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原本是成国公府的世子。”程雅无所谓的说道。

  果真如此，周源又问:“那他以后还会不会回成国公府？”

  程雅摇了摇头道:“当然不会，他已经过了会试，入了朝，以后就永远姓程了。”

  永远姓程也好，他之前可是知道的，程霈对程雅的心思不纯，如此他便放心了。

  毕竟程霈学识谋略都没得说，若是再加上国公府世子的身份，那就是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了，也是一大对手，还是近水楼台的那种。

  周源的小心思自然不会说，但他还是奇怪道:“程霈怎么会随了你的姓？”

  “不是随我的姓，我认识他之前他就姓程了，他姓程算是他外祖父的遗愿吧，多的我也不方便说，毕竟这是他的私事。那么，现在周公子可还有别的疑虑？”程雅偏头看着他笑道，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被看破心事的周源略有些局促，脸上染了红晕，张张口想解释，程雅伸手抚上他的脸道:“真真秀色可餐，公子这般美貌，足以傲视一切！”

  这句话并没有让周源放心，他反而更加不安，想起周桃儿曾与他说过的话，程雅对他是见色起意，他抓住程雅的手问道:“你喜欢的只有我这张脸吗？”

  知他又多想了，程雅不想他这般不安，便认真的说道:“美貌的男子有很多，我不可能见一个爱一个。远的不说，程霈不管是学识容貌都不比你差，我与他还曾经同甘共苦过。可是你有一点与旁人不同，与你在一起我有一种心安的感觉，我可以放心的将伤口摊给你看，我也可以在你身边安然入睡，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喜欢与你在一起那种身心都放松的感觉。周源，你是最适合我的。”

  是啊，最好的不一定是最好的，最适合的才是最好的，这还是周源第一次听程雅说出心底的话。

  其实随着对程雅了解的越来越多，周源心里越来越忐忑，程雅好像飞在天空的苍鹰，而他手中握着的只有一根纤细的风筝线，苍鹰飞的高飞的猛，很多时候直入云霄不见踪迹，风筝线时隐时现，周源即便仰着头极尽目力也只能追随个影子。

  现在听了程雅的话，周源明白了，这根风筝线虽然纤细但却坚韧，紧紧的连在两人的心里，不管飞的多高多远，唯有心安之处才是家。

  和风吹过山林，槐花的香甜沁人心脾，两颗心的交汇缱绻美好。

  两人下山时已近黄昏，周源住在庄户家，与周漾一个院子，程雅也不方便去，两人在山下依依惜别。

  再说回成国公夫妇，两人相携下山后瘫倒在马车里，一路上两人未置一词，喝着茶水滋润着嗓子，带觉得身子略有些舒缓，华阳郡主才开口道:“国公，这件事的幕后黑手一定要揪出来，我要把他碎尸万段，让他不得好死！”

  成国公连连答应着，“华阳真是知我心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回去我便多派人调查。”心底却在琢磨，是要赶紧揪出来，这么行事果决又狠辣的儿子若是能收服，那可真是如虎添翼了，若是不能收服只能趁早除掉了，只是可惜了。

  华阳郡主看成国公态度不错，闭着眼睛养神，忽而又想到，整个事情的罪魁祸首还在家里养尊处优呢，自己却爬了半天的山累了一身的臭汗，果然也是养不熟的，这个也不能留了。

  她看了眼眯着眼睛靠着车窗的成国公，汗湿的脸上油光闪闪，花白蓬乱的头发张牙舞爪，华阳郡主又往旁边靠了靠才轻轻的道:“国公爷，外边的传言越来越难听，说咱们倒是也没什么，可霖儿还是一个小姑娘，有这般难听的传言，将来她可怎么办呀！”

  华阳郡主的话音里满是担忧，成国公伸手轻抚上华阳郡主的手道:“她也是个没有福气的，怎么担得起你对她的好，眼下她再待在京城也不合适了，不若让她出京寻个地方静养吧，等过了风头，再给她寻一门外地的亲事远远的嫁了吧！”

  华阳郡主抽出手，拿帕子沾了沾眼角道:“只能这样了吗？她还是个孩子，我也着实是喜欢她，还想着苦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有个贴心的女儿了，只想着她能有个好的前程，嫁个如意郎君，谁知却害了她，都是我对不住她！”

  华阳郡主怎么对上官霖儿的，成国公也是看在眼里的，那当真是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自从见了面，每日里都有衣衫首饰布料奇珍送进上官霖儿的院子，嘘寒问暖，关怀关怀被切，比亲生母亲做的都好。

  成国公往华阳身边靠了靠，揽住华阳的肩膀柔声道:“华阳莫要自责，你的心意我明白，是霖儿无福，待回去以后，为夫加把劲，争取叫你早日有个自己的女儿。”

  华阳郡主身边充斥着成国公身上散发出的汗臭味，听着他油腻的话语，心底一阵阵恶心，暗叹自己戏演过了，该收着点的。

  马车晃晃悠悠，成国公夫妇聊了没多久便双双睡去了。

  上官霖儿院子里下人噤若寒蝉，她这几日也不梳洗，每日里哭一阵闹一阵，院子里能砸的都砸了，伺候丫鬟嬷嬷身上也都多多少少带了伤。

  听到下人来禀报说，成国公和华阳郡主祭奠周老夫人回来了，上官霖儿让丫鬟给她理了理妆容便跑到前院。看到面带憔悴的父亲嫡母也忘了行礼，扶住华阳的手臂便问道:“父亲母亲今日可见过那周公子了，他可还好？”

  成国公横了一眼，拉着华阳就往里走去，又听上官霖儿在后边喊道:“父亲母亲，到底是不是你们让人去放的火？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华阳郡主咬了咬牙回头道:“霖儿，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与你父亲就是那般恶毒的人吗？”

  成国公拉着华阳道:“不用搭理她，不知好歹的东西。”

  又转头看着上官霖儿冷声道:“霖儿你近日心浮气躁，城外有个落云庵，你去住一阵子吧，好好清清心，来人，帮大姑娘收拾东西，明一早就启程。”

  说完这话也不管上官霖儿的哭闹，拉着华阳就往院子里走，华阳叹了口气跟着成国公脚步未有丝毫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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