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雅用那俩铜板买了两个馒头当中午饭，吃饱了又等到仨铜板才看到那七八个汉子带着草帽出门。

  一路尾随着看着汉子们出城，程雅没有出去，若她现在出手怕是会打草惊蛇，只能先通知周家早做防备。

  程雅又转去了长安大街，等天黑之后程雅摸进周府。

  周府院子很大，她没有找到周桃儿的院子，转来转去看到周源从一个院子出来便一路尾随着他。

  周源进了院子后让人送了两盘点心，然后屏退了所有下人，一个人静坐在院子里，看着院子幽暗的角落说道:“出来吧！”

  程雅很惊讶于周源的警觉，她对自己的隐匿功夫很自信，她本以为周源只是个略有些功夫在身的书生，看来是自己走眼了。

  周源看着从角落出来的一个穿着麻衣的黑小子笑了一下说道:“程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能觉察出隐匿的自己，还能一眼看出自己的身份，这周源可真不是一般人呢！毕竟自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皇家护卫，而周源只是个十四岁的官家公子。

  既然都站在明处了，程雅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大方说道:“周公子好敏锐的洞察力。”

  周源呵呵笑出了声，“程姑娘误会了，我能认出姑娘靠的可不是敏锐的洞察力，而是嗅到了一股桃树上才有的气味。”

  “奥，原来是桃花镇的味道，可也不对啊，桃花镇那么多人呢，你怎么确定是我的。”程雅很疑惑。

  “自然是因为我认识的人中住在桃花镇的只有程姑娘这般年龄了。”

  原来自己问了个傻问题，程雅有些懊悔，怎么到了周源跟前自己跟傻子似的。

  “别站着了，过来吃点心，看看合不合胃口。”周源站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原来是早就认出我了，这个周源，句句像实话，可句句不是实话。

  程雅瞪了他一眼，背光处本来就暗，这一瞪眼显得脸上的青红印记更可怕了。

  周源笑了笑，又用眼神示意桌子上的点心。

  程雅晚饭用那仨铜板买了两个菜包子，这会儿早就饿了，本来还打算一会儿去兵曹府找吃的，现在倒是先吃上州牧府的点心了。

  走到院子的水盆处洗了下手，程雅做到桌子前拿起点心就吃，是八珍糕和桂花糕，味道做的很淡，倒是挺合她的口味。

  程雅一边吃边回忆着两次同周源见面的场面，平平无奇，多跑两步就开始喘，他这是以演戏为人生了吗？

  周源看她吃的香，给她倒了杯茶推到她手边，程雅边吃边喝，一会儿两个盘子都见了底。

  周源看着吃的分外满足的程雅，若是忽略这黑小子的胎记脸，应该跟桃儿一样可爱吧！

  又给程雅续了杯茶，周源开口问道:“不知程姑娘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倒是忘了正事儿了，程雅把他今天见到的事跟周源一说，周源的脸色也变的郑重，明天祖母打算带着妹妹去大安寺上香，若是真遇到什么事情，后果不敢想象。

  周源站起来冲着周源深深一礼，“多谢程姑娘告知。”

  程雅摆摆手说:“不用客气，你当知道，我是为了周桃儿，况且此事也算因我而起，我也不过是做自己该做的事罢了。走了！”

  程雅转身向着院墙走去，周源鬼使神差的开口喊住程雅，“程姑娘，你明晚还来不来，咳，府里的绿豆糕和百合酥做的也不错，程姑娘可以来尝尝。”

  程雅笑了笑说:“好，等我空了再来尝。”说完程雅纵身离去。

  已近子时，街上除了巡逻的城卫空无一人，程雅避开城卫进入林府。

  林府护卫巡逻很频繁，程雅费了很大劲才找到林永昌的书房。

  躲在书房院外的阴影里感觉着院里的护卫数量，看来的确有秘密，可是守卫这么严，进不去呀！

  正发愁呢，书房院里出来一个人，身姿挺拔，孔武有力，应该是个习武之人。

  那人出院后并没有走门而是直接翻墙走了，程雅觉得奇怪悄悄跟了上去。

  那人一路向北往城外方向走去，此时城门紧闭，他用绳索攀出城墙而去。

  半夜出城，且还翻墙，肯定有重要的秘密，程雅决定跟上。

  贴着城墙阴影处，程雅提气而上，站在城墙的隐蔽处看了看那人离去的方向，程雅跳下城墙紧紧跟着。

  一直跟进了山里，又进了深山，眼看着天就要亮了，那人停在一处洞口前，洞口外荒草茂盛比人还高，那人扒开草丛进入洞中。

  过了一会儿程雅跟上，洞内很黑，蜿蜒曲折，幸好程雅夜间视物尚可，就这么一路小心着出了走到了山洞的另一个出口。

  他们可能是过于相信山洞的隐蔽性，居然连守卫都没留。

  依然是茂密的草丛，透过草丛的缝隙可以看到下面是一个大山坳，山洞出口位于一块直上直下的山壁上，要想下到山坳底，要么像自己一样轻功好，要么用绳索。

  这也是他们不留守卫的原因吧！可是不是所有的士兵都能做到从山洞进出，必然还有别的入口。

  程雅在草叶间探出头看向山坳，沿着山坳北侧搭建了很长的一排木屋，山坳里可见来来回回巡逻的人，身着盔甲，手持长刀。

  看木屋的数量，这里怕是得有上万人。

  除了木屋就是硕大的训练校场，这里还真是个练兵的好地方，周围山高林密，既能隔绝声音，也能隔绝人迹。

  不对，校场其他周边都有放置东西，唯独西南角空置，莫非此处还有出口。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若程雅此时出去必然被发现，只能等夜里再来了。

  程雅退出山洞寻了处隐秘地方缩了一天，她身上没有吃的，也不敢生火，就摘了些野果子，野果子大多酸涩，吃的她直冒酸水。

  熬到天黑，程雅才又顺着那个山洞进入，在出口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守卫换班，她贴着山壁悄悄滑下山坳。

  仗着身形小隐在草丛阴影里来到校场的西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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