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建国生日当天，路砭和江暮归很早就回去。

  没想到看见江成军和洛佳华，江暮尘已经在了。

  两哥俩在一起切磋下象棋，洛佳华带着江暮尘在院子里打理花草。

  也对，两家相距百米左右，他们离得近，以前倒是没来这么早，这不路建国成了“孤寡”老人，江成军夫妇就早点来安慰安慰这位老弟。

  路砭进门，路建国拉不下脸“哼”一声。

  路砭也不急也不恼，提着礼物袋走近路建国。

  路砭：“爸爸，生日快乐。”

  路建国看见礼物袋，总算儿子给了一个梯子，也就顺着往下走。

  路建国站起身，接过礼物，路砭顺势一个大大拥抱，带点撒娇语气：“爸爸，可想你了。”

  路建国：“哼，我看你们一个个在外面好的很。”

  路砭故作惊恐万分：“哪有？我可没有，爸你每次去看暮归哥，我见着你可开心了，真想就跟着你回来，可你不说，我就以为你还生气呢！”

  路建国：“你小子，这一年多，什么没学会，就学着一张油嘴滑舌。”

  路砭：“那也得分谁，我哄我爸爸，我高兴。别人我还不乐意呢！”

  路建国三两下被路砭哄好，终于露出笑脸。

  江暮归也递上自己礼物，：“路叔叔，生日快乐。”

  路建国看了一眼礼物，有点一言难尽的样子，纵使自己再怎么自我安慰，自欺欺人，可路砭和江暮归有说有笑进来样子还是入了眼，进了心砍，想起之前的桩桩件件，有些事早已经有端倪，只是一直没有往那个方向想。

  想到身后的江成军，路建国还是接过礼物，语重心长回了一句：“暮归，有心了。”

  几人寒暄几句，路渝就大大咧咧飞奔进来。

  路建国习惯性听到闺女就张开怀抱，然后，后悔来不及，女儿已经挂身上。

  路渝笑列列：“爸爸，生日快乐。你的大宝贝回来啦，开心吗！”

  路建国眉眼明明都在笑，却还是故作严肃：“下来，这么大个人害不害臊。”

  路渝磨磨蹭蹭下来，把礼物给路建国：“咯，我好早就找人定制的，而且，都没找你量，我都记着你的尺寸。”

  路渝提着一大礼盒袋，看样子是定制的衣服之类。

  路建国脸色和缓，两家寒暄之后，路渝要给路建国做长寿面，路砭自然也去帮忙。

  厨房几个阿姨见他们这么热情，也就从旁协助。

  一时间，厨房鸡飞狗跳。

  “姐，你辣椒放多了，上火！”

  “老姐啊，不是这样的，和面的水多了，……”

  …………

  外面路建国傻乐呵几声，又和江成军下棋。

  江暮归安静做旁边看着他们你一步我一步，不相上下，谁也不让。

  最后，还是路建国心思不定，不在棋上，没多久被将军。

  就在路建国和江成军再杀一盘时，厨房路砭喝道：“不是，姐，你要炸厨房嘛，煎鸡蛋，不是核弹……”

  江暮归有点坐不住，正要起身江成军冷声呵斥：“给我坐下！”

  江暮归看去，父亲严肃中还有些气闷，没抬眼看他一眼。

  江暮归再次回归坐好。

  路建国手中的炮一直无法落下。

  许久路建国才开口：“暮归，你和小渝出生相差几天，还是同一天去上户口的，也是那天那人忙给你们搞错了。

  我一直觉得，我是拿你当儿子的，你也从小当他们是弟弟妹妹。

  你和小渝在学校，你也很照顾她，小砭出生，你和小渝还抢着抱过。

  我记着小砭小时候，弄坏小渝玩具，好几次差点被小渝打都是你抱走拦着的。

  小砭妈妈走，还是你和嫂子天天抱着小砭安慰他。

  你告诉叔叔，怎么就变了呢？”

  江暮归藏在棋桌下的手，握紧，短指甲都快陷进肉里。

  江暮归没有躲闪，忍住脑子作乱的痛苦，咬牙承认：“路叔叔，对不起，是我先……先越界的。”

  路建国放下棋子：“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小砭也是，从自杀事件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以为都是向好的方面走了，也从来没想过他们这方面教育。

  你告诉叔叔，你们到哪一步了？有没有可能，可能回转？”

  江暮归满眼的认真，但神色的隐忍快要绷不住，那句不会放手的，再怎么也开不了口。

  路建国从他眼中得到答案，垂下眼眸，看不清情绪。

  江暮归不是宋至，宋至对于路建国就像一个外来挖墙脚的，一个外人，他可以拿钱拿权打发。

  可江暮归是内部摧毁，无疑对于路建国来说，就像背叛一般，而自己之前还傻不拉几把儿子往人身边推。

  江成军缓缓开口：“老路，这事是我对不住你，我没好好教育孩子。”

  江成军其实对于性取向并没有多大排斥，只要儿子真心喜欢，并愿意许一生承诺，他和洛佳华都没有什么。

  可他知道，路建国不一样，他有自己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而自家好大儿在人眼皮底下拐人儿子，这不是在老虎头上拔胡须嘛。

  路建国摇摇头：“江哥，孩子的事，怪不到你头上，我不也没教育好儿子嘛。”

  路建国看向江暮归，：“暮归，其实我比任何人都看中你，我原本想着撮合你和小渝的。”

  江暮归：“我知道路叔叔，这事是我没考虑周全，但，小砭，我不……呼，不会……嗯……”

  江暮归垂下头，咬牙坚持不让自己脑袋当场炸裂。

  路建国，江成军：“暮归，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江暮归听到两人声音明明就在耳边，却遥远得像天边，心中暗自警告自己：【不可以，现在不可以！】

  江暮归突然抬起头，瞳孔有些微红，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哭了一场。

  突然的抬头，把身边两老头吓一跳，这一惊一乍的。

  江暮归很快调整好状态，眼神正常，连带刚刚的隐忍都没有。

  江暮归看向江成军和路建国。

  江暮归：“我没事，刚刚，我觉得，那个”

  路建国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说完神光落回棋盘上。

  江暮归知道自己又忘了，忘了话题是什么，但不能表现出来。

  只能附和点点头，闷闷的“嗯”一声。

  江成军蹙眉看向自家儿子，自己养大的孩子什么德行自己知道，他觉得江暮归很不对劲，刚刚明明不是这样的态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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