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

  吴玉凤看着面前一大一小两个女孩，有些疑惑。

  在医院二楼的走廊里，两边都是办公室，很可能会有人在。

  这里显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于念夏伸出手，抓住了吴玉凤的袖子，语气里满是单纯。

  “吴阿姨，终于找到你啦。”

  “家里有事，喊你快点回去呢，快跟我们走吧。”

  吴玉凤下意识就要反驳，可对上小姑娘的眼睛后，拒绝的话却又说不出口了。

  这双眼睛……

  还有这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猛然间，她生生一个激灵。

  怎么会不熟悉！这不就是一直在她脑子里念一些诡异的怪话的小女孩吗？

  吴玉凤的心脏怦怦直跳，这一整天她都被脑子里的声音折磨得心神不宁。

  原本她只当是自己太累了，才会出现幻听，打算早点下班回去睡觉。

  但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孩，却让她意识到，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人类有两只眼睛……

  吴玉凤突然注意到，这两个女孩露出来的都是两只眼睛。

  和戴着帽子口罩的她一样。

  她们究竟是露出了两只眼睛，还是只有两只眼睛？

  吴玉凤脑子里一片混乱，她心一横，放下了清洁工具。

  “好，我这就跟你们回去。”

  她一定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手机上和领导请了个假，吴玉凤便急匆匆地跟宁溪于念夏一起离开了医院。

  而当她们来到医院外时，在垃圾桶旁边看见了一辆外卖用的电动车。

  李流星坐在车上，显然已经等待多时了。

  这下就好办了。

  于念夏跑过去，招了招手。

  “李流星，是你对吗？”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李流星猛然抬起头来，皱眉死死地盯着她。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的脑子里总是会响起你的声音？”

  于念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言简意赅地道。

  “这里不适合聊天，我们先去一个隐蔽的地方。”

  宁溪骑着小电动车，带上于念夏。

  而吴玉凤则是坐上了李流星的车子。

  四人一路往偏僻的地方走，最后来到了另一个鲜有人至的废弃公园。

  这里杂草丛生，塑胶跑道已经腐化，长椅上也落满了灰尘与枯叶。

  这里面积很小，走个几分钟就到了头，因此很少有人回来这里散步。

  时间久了，小公园就成了废弃的地方。

  宁溪在花坛后的水泥地上清理出来一小块还算干净的区域，四个人一起坐了下来。

  现在他们总算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于念夏一把将自己的帽子扯了下来，露出整张脸。

  “首先，我是一个只有两只眼睛，大众眼中的残疾人。”

  “我的父母一直在筹钱，想要给我做手术，长出第三只眼睛。”

  “你们呢？”

  宁溪也摘下了帽子，露出全貌。

  “我似乎从不知道自己只有两只眼睛，因为我家里和公司里没有一面镜子。”

  “在遇到于念夏之前，我甚至忘记了自己长什么样子。”

  “但我却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就好像思维被限制了一样。”

  吴玉凤和李流星都有些震惊，他们完全没想到，这两个女孩居然这么直接。

  明明都是陌生人，却一上来就坦诚相待。

  但仔细一想，他们似乎也下意识地想要信任面前的人。

  李流星犹豫了一下，也取下了头盔和口罩。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正在兼职送外卖攒钱。”

  “我是个残疾人，因为这个一直都受到照顾，工资也不低。”

  “听说现在有专门针对这种残疾的药物，我打算攒够钱就去做手术，长出第三只眼睛来。”

  “但是从今天早上开始，我的脑子里就一直有个小女孩的声音在不停地说话。”

  “她说，人类只有两只眼睛，两只眼睛的才是人类……”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一眼于念夏。

  “而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和你一模一样。”

  对此，于念夏直接承认了。

  “那大概就是我。”

  “因为不光是你，我和宁溪姐姐也出现了一样的情况，甚至说话的内容都一模一样。”

  闻言，李流星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你们也这样？怎么可能啊？”

  “就算是都出现幻听，听到的内容也会有不同的吧？”

  吴玉凤摇了摇头，缓缓开口。

  “不是的，其实我也出现了一样的幻听。”

  “内容都是这些，告诉我两只眼睛的才是人类。”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其他人都是什么？难不成这么多人，全都是……”

  宁溪叹了口气，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虽然听起来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就我和于念夏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

  “除了我们之外，其他人大概都是被污染的怪物。”

  于念夏简单地把自己和宁溪之前的猜测，总结了一下讲出来。

  “我怀疑，我们之前全都是认识的。”

  “因为什么原因，我们都被替换了记忆，忘记了彼此的存在。”

  “但我们真正的记忆并没有消失，而是被封印，或者压制了。”

  “所以当看到对方时，我们会产生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李流星嘶了一声，忍不住问道。

  “所以我们脑子里出现的，那些你的声音，都是你在我们被替换记忆前下的心理暗示？”

  “既然被污染之前，我们就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境地，那……”

  他挠了挠头，迟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我怎么感觉，我们像是被投放到恐怖小世界的人类。”

  “那些小说不都这么写的吗？”

  真难为他，以前的记忆都没了，却还是能一口说出自己的看过的小说的情节。

  闻言，于念夏眼睛一亮。

  “不是没有可能！甚至我觉得这个猜测相当靠谱！”

  “我们也许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被替换记忆之后再投放进来的。”

  “所以我们才会觉得处处都不对劲，因为这里的一切根本就是虚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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