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打岔，程雅险些忘了来的目的，待铁三儿和小柳用眼神又演绎了数种猜测之后，程雅才回过神来，问道:“铁将军，你这边可有四合山的资料？”

  提起四合山，铁三儿也敛了脸色，谁都知道四合山上有土匪，因着在边境，东禹攻打他们就往北齐跑，北齐攻打他们就往东禹跑，也有人提议，两国共同出兵，一块剿匪。

  可两兄弟都未必能齐心，更何况是两国。因为各种微不足道的原因，两国就剿匪的问题一直没有达成协议，所以这伙土匪就一直猖狂到现在。

  “姑娘是打算剿了四合山的土匪？”铁三儿问道。

  见程雅点头，铁三儿说道:“姑娘应当知道四合山的位置特殊，一个不慎便成了两国问题，让北齐抓到把柄，可就不好了！”

  程雅笑道:“铁将军放心，我和薛昉微服前往，我们此番去也只是寻私仇，不会牵扯其他的。到时只要安排几个人在山下接应就行。”

  “一定要去吗？”铁三儿真的有些拿不准，这事他自己还不大敢做主。

  “嗯，你也知道，来的路上截杀的人就有四合山的土匪，他们来的人都死了，这便是结下了死仇，恐怕他们日后也不会清净？况且，听说，他们这些年还攒下了不少的金银，边城也是需要军费的吧！”

  本来听到剿匪有些慎重的三人，听了程雅的理由眼神又活跃起来了。

  程雅一看他们的眼风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懒得解释了，没想到铁三儿是这样的铁三儿。

  铁三儿沉思了一会儿道:“姑娘若是要四合山的资料不如去找薛震。他在边城多年，肯定对四合山了解多些。”

  也对，程雅心说，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看着铁三儿道:“我还以为铁将军这里消息繁多，什么都有呢？原来也不是！”

  听着程雅的揶揄，铁三儿无言以对，只得憨笑两声掩饰尴尬。

  程雅挥手离开，走出几步想起自己从张成哪里带回来的东西，回头笑的有几分邪性，说道:“我上回拿回来的东西还在吧，帮我换成银票，本来想着大家也算同僚，见者有份，给你们留两成打酒喝，现在看来你们也不需要，扯闲篇都能扯饱了。”

  看着程雅潇洒离开的背影，小柳傻眼了，抬手拍了一下嘴巴，苦着脸看着铁三儿道:“老大，我真就是没有发财的命啊，就是这张破财嘴，平白错失那么多银子，两成可不老少呢？”

  大柳瞪他一眼，“该，叫你胡说八道！”

  小柳脖子一梗，“程姑娘越是在意，越是证明我所言非虚！”

  大柳看着没救了的小柳摇摇头，就这张破嘴，以后还是得看紧点，别因为这张破嘴再哪天丢了命去。

  铁三儿倒是不在乎这点金银，他看着程雅背影消失在檐廊，忽然想起一事，急忙追出来道:“程姑娘，之前你从张成那里带回的信，姑娘看过没有？”

  见程雅摇头，铁三儿道:“其中有一封新写就的信，是写给南晋那边一个商号的。我这几天查了这个商号，这是南晋官家的商号。信上虽然都是些生意往来的话，可读来总有些奇怪，好似是密语。”

  说着铁三儿从怀里掏出信递给程雅道:“姑娘见多识广，能否看看，其中有什么机巧？”

  程雅接过一看，这信应该是程雅在张成门外的时候他写的那一封。

  打开信封，里面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近期的北齐盛产的一种宝石价格太高，收购没有成功，请宽容些时间而已。

  很寻常的一封信，可是程雅觉得若是套用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不论是说控制边城没有成功，还是说杀薛昉没有成功，都挺契合的。不管是哪方面，都说明，北齐和南晋有勾结。

  这两国实力都不弱，东禹夹在中间，若是他们合作，东禹腹背受敌，不是好兆头啊！

  将自己的理解说给铁三儿听了听，铁三儿恍然，这么理解倒也是很合理，铁三儿口中念叨着，“对对对，一定是这么回事，我这就给先生写信。”

  程雅看着匆匆离去的铁三儿喊道:“我也是胡诌的，可不敢保证一定会对。”

  铁三儿听而不闻，摆摆手离去。

  从货栈出来，程雅思量着周源还有四五天到，那她是现在去接应，还是等从四合山回来再说，一时犹豫不决。

  最后决定，尽快解决四合山的事情，然后再去找周源，两人一块儿回京城，反正现在天也不冷，可以当做一次游玩。

  想着能与周源同车慢行，程雅心中高兴，连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回到将军府，程雅直接去了薛昉的院子。

  薛震仍在廊下晒太阳，他的脸上已经有了血色，靠在摇椅背上，看着在院子里练枪的薛昉。

  薛昉到底年轻，身体底子好，再加上太医的医术高明，他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了。

  程雅站在院子里门口看薛昉练枪，长枪带起的风声呼啸尖厉，枪法飘逸而凌厉，杀意凛凛，将门虎子，不负少年意气！

  待薛昉收功，程雅才走进去，先给薛震见礼，才对薛昉道:“看来你的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

  薛昉这几日没怎么出院子，养伤的同时还在薛震跟前接受教导。边城的守将薛震是不可能再担任了，薛昉还年少，经验不足，边城重任也不可能交到一个少年手上，可是薛家儿郎的宿命就在边城，薛昉定是要留在边城，哪怕从小兵做起。

  所以这些日子，薛震只要精神好一点，就把自己多年的经验，教训一一讲给薛昉，希望他将来能少走些弯路。

  薛昉本来的两个小厮也到了，两人在院子里伺候，看到薛昉收功，赶紧伺候着他擦汗洗脸。

  薛昉收拾好站到程雅跟前，脸色微红，笑的拘谨，“刘程，你今日来找我可是为了四合山的事？”

  程雅点头，“是为了四合山的事，不过我今日是来寻薛将军帮忙的。”

  程雅转头向薛将军说了她此来的目的。

  薛将军看着程雅，心中滋味难辨。那日，他发现薛昉在程雅面前有些不自然，心中生了疑惑，没有外人的时候，他问了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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