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刺史张允济抬着着头，直视杜荷的眼睛，颤声道：“不知，不知我有何罪？”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杜荷冷冷一笑：“你私自关闭城门，阻挠太子回长安，此乃大罪。但念你尚存一丝良知，未曾直接对太子不利，我便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张允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连忙道：“多谢草原王，多谢太子殿下！我愿戴罪立功，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杜荷点了点头，吩咐道：“即刻传令下去，命所有将士整装待发，一个时辰后，随我直取长安！违令者斩！”

  “直取长安？”张允济心中一颤，杜荷这是要反啊。

  “你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问问题也算在内。”杜荷声音冰冷，脸上更是没有丝毫表情。

  “草原王，此举恐会引起天下大乱，还请三思。”张允济虽心中恐惧，还是没忍住劝谏。

  “天下大乱？”杜荷冷笑一声，“这天下关我杜荷何事？”

  张允济被杜荷的话震得哑口无言，他明白，此刻的杜荷已经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太子伴读，心中猛兽苏醒，恐怕要为祸天下。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咬着牙拱了拱手：“微臣这就去告知戍边将士。”

  夜色逐渐退去，天边泛起鱼肚白。杜荷站在幽州城外的高地上，眺望着远方，心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

  他知道，这一步踏出，便再也无法回头，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什么诺言，什么誓言，只要能救下杜如晦，一切都值得。

  随着张允济的命令下达，整个幽州城内的将士们开始迅速集结。

  一个时辰到，没跟着辽东将士的士兵，皆是被扔在了居庸关外。

  杜荷深吸一口气，转身对身旁的卫豹说道：“传令下去，全军准备，我们即刻出发。”

  军队在晨光中缓缓前行，如同一条巨龙在大地上蜿蜒爬行。杜荷骑在马上，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一路南下，降者皆是跟了辽东军，队伍越来越壮大，剩下的除了拼死反抗的，都被五花大绑扔出了城，中午时分先头部队便到了冀州。

  此时，高瑾也恰好赶到冀州，一见眼前的部队，心头一颤，此时对杜如晦的敬佩达到了顶峰，除了时间有点对不上，每一步都算的死死的。

  骑着马，飞驰到城外，清冷道：“杜荷可在？带我去见他？”

  另一头，亲卫骑着马跑了过来：“王上，高公公来了。”

  杜荷微微一笑，道：“带他来见我。”

  “是。”

  不一会，辽东大军还在补给，高瑾骑着马到了杜荷面前：“你这臭小子还是反了啊。”

  “那高公公是跟着我呢？还是来劝阻我的？”杜荷清冷道。

  高瑾看着杜荷那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敬佩之情。翻身下马，笑道：“臭小子，跟你说过，高公公已经死了，死在了那日的朱雀大街了，你跟我说要叫我去报仇，如今西突厥还没灭呢。”

  杜荷微微一笑：“哈哈哈，高公公，哈哈哈哈……走吧，一起，咱吃点东西。”

  两人一同走进冀州城，杜荷召集了所有将领，包括刚刚归降的冀州守军将领。

  他站在高台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的众将士：“诸位，我们即将直取长安，这是一条艰难的道路，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必定能够成功。我杜荷在此承诺，若此次能够救回杜如晦，我必将与诸位共享这天下。”

  众将士齐声高呼：“草原王！草原王！”

  高瑾闻言，心中虽惊，但面上却无丝毫犹豫，拱手道：“草原王。”

  “行了，都散了吧，休息一个时辰，补给一番便开始行军。”

  “是，属下领命。”众人一拱手，皆是告退。

  高瑾见周围没人了，从怀里取出几封信，淡淡道：“你爹给你的，看看吧，对了，你没遇到杜二？”

  杜荷接过信，手掌有些颤抖，稳了稳心神才说道：“杜二说是去找杜府的死士了，没遇到啊。”

  高瑾点了点头：“派个人去寻杜二吧，反，也要反个师出有名，杜二那你爹交给他了许多秘闻，到时候有帮助。”

  说完，看着杜荷拿着信件有些颤抖的手，识趣的转身离开，走到屋外的时候，回头说了一句：“你虽然有那些炸弹之类的，还是少了些势力，皇宫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高手如云。”

  杜荷目送走了高瑾，连忙将信件拆开开始看了起来。

  吾儿杜荷亲启。

  见字如面，虽知晓你不是吾儿，不过吾却从未将你当做外人看待。

  为父在此先说一声抱歉，利用你延续我杜家之根。

  为父命不久矣，自辽东回来之后，察觉异样之后，便停了药，为的就是这一天。

  如果没猜错，此时你已带兵入了关，为父在长安，只能以这封书信寄托我的期望与嘱托。

  汝之才华，我早已看在眼里。你此次的行动，我虽无法直接支持，但内心却为你骄傲。

  这天下之大，纷争不断，但真正能够影响历史进程的，往往只是少数人。

  我知你心中已有决断，欲直取长安，我相信你能够成功。不过，我也必须提醒你，皇宫之中，高手如云，你需倍加小心。

  此外，你需记住，反，要反得师出有名。民心所向，方为正道。你需找到那些真正支持你的人，共同为这天下谋求一个更好的未来。

  最后，我想告诉你，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是我杜家的骄傲。即使失败，你也已经做到了许多人无法做到的事情。你的勇气和智慧，将永远镌刻在我杜家的历史之中。

  愿你能够成功，愿天下太平，愿我杜家繁荣昌盛。

  见此信，为父恐已身故，杜家以后就托付于你。

  父，杜如晦，字克明，书于长安城。

  杜荷看完信件，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坐在凳子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王上，已经补给好，是否出发？”卫豹闯入房门，惊醒了杜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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