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言确实做成了最成功的当家主母，虽然她家中妻妾成群，可她丈夫李徽岭就是尊她敬她，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家中再受宠的小妾，只要敢与她顶一句嘴，第二日不用她说，李徽岭自己就会打发掉。

  按李徽岭的话，她才是正妻，谁也不能挑衅她的威严。

  便是她婆母，如今也不敢太过为难她，先不说姜书言的娘家如何，毕竟她婆母还未说些什么，李徽岭就先发难了，问他母亲是不是见不得自己夫妻同心。

  “那你是怎么想的？”苏惜凝倒没想到如意看的如此仔细，不由问道。

  “我不喜欢三姑姑与三姑父的关系，我更喜欢父亲和母亲的。”如意说道。

  “你父亲也算是百里挑一了，可如果嫁的人像你三姑父呢？”苏惜凝说道，倒也不是她夸姜书宁，只是这个时代的男子，所受的教育就是三妻四妾，开枝散叶，很难找到一心一意的人。

  姜书宁若不是在战场经历了不少生死，又自幼见惯了父母恩爱，只怕也不会如此。

  苏惜凝暗暗叹了一口气，虽然她骨子里还是觉得男女平等，向往自由恋爱，但是大环境在这，她实在没有本事改变这些，只能尽量看开些，将女儿也教的看开些。

  毕竟她的确有个好运气，穿过来嫁了个真的不准备纳妾的夫君。

  否则她如今也只能做个与别人共用黄瓜的当家主母。

  总不能觉得自己与众不同，然后离经叛道，口中喊着人人平等，要跟姜书宁和离吧？那只怕早就被人当妖怪打死了。

  好吧，她果然是个懦弱而没用的人。

  好在，她的女儿背靠平阳候府，应该可以活的更自在些。

  “那就只能跟三姑姑学了。”如意似懂非懂的说道。

  “其实，如果真的嫁的不如意，那就和离吧，我和你父亲养你一辈子。”苏惜凝到底还是没忍住，对着如意说道“若是闲言碎语太多，反正到时候我和你父亲年纪也大了，咱们离开京都，走的远远的，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过活。”

  心里鄙视自己，怎么这样教女儿？

  “噗嗤！”如意却忍不住笑出声来“母亲你有两个女儿呢，总不能都带着吧？那可就不停的搬家了。”

  “我可是一心为你着想。”苏惜凝点了点她的额头“小没良心的。”

  “母亲~”如意抱着苏惜凝的胳膊撒娇。

  “你外祖父明年春日六十大寿，想见一见你们，只是我觉得山高水远，还在犹豫。”苏惜凝忽然转了话题道。

  “母亲，我想去。”如意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听说扬州可美了。”

  “可我一大家子事情，不好离开，这一来一回说不得就是小半年，总不能去了住也不住几日就离开。

  你大哥又不在，二哥又刚上任不好告假。”苏惜凝还是故作犹豫，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想好了让如意去，一路南下，风景定然极美，有这样的机会，她如何能禁锢儿女在身边？

  “有我呢！”如意果然着急“母亲，有我呢！我可以照顾好弟弟妹妹的。”

  看着一向沉稳的大女儿露出这样小女儿情态，苏惜凝忍不住笑出了声。

  “母亲诓我呢！”如意很快反应过来“母亲早就想好，让我们去了是不是？”

  “是是是，冬日里天冷难行，我与你父亲祖母商量了，等几日就让你们出门，冬日之前到那，过了你外祖父大寿再回来。”苏惜凝笑道。

  “谢谢母亲。”如意高兴的厉害，她再稳重，也不过是个小姑娘，能出门，自然是高兴的。

  “瑞哥儿太小了，就不跟你去了，只让吉祥和顺哥儿跟你一起。”苏惜凝说道“已经和你林祖父说好了，他正好要回扬州看顾生意，到时候带着你们回去，明年再带你们回来。”

  这林祖父，指的是林阳。

  “母亲，过几日是几日？”如意大眼睛忽闪忽闪，添了不少活泼可爱之色。

  “大概十日吧。”苏惜凝说道，心里想着，出去一趟也正好，回来和宝哥儿的尴尬期也该过去了。

  “那我去收拾行李了。”如意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真是难得见大姑娘这样着急。”青绿忍不住笑道。

  “可不是？还有十日呢，收拾什么收拾不完？”苏惜凝也跟着笑道。

  “太太别说大姑娘，是谁前几个月就开始收拾准备要带去的东西了？”青绿却没给面子。

  “我这是送礼物啊，总要早些挑挑拣拣的吧？”苏惜凝辩解道。

  “是是是，太太说的都是。”青绿敷衍道。

  又过了几日，如意和顺哥儿吉祥总算过了才知道要出远门的兴奋劲，开始对家里依依不舍起来，每日里不是陪着苏惜凝，就是陪着魏嫣然姜维英他们。

  出发的前一日上午，倒是久不登门的墨染上门了。

  “你这个大忙人，倒是舍得过来看我了？”苏惜凝笑道，墨染自从开了店，就没离开过，每次见面，也都是苏惜凝去找她。

  “太太又笑话我。”墨染笑道，她如今已经快四十了，因着每日早起忙碌，是当初的几个丫鬟中最显老的。

  “你来笑我，做什么？”苏惜凝也不跟她寒暄。

  “是开在扬州的铺子，今年正好还没人去看过，我想着，不如叫小叶去看看。”墨染说道。

  “我记着你之前说你想去的？”苏惜凝说道。

  “我店里太忙了，离不开我。”墨染道。

  “好吧，这点事你做主就是，何苦还和我说？”苏惜凝道。

  “太太，”墨染喊了一声苏惜凝，然后没有说话。

  苏惜凝这才看到她的眼睛微红，像是哭过了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苏惜凝蹙眉问道。

  墨染却没有说话。

  苏惜凝看着身边伺候的丫鬟，挥了挥手，茎蔓便带着几个小丫鬟退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青绿和苏惜凝陪着墨染。

  “怎么了？说说吧。”苏惜凝问道。

  “太太。”墨染眼圈又红了，就有眼泪要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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