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明，刚才你家小子说的话，你躲门口都听见了吧。”李世民玩味的看着在殿内手足无措的杜如晦。

  杜如晦心中一紧，眼观鼻鼻观心：“陛下，臣愚钝，不知小儿所言何事，让陛下如此动怒。”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锐芒，缓缓道：“你家小子说，想要迎娶长乐，你不知？。”

  杜如晦闻言，额头冷汗直冒，忙行了一礼：“陛下明鉴，小儿童言无忌，绝无此意，如若陛下有这个心思，那也不错。”

  李世民冷笑一声：“好你个杜如晦，这就算计上皇家了？”

  杜如晦心中一凛，只得硬着头皮道：“陛下，臣教子无方，愿领罪受罚。但小儿所言，实乃无心之失，恳请陛下宽宥。”

  说着，杜如晦跪了下来，朝着李世民磕了几个头：“陛下，臣本想着待小儿及冠之时，向皇室求亲，给那臭小子有个保障。”

  李世民本也没发怒，看着杜如晦低头认罪的样子，无奈道：

  “克明，你我兄弟二人这么些年，不是说朕不愿意，现在长乐才五岁，你们父子盯上一个小姑娘，好意思吗？”

  杜如晦心中一喜：“陛下，那臭小子可以等到长乐公主及笄之时。”

  李世民闻言，无奈的扶了扶额：“不仅装疯卖傻，连这不要脸的模样你们父子也是一模一样！”

  杜如晦嘿嘿一笑：“多谢陛下夸奖。”

  “此事日后再说，现在你家小子也才八九岁，谈婚论嫁还过于的早了。”说完，李世民整理了一下情绪。

  “你家那小子关于草原蛮子的情况分析的有些道理，再过个两三年，让你家小子到朝堂之上历练历练吧。”

  杜如晦想起杜荷说自己也只有两三年可活，心底说不出的复杂。

  “陛下，臣的小儿子，以后他想做啥就做啥吧，一家三朝臣，怕被议论。”

  李世民淡淡道：“议论？议论又如何？朕用人，何惧人言？朕知道克明你一直谨小慎微，但你的儿子，应该有更广阔的天空。”

  杜如晦感激涕零，哽咽道：“陛下隆恩，臣感激不尽。小儿若得陛下栽培，必当肝脑涂地，以报皇恩。”

  李世民微微点头，目光深邃：“克明，你知朕为何看重你家小子吗？他聪颖过人，对草原之事见解独到。朕希望他能成为大唐的肱骨之臣。”

  杜如晦心中一动，试探道：“陛下，那关于草原之事，陛下有何打算？”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草原蛮子，一直是朕的心头大患。他们时常侵扰边境，抢夺财物，杀害百姓。朕欲彻底平定草原，让大唐子民安居乐业。”

  杜如晦闻言，不禁肃然起敬：“陛下雄才大略，臣佩服之至。只是草原辽阔，蛮子众多，平定之路恐怕不易。”

  李世民冷哼道：“不易也要做！既然你家小子都给朕分析到位了，那么不如反将一军，放出登基的消息，实则挥师北上！”

  杜如晦听得热血沸腾，慨然道：“陛下英明！臣愿为陛下前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世民哈哈一笑，拍了拍杜如晦的肩膀：“克明，有你这番心意，朕就心满意足了，你这文臣，就不必上前线厮杀，朕自有安排。”

  杜如晦点头称是，心中却暗自叹息。

  不由来的，他想起杜荷那病弱的身体，这些时日虽上蹦下跳，可前些时日可是昏迷了近十日，醒来却已换了个人。

  “克明，又在想些什么？”李世民看着杜如晦一脸惆怅的模样，忍不住发问。

  “陛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主要就是我家那小子，前些时日才昏迷了那么久，这刚苏醒……”

  李世民连忙安慰道：“克明，放宽心，朕会派最好的御医去给你家小子调养身体。再说，他年纪还小，身体还有很大的恢复空间。”

  杜如晦感激不已，再次叩谢皇恩。

  两人又聊了些朝堂上的事情，杜如晦便起身离开了。李世民送他出门，目送着杜如晦的背影消失在宫门之外。

  回到府中，杜如晦立刻召来杜荷，将李世民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杜荷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惆怅之色：“爹爹，我不想做官啊。”

  杜如晦语重心长的说着：“荷儿，你无官职在身，也无爵位在身，长乐公主是陛下长女，就算你想娶她，也难如登天。”

  想到什么，杜如晦又连忙问道：“臭小子，你说你日后会成驸马，是娶了哪个公主？”

  杜荷无所谓的说着：“城阳公主，现在还没出生吧，二女儿。”

  杜如晦心中苦笑：‘这臭小子，居然对没出生的公主这么不屑。不过，想到李世民对杜荷的看重，他心中也不禁升起一丝希望。’

  “荷儿，你可知陛下对你的期望？”杜如晦沉声问道。

  杜荷耸耸肩：“知道，他想让我做官，帮他平定草原。”

  杜如晦点了点头：“不错，陛下雄才大略，想要平定草原，你若能助他一臂之力，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杜荷撇撇嘴：“我知道，但我就是不想做官，我想做商人，游遍天下，看看这大唐的繁华。”

  杜如晦闻言，眉头紧皱：“商人？那不过是下九流之辈，你身为杜家子孙，怎能如此不思进取？”

  杜荷淡淡一笑：“爹爹，商人怎么了？商人能让大唐的货物流通四方，促进贸易繁荣。而且，谁说商人就不能做大事了？”

  杜如晦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罢了，你这臭小子，总有自己的道理。不过，你还是要记住，陛下对你的看重非同一般，你可不要辜负了他的期望。”

  杜荷点了点头：“放心吧，爹爹，我知道该怎么做。”

  杜如晦抱起杜荷，一把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我知道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不知道你所处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但是你得知道，这是大唐。”

  “知道了知道了，老爹你想说什么？”

  “你可以惹陛下，但是你不能惹怒他，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这不是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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