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事发了，王局长被调走了

  看得出，村里投资失败这件事，特别是之后的事儿，村民感觉到很失落。该找的找了，该告的告了，没个结果。

  继续在老支书家里的谈话。。。

  农村，王萧萧不陌生，到了村里，别客气，也别假着。

  那年拉练式采访报道，新闻部的人不够，就把新闻热线的记者也派了出去。

  2000年的时候，新闻部里只有一台车，基本上是给跑政府的记者用了。

  社会新闻部的记者平时里，总是有车来接。这次是战役性报道，同样没有派车。

  采访是申城的一个郊区，因为有工业厂区在县城，离城区不远，县里宣传干事家也住在城里。

  早间，宣传干事约好了，在站前的公交车站见面，一起去县里，到了县里再安排车辆下乡。

  这个宣传干事并没有留下好印象，一路上不停的表白自己是这一行的老人。还直接的表示说，本来是给县里安搞宣传，可以安排车辆来接，但是这个口子一开，以后再来记者接还是不接。

  有没有车接对于王萧萧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坐公交车，也许半路上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到了县里，车早已等候了。宣传干事问要不要上办公室里坐坐，见得到否定的答案，也不客气的就一起出发了。

  这次采访是要宣传当地一个大棚村，村上的大田一排排的搞起了棚菜农业，这在当时还是很超前。

  采访很顺利，中午吃饭时，村支书把大家安排到了村部，一色的农家菜。桌上，村支书开始叫板了，话里有话的称，这菜和城里比，差太多了，也不知道吃得下不。

  随后，就开始倒酒。

  王萧萧和一同前来的部门主任没有吱声，看着村支书倒酒。部门主任也姓王，平时也爱喝酒。

  第一次见面的宣传干事说不准的出于什么目有，开始挡酒。

  “哎呀，这酒就意思意思得了，省里来的，别给人家喝多了，下午还要让村干部讲讲。”

  “咱们农村人实在，要是看得起咱们，这酒必须得喝好。”村书记这话给宣传干事听，也是给二位来客听的。

  “看见没，村上的干部全在这，喝好了，让谁讲，谁就讲。”

  （那个时候，吃喝还没有禁止，如果现在，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笔者注。）

  “酒都倒全了吧！这样，这杯酒我先敬省里来的两位客人。要不是工作，咱也请不到你们，喝了这杯酒，咱们以后就是朋友，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说完，一口干了，还把酒杯向下控了控。

  这个时候，这酒是必须要喝了。

  “这次是根据宣传要求，春入农家，这是咱们第一站，受到大家的热情招待，非常感谢。上午看了看，大棚农业搞得非常好，非常值得宣传。在此，咱们也对我们工作的支持表示感谢。这杯干  了。”

  王主任说完，把酒干了。

  “这杯酒我也干了。”王萧萧没有多说什么，也把杯里酒喝了。

  “好好。到了咱们这，如果这酒要是不喝，是瞧不起咱们大老粗。来满上，我来敬一杯。”村主任起来把客人的酒杯又满上了。

  “来先吃点菜。说实在的，如果要是能喝就多喝点。刚才说话别介意，咱们农民就怕你们瞧不上咱们，只要瞧得起，什么采访都不是问题。“村书记开始劝大家吃菜，明显里，把这喝酒看得也很重。

  营盘新村，老支书用大茶缸子沏了满满一杯茶，让王萧萧想起了早年间去农村采访，喝酒的事。

  老支书的茶是茉莉花茶，香香的茉莉花香，在屋子进而弥漫。

  茶放得很多，泡得时间长，喝起来又苦又涩，咽下去身上微微有些抖动起来。

  看着老支书察言观色的眼神，王萧萧故做品味的样子，不断说茶好。

  老支书见状开心的笑了。

  “村里这些年搞得不错，大家对几个村干部也很信任，看到村部办公室，牌子左挂一个，右挂一个。平日里，人来车往的，大家还觉得不错。”

  “办公司、搞经营，就得有个人气劲。”

  “那后来是怎么发现补偿款没有了。”

  “大队会计一次喝酒喝多了，害怕了，偷偷地向一起喝酒的人，这两年，来村里当什么经理、总经理的，都是来吃白食的。补偿款全搭进去了，一分钱没挣着。车、移动电话话费、吃饭、旅游、谈生意，全是村里投入的钱。”

  “钱挣不来，工资可不低。还有，有的一个人挂了七、八个公司的经理，哪个都得开支。加上招来的分公司经理、部门经理、业务员，整天的吃喝，报销，都是连亲带故的。”

  “一百多家企业，想想，就是吃喝拿，这得多少钱。”

  “这些公司都做什么。”

  “有搞服装贸易的，有倒腾家用电器的，有折腾加油机的。那加油机，几十台，买来就放在村部的办公室里，也没见着卖出去一台去。”

  “还有搞工程承包的，大把大把的钱拿出去，没见搞什么工程。”

  “听说还办了些企业，这村上没地了，企业办到哪了。”

  “村上是没地了。就用钱到远处的地方买地。办了几个企业。说来有做变压器的，生产电缆的，生产开关的，还搞了一个轧钢厂。找时间你们去看看，买的那些设备，弄回来装上以后，就趴在那里。原材料也买了不少，现在还在那寥着。要不是还剩下些地，真是啥也没有了。”

  “这些事村里百姓不知道吗。”

  “知道啥，等知道啥都晚了。公司啥的，账目人家也不让你看啊。这么多家单位，不用说老百姓，就是村干部也看不过来。发现的时候，人家早都跑了，就剩下光壳了。“

  ”听说事出了之后，您老领着老百姓反映过问题，后来有没有结果。“

  ”事是反映了，开始找村里，村干部说这个事他们也没有想到。找乡里乡里不管，又找到区里，管这事的王区长是个好人，是个女汉子。说这事要一管到底，还让咱们去申请审计。村民就齐了钱，去审计。这一审，问题全出来了。“

  ”结果出来了，后来结果怎么样。“

  ”结果怎么样？王局长被调离了，去档案局了。我和孩子的事就不说啥了，还有一些带头找的，气不过，就去外地打工去了，说再也不回来了。“

  ”这个事就算了吗？您不是还继续在告吗。”

  “是啊，这不听说这上面市里两位头头出了事，这回应当没有人再保这事了吧！可也没有动静。咱们现在不图别的，这事总得弄清楚。得给大家有个交待啊。一个多亿，这是村上700多人的命啊！”

  “哎，我这还忘记问了，你们是怎么知道信的。你们信息灵份，是不是省里知道这事了。”

  “您放心，这个事情我们调查后，会向上面反映的。”王萧萧没有直接回答老书记的问题，却也给了肯定的回答。

  这次采访之后，王萧萧和同事又来过两次，和村民没有接触，到村部办公室里悄悄的转了转，一些办公室里的铜牌牌还挂着，上面各种公司的名头，从宇宙到寰球，并不是演小品。

  远处其它乡镇村子里，营盘村购买土地，开办的企业，院子里已经长了杂草，钢锭满长了铁锈堆在院子里。

  一个多亿的巨额资产投资，到底去了哪里？

  一切只有去审计事务所找到答案，营盘村的盖头才能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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