是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诧。

  可下秒，甜真猛地跪下身来，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娘，你干嘛？！”还君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脸上满是惶恐与不安。

  “彪哥，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蛮横，我不该总欺负你，我夫君不该杀了你！”

  话音刚落，她便连连磕头，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看着娘亲的样子，还君心痛不已。

  “娘，你不要这样！我受不起啊！”还君的声音带着哭腔，试图伸手去扶起甜真。

  “你不要喊我娘，是我害的你，我生下你，抚养你，疼爱你，不过是在赎罪！”甜真的额头已然红肿，泪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

  “娘，你不要这样说嘛！”还君的眼眶也红了，声音颤抖着。

  “如果不是杨甜真，你还会继续在天庭做你的门神，就不会像如今这样，一切都要重来，更不会因为父母的恩怨，而受牵连！”甜真的声音凄厉，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深的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甜真重重地磕在地上，那一声声磕头仿佛敲在还君的心尖上。

  还君蹲下身来，“娘！不要这样，不要磕了！”

  他一把把甜真拉入怀里，双臂紧紧地拥着她，泪水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对不起呜呜呜呜呜……”甜真在还君的怀里泣不成声，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接着，还君抓住甜真的双臂，目光恳切地看着她。

  “娘，您听我说，我刚刚听到原来我是那个门神，是有几秒恨你们的，可转念一想，这百来年，杨家上下视杨还君如珍宝就算是赎罪，杨还君也太赚了！”还君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试图安慰着怀中悲痛欲绝的母亲。

  “还君，你不要这么说，这都是爹娘欠你的！”甜真的哭声渐止，可身体依然在微微抽搐。

  “从你生下我的那一刻，就不欠我什么啦~”

  还君轻轻拍着甜真的后背，语气无比轻柔。

  这话让甜真的心不禁为之一颤，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

  “还君？”甜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与不确定，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娘，我是这么想的！都说观音菩萨法力无边，那她复活还君，其实应该是很简单的事，当初一定是还君的前世自己选择下界做人，不愿意做神仙，而不是无计可施，才做人！我想，上一世的我，肯定已经原谅了你了！”还君的目光清澈而坚定，脸上洋溢着释然的神情。

  “你？”

  “再说了！就算让现在的还君去选择，我也想做你们的孩子，不想做什么门神！”还君恳切地说道。

  “为什么？”甜真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

  “做门神多无聊啊，千万年都是在天上看门，无聊死了，但做你们的孩子，可以被全家宠着，可以被我那对我又爱又恨的外公，护着，教最厉害的本事给我，我的存在，竟然可以不是只守门，还可以接触世间这么多有趣的事情，可真是太好了！”

  还君说着脸上还出现了幸福的笑容。

  “还君，你真是这么想的？”甜真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感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是啊！娘！一百四十多年了，有什么仇，有什么怨，都一笔勾销了，剩下的只有还君欠你们的爱！”还君走上前，握住了甜真的手，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让甜真感到一丝慰藉。

  甜真猛地摇摇头，“你不欠娘的，是娘欠你的！呜呜呜呜呜……”甜真泣不成声，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

  还君伸手为甜真擦去泪珠，“娘，那我们就谁都不欠谁的！”

  “还君，娘真的好后悔，当初为什么这么莽撞？”甜真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自责。

  “都说了不提了，难道一百多年来，你都只是把我当门神，没把我当你儿子吗？”还君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当然不是，你是娘十月怀胎生下来，还喊了我这么多年娘亲，又怎么会？”甜真紧紧地抓住还君的手，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最宝贵的东西。

  “那不就行了？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宿命的安排！娘！做杨家的子孙，还君很满足！还君好喜欢做外公外婆的孙子，好喜欢做你和爹的孩子！即使我们有争吵，有眼泪，但还是很甜蜜！很温馨！因为那是一个家的感觉！娘，您不会还完债，就把给我的这个家给收回去吧？”

  还君假装生气地瞅了甜真一眼。

  甜真吸了吸鼻子。“当然不会！”

  “那还不起来？”还君伸手拉起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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