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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帮你舒缓


流萤显然也明白了楚云霓的意思,拼着命地朝地上磕头,像是不知疼痛。

  “是……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干的,奴婢不该因为嫉恨,就陷害乐安公主,都是奴婢一个人干的。”

  “继续。”

  顾景珩开口道,声音中不夹杂一丝一毫的温度。

  流莺愣了一下,没理解到顾景珩的意思,却看到周围有侍卫朝着她围了过来。

  她突然就明白了,满脸惧色,疯狂的挣扎开来,可是却还是被身后的侍卫拉回去,按在刑架上,继续施加凌迟的酷刑。

  “殿下……”楚云霓转过身,开口求情。

  她倒不是心疼流萤,只是害怕这刑罚施加的太长时间,流萤扛不住,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云霓郡主好好的看看,涨涨见识也是好的。”顾景珩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楚云霓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长见识,她长这方面的见识做什么?

  “殿……”

  楚云霓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另一旁吸引了目光。

  楚衍之被五花大绑的抬了过来。

  “殿下?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楚云霓一边喊,一边想要让前去给楚衍之松绑。

  可还没等她上前,便被一旁的侍卫死死的按在了地上,以极其屈辱的方式,脸朝着地面。

  “太子殿下!”楚衍之也开始挣扎开来,分外不解。

  顾景珩拍了拍身上的褶皱,站起身来,走到楚衍之面前,笑着问道:“衍之啊,你可见到孤的指环了?”

  指环?

  那不是南鸢想要借着指环去求救,他直接夺走,碾碎了吗?

  可是这事,太子是怎么知道的?

  楚衍之猛的看向周围的人。

  明白太子此番是要来问罪的。

  他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发现当日跟着自己捉拿南鸢的侍卫都在此处。

  他们胆敢背刺自己!

  楚衍之怒目而视,但是现在却不好发作。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将太子殿下安抚好了。

  “殿下……殿下我……”

  “看到了,还是没有看到?”顾景珩厉声打断。

  楚衍之脊背发凉,看到了如何?没看到又如何?

  他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到底还是没敢问出来。

  在太子殿下的气头上,还问这种话,这不就是在火上浇油嘛!

  他还是很有眼色的闭上了嘴。

  当然,顾景珩也没有让他带着这个谜团回答,他很是贴心的解释道:“若是看到了,那自然也是认出来了,见指环如见孤亲临,可你却敢犯上作乱,那必然是削职停爵,贬为平民。”

  “若是没有看到,那你这双眼睛留着有什么用,剜了好了。”

  顾景珩说话的语气说的很是温柔,可这话里面的内容可就不那么好了,令人不寒而栗。

  “我……”楚衍之舔了舔唇角,他看向顾景珩的面色,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想要问罪自己的。

  就为了那么一个女人?

  他可是太子的亲信,他背后还有楚家,他们楚家世代戍守边疆,手握十万大军,太子这般问罪自己,难道就不怕边疆动乱吗?

  “哥!”楚云霓朝着楚衍之喊了一声,微微的摇了摇头。

  只要父亲官职尚在,现在一时降为平民也没有什么问题,未来自然会重新升上去的,千万不能一时冲动啊!

  得罪了太子,后果更严重。

  楚衍之看到了楚云霓的眼神,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的。

  咬了咬牙,说道:“卑职看到了。”

  “噢,可都听到了?”顾景珩将视线放到了礼部尚书张大年的身上。

  张大年唯唯诺诺的在纸上记下:世子楚衍之,不敬太子,犯上作乱,削职停爵,贬为废人。

  “还有你啊,云霓郡主,手下人都约束不好,你这个郡主位置也别要了,先好好学学什么是为人之道。”

  这次不用顾景珩提醒,张大年直接便在纸上写下了:郡主楚云霓,德行有亏,其身不正,废郡主位。

  “太子殿下,你不能这么做,我妹妹她没有……”

  楚衍之自己的位置被废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激动,但是听到楚云霓的位置被废时却显得异常不忿。

  他倒不是看重这个妹妹多过自己,而是还抱着楚云霓能嫁进太子府的算盘,她有郡主的名头,可比平常人要高贵的多,也更容易进去太子府。

  若是废除了,那她和周围的贵女有什么区别,那样半分优势都没了。

  顾景珩闻言又是一笑,眼眸清凉,玉容微冷,疏寡淡漠,“孤是太子,这天下是我顾家的天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由得你反驳?”

  楚云霓早已吓傻了,她原以为自己瞒天过海,这件事情跟自己扯不上关系之后,她便高枕无忧了,可没有想到,即便是天衣无缝的计划,也抵不过太子存心为难。

  顾景珩抚了抚云纹袖,站起身,看向楚云霓,凉薄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楚云霓,还不领旨谢恩?”

  不过,好在南鸢死了,自己入东宫最大的绊脚石没了。

  她原本是很喜欢太子的,但是经过今日一事,她是知道她这辈子是得不到太子的心了,没有关系,她得到人也是好的。

  更何况,她嫁进太子府,为的可不单单是情爱,更多的是权势地位,她要做这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谁也比不上!

  “民女,领旨谢恩。”楚云霓的话从牙缝里面挤出来,即便是心不甘情不愿,但也必须接下来,打落牙齿肚里咽。

  “妹妹,你不能……”

  楚衍之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顾景珩打断了:“急什么,忘不了你。”

  什么?

  还有什么?

  楚衍之愣了一下。

  顾景珩悠悠的说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竟敢替父皇决定禁军统领的去留,还割了禁军统领的手指,你说,这该怎么办呢?”

  一桩桩,一件件,都得清算。

  楚衍之嘴唇都在发抖,他直觉太子不会放过他。

  “要不,割了你的左手,算作补偿如何?”

  “不……”

  可还没等楚衍之的话说出口,顾景珩身后的亲卫便手起刀落,径直将楚衍之的左手砍了下来。

  “啊——”

  哀嚎声漫天。

  楚衍之彻底晕了过去。

  “哥……”楚云霓挣扎着想要朝楚衍之扑过去。

  顾景珩动了动手指,便有人将楚云霓按了回去,扒着她的眼皮,强迫她继续观看凌迟等酷刑以及丫鬟的哀嚎咒骂。

  听说后来,楚云霓日日梦魇,有人来找她锁门。

  不过都是后话了。

  南府。

  南鸢浑身上下疼得像是散了架,她的额头布满细密汗珠,眼睛也是睁不开。

  “姑娘?”

  “姑娘,您醒了吗?”

  南鸢的耳边响起了丫鬟们的声音,她费力地张了张嘴,想要发出点什么声音,却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

  脊背上传来刺骨的疼痛。

  “别动。”

  南鸢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好像被谁给按住了,疼痛让她的意识逐渐回笼。

  “醒了就没事了。”

  南鸢终于睁开了眼睛,一群人围在自己身旁,满目忧心。

  “哥?”

  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破碎的风箱一样。

  南鸢转眸看去,只见南嘉慕正坐在床沿上,脸色苍白,眼底布满红血丝。

  “小鸢儿……”南嘉慕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强忍着问道:“是不是很痛?”

  南鸢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刻,看到的就是南嘉慕。

  她,活下来了。

  “哥,我……”南鸢的心里有好多的疑问,但还没来得及问,便被人打断了。

  “先让她休息一下吧。”褚知栩带着南嘉慕往外走。

  南嘉慕往回缩了缩自己的左手,他现在确实是不该留在这里了,以免南鸢看到了担心。

  爹娘年纪也大了,这件事情他也就瞒了下来,知道的人不多。

  两人出去的时候,迎面撞上了顾景珩。

  “怎么样了?”顾景珩的眉宇间尽是担忧。

  褚知栩叹了口气,说道:“再晚上一时片刻,多打上几杖,人就没了。”

  顾景珩的心沉了沉,他抿紧了唇角,视线落在房门紧闭的房间门上,心中隐隐作痛。

  “不过有我在,养上三个月,便没事了。”褚知栩又紧接着说道。

  他刚刚从白马寺回来,一进城听到的就是这消息,到底还让不让他歇歇啊?

  听到这话,顾景珩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朝身后人使了个眼色。

  亲卫将一截断指呈了上来。

  “这是……”

  南嘉慕皱了皱眉,这好像是他的断指。

  “给他接上。”顾景珩让人将断指交给褚知栩,又对南嘉慕说道:“不要让南鸢担心。”

  褚知栩点点头,带着南嘉慕往另一处房子走。

  “多谢太子殿下。”

  “把衣服解开。”褚知栩说道。

  “为什么解衣服?”

  “穴道,止血。”

  南嘉慕不疑有他,解开衣服。

  褚知栩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南嘉慕的心口,并没有看到所谓的伤疤,难不成真的是他想多了?

  褚知栩继续给南嘉慕接上手指。

  门外。

  顾景珩看向那处紧闭的门扉,想上前,却又不敢。

  他好像做错了。

  把南鸢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他对南鸢的态度,这样似乎对她并不好。

  他想,他好像知道前世南鸢为什么那么想要一个名分了。

  若他早早的将南鸢娶作太子妃,那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至少,旁人都会顾虑一些。

  至少,在她拿出指环的时候,别人就不敢再放肆。

  顾景珩还是没有进去,只是在院子里站了好久。

  一连两个月过去,在褚知栩的治疗下,南鸢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

  经过这一番,谢王妃对南鸢的态度简直是比对亲女儿还要好,什么补品都往南鸢这里送,生怕南鸢落下病根。

  生活上被谢王妃照顾得极好,生意上有姜颂,好像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但南鸢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暂时的。

  这次的九死一生让她明白了,权力,很重要。

  她可以不喜欢,但绝对不能没有。

  有了权力,至少她哥哥不会断了手指才能把自己带出来。

  南鸢的手指蜷起来,眸色冷清。

  “姑娘,听说楚家兄妹两人这段时间过得是鸡飞蛋打,人憎鬼厌的。”

  月苒在一旁跟南鸢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以及顾景珩两个月前是怎么处置他们的。

  “太子殿下此举,真的是大快人心。”

  南鸢没说话,长长的鸦羽睫毛低垂遮挡了她眼底的情绪,看不清神色。

  月苒见南鸢不说话,她便停止了谈论。

  “你先下去吧。”南鸢吩咐道。

  “是。”

  月苒退下,屋子里只剩下了南鸢一个人。

  南鸢背上有伤,只能是趴在床上,她低头看着地面。

  说得倒是挺好听的。

  处置楚家兄妹是为了她?

  或许有一点吧,但肯定不多。

  不然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削减职位了,而是直接杀了。

  直到此时此刻,南鸢还是觉得顾景珩冷静得可怕。

  他早就想处置楚家了,不是楚家做错了什么,而是他们手握重权却不上交,阻了顾景珩集中皇权的路。

  所以,他自然是要处置他们的。

  自己这个的伤,也算是误打误撞地给了他一个借口。

  多快啊,就从太子府到皇宫的那么一段短短的路程,他就已经想好了最利于他的法子。

  表面上看是在为她出气,实际上,他断了楚家的世袭,等楚父一死,军权自然而然就到了他的手上。

  真是好算盘啊!

  南鸢看得通透,顾景珩喜欢她,但也仅仅是喜欢罢了。

  喜欢能在他的世界里有多重的分量?

  少得可怜。

  她一心想要跟顾景珩划清界限,可是终究还是不能。

  他不会放过她的。

  与其被动接受,不如她来掌握主动权,得到她想要的安身立命的本钱。

  “想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上传来,南鸢猛地抬起了头,就看见顾景珩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

  南鸢突然有些心虚,好似她刚刚想的被人发现了一般。

  “你什么时候来的?”南鸢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开口问道。

  但额头上的汗水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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