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和与傅友德代表中路军，方进则代表太子军，一同投身于攻城掠地的行动。

  “臣遵命！”方进恭敬地拱手。

  众人稍作休整，便浩浩荡荡地启程离开。

  随后，朱标安排伤员疗伤。此时，孙子文准备的大量云南白药与蒜素发挥了重要作用，挽救了许多明军将士的生命。

  后军因伤亡较少，负责清理战场，见到未死之人，无论是敌是友，无力回天者皆给予解脱。

  大战过后，朱标身心俱疲，率先返回营帐。在贴身宦官的伺候下，他脱下铠甲，尽管身上无血迹，内衣却已被汗水湿透。

  六月的天气已十分闷热，草原也不例外。朱标接过水囊猛灌几口，然后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这一觉恍惚而混乱，梦境中尽是厮杀的画面，甚至梦见恐怖的历史重演，即便有他的援助，徐达仍败给了王保保。

  他还梦到失去兵权的蓝玉，率领大军在远处狂笑，一脸幸灾乐祸，却拒绝派出援军。

  朱标从梦中惊醒，突然想起了差点被遗忘的蓝玉，他的名义上的舅舅。

  此番，明军势不可挡，建立了不朽功勋，而蓝玉这家伙却毫无建树。

  “不知蓝玉是否会对我心生怨恨……”

  朱标轻轻仰首，低语着神秘的咒文。

  他站起身，走到营寨门前，发现夜幕已降临，犹如一块黑绒布笼罩大地。

  他仰望无尽沙海之上的星空，繁星如钻石般洒满苍穹。

  此时，李忠手持魔法馒头与灵草熬成的恢复汤汁走近，瞧见朱标便急切地开口：“殿下您醒了，这是奴仆为您准备的滋补汤液！”

  朱标微微点头，坐下静静享用起来。

  “方进他们回来了吗？”他口中嚼着食物问道。

  “回禀殿下，方指挥使，信国公，颖国公都已凯旋。收获丰富极了，长长的兽群绵延不绝，数万头牛羊闪耀着银光，宛如星辰落在地上！”李忠兴奋地说着，“那些归顺的元人，领路时充满热情呢！”

  这就是信仰者的狂热力量！

  朱标闻言一笑：“如此多的牲畜不可能全带回去，杀掉一半，作为奖赏赐予全军吧！”

  李忠接着说：“殿下，方指挥使他们还带回了一些熟面孔！”

  “熟面孔？”朱标一时未能理解。

  李忠进一步解释：“就是那些当年被殿下放逐至草原的学者啊。”

  朱标立刻明白过来，笑道：“他们似乎自带不幸，刚投靠新主人，新主人就遭遇不幸。”

  “不幸，这些读书人确实不幸！”李忠嬉笑着说。

  想起那些学者尴尬的模样，他内心不禁一阵欢喜。

  那些高傲的学者向来瞧不起他这样的侍从。

  如今看来，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李忠在见到那些被放逐的学者时，可没少讽刺他们一番。

  “对了，殿下，有个叫吕超然的学者，实在太鲁莽了。还好方指挥使反应迅速，否则我们大军会有损失！”李忠小声汇报。

  “哦，发生了什么？”朱标的好奇心被挑起。

  在他记忆中，这次征战是一次丰厚的冒险。

  “方指挥使入城时，那吕超然身着大明服饰冲出来大喊，别放箭，我是汉人！”

  “幸好方指挥经验丰富，反应敏捷，立刻下令放箭，射中了吕超然的大腿！”

  “吕超然的话音刚落，就有大批元人骑兵冲出。多亏方指挥使提前下了射击命令，那些骑兵一露头，就被火枪手射倒了。”

  “殿下，真是万幸，差点中了对方的计！”李忠懊恼地说。

  朱标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冷峻：“吕超然死了吗？”

  “还没死，只是腿部中了火枪，已被俘虏！”李忠咬牙切齿地回答。

  不论真假，这家伙现在的神情充满了愤怒。

  作为朱标的亲信太监，李忠深知主人最痛恨的就是吕超然这类人。

  “很好，这样的人直接处死太便宜他了。李忠，你明白我的意思。”朱标冷冷地说...

  "明白，明白，侍卫明白！"李忠如小精灵般频频点头，"我大光明帝国的幽冥牢狱中所有奇刑，都要让吕超然一一经历，定要让他痛不欲生！"

  朱标悠闲地端起魔晶酒杯，轻尝几口晶莹的灵鸡汤："此事你去办，务必给孤处理得完美无瑕。"

  "侍卫遵命！"李忠兴奋地回应，满怀激情。

  他简直迫不及待了！

  这些书生曾傲慢无比，如今落入了他的掌心，稍后就让他们知晓为何花儿会如此鲜红！

  李忠退下后，朱标带着护法离开了营帐，步入了徐达的魔法帐篷。

  徐达见太子驾临，立刻挥手遣退了其余侍从。

  "叔父徐达，此次北征损失几何！"朱标坐下后，直接询问。

  他们私下相见，朱标仍十分尊重徐达，尊称其为长辈。

  "殿下，仅臣麾下的中路军就损失近三万战士！"徐达神色动容，坦言道，"自臣领军以来，未曾有过如此惨重的伤亡！"

  朱标闭上眼睛，平静地说："勇士们的牺牲是值得的，皇室会照顾他们的后代，士兵们也一样，你通知下去，所有军饷加倍，阵亡者三倍，并依据功绩赐予土地！"

  徐达躬身答道："殿下的仁慈，将士们必将对殿下感激不尽！"

  虽然他被封为中山王，又是大军统帅，但军队的待遇与抚恤，徐达无权决定，唯有朱标，身为皇储，有此权力。

  朱标微微一笑，没有多言。

  小小的仁慈就能换来别人的感激涕零，这也是颇为有趣的现象。

  也许这就是至高权力带来的甜美滋味。

  徐达复杂地瞥了朱标一眼，心中感慨万分，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竟已展现出如此成熟的手腕和智谋。

  他对朱元璋有所了解，陛下对王保保此人极为欣赏，多次当面叮嘱，尽可能招降对方。

  老朱期望王保保能为大光明帝国效力。

  一旦王保保愿意投降，老朱很可能会给予郡王爵位，待遇不下于他和常遇春。

  然而太子显然不愿招降王保保，于是设下陷阱，对外制造假象，仿佛太子好言相劝，王保保却背信弃义，企图加害太子。

  如此罪名一扣，即便老朱再欣赏王保保，也无法保全他的性命。

  于是朱标名正言顺地处决了王保保。

  高明！

  徐达都无法想象未来的朱标将走到何种高度。

  "殿下何不借机驱狼吞虎，一举消灭北元，永除后患？"徐达提出了长久的疑惑，"虽说中路军受损严重，但西路军和东路军主力仍在，对付那北元父子绰绰有余。"

  "永除后患？"朱标挑了挑眉，不禁反问，"叔父徐达真的认为消灭北元就能一劳永逸吗。草原广阔无垠，没有大光明帝国的城墙守护，他们几乎来去自如。"

  徐达顿时沉默不语，他无法反驳太子的观点...

  "徐叔叔，你看重这片荒野之地吗？"朱标以神秘的语气问道。

  "当然不看重！"徐达坦诚回应，"北伐的目的，征服草原只是其次，首要任务是为大明消除潜在的危险。"

  "正是如此！"朱标颔首道，"我来到这片草原，也深感其难以驾驭。这茫茫荒漠，历来孕育着无数英勇之辈。即便我们除掉了北元的父子俩，也无法保证草原不会涌现第二个、第三个王保保这样的强人。"

  这些故事在无数平行世界中都有真实的演绎。

  蓝玉在捕鱼儿海之战中大败北元，却也因此导致逃亡中的北元皇帝被叛变的也速迭尔所弑。

  或许蓝玉天真地认为北元的威胁已被根除，但一旦失去了皇室的制衡，草原上的枭雄们便会挣脱枷锁，迅速壮大，直至某日再次成为大明王朝的威胁。

  "我理解殿下的意图了，对于北元的那对父子而言，他们会竭力阻止草原上涌现出新的挑战者。"徐达豁然开朗地说。

  "生于忧虑，死于安逸。前提是..."朱标沉思片刻，缓缓道，"北元的那对父子若无法感受到生存的危机，他们就会沉迷于内部争斗。我们大明也不必过分逼迫，更何况我们还有手段分化他们。"

  "当然，这种方法是否奏效，还需要时间验证。我想用十年的时间来观察，此外，北元君主年事已高，恐怕时日无多，我们的战略重点应放在那位太子身上。"

  身为穿越者的朱标，是个实际主义者。

  他不在乎宗主国、附属国的空头衔，草原部落归顺与否对他来说并无太大区别。

  在朱标眼中，这些异族向来反复无常。

  归顺不必欣喜，反叛也不必愤怒。

  若非顾忌朱元璋的颜面，朱标并不介意与北元建立"兄弟邦交"的关系。

  就像前世的某个大国，表面上亲如一家的盟友，暗地里却彼此刺痛。

  其实比起朝贡外交，所谓的"平等"外交更能迷惑对手。

  然而此刻的老朱和满朝文武过于看重颜面，绝不可能接受这样的观念。

  很多时候，宗主国体系反而会束缚大明自身的手脚。

  因此，朱标不久前策划破坏了占城的朝贡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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