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话 克丽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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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继续飞行,穿过雾气和生物群的遮挡,很快,山壁上一个巨大的突起,进入了三人的视野。
那是崎岖的山壁上一块竖长的巨岩,目测上下长度至少有数公里。巨岩的顶部被人为削出了一块小巧的平台,上面建满了繁复层叠的人造物,甚至平台下方,也被雕刻出了多层空间和无数孔洞,不少孔洞里都闪耀着昏黄的魔灯光辉。
平台背后的山壁,则有一块竖直的锥形凹陷,一个山窝,让平台向山壁内继续延伸了一小段距离,也不知道是天然的还是人工开凿的。
巨岩周围的飞行物体,明显多于周围山壁上的森林。有的是骑乘翼龙的骑手,还有的则是乘坐飞毯的高级法师,甚至还有不少使用飞行术的上级强者。
看到艾儿等三人接近,几个像是卫兵的骑手稍稍靠拢过来,等确认三人都是人类后,就各自散开了。
艾儿带着两人向城寨内部飞去,一直进入了山窝的阴影里,几个当地人飞了起来,做出拦阻的架势,才压低高度,降落到地面一条街道上。
“法师!前面不是你该去的地方,请回吧。”刚才起飞的几个当地人,很快聚拢过来,面色不善地盯着艾儿等人。
“我有事找本城城主。现在的城主还是道山吗?告诉他有故友来访。”艾儿说。
“道山?”几个当地人愣了一下,相互看了看,直到其中一人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你说的是‘金翅’道山?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到底有多少年没来过这里了?”
“果然换人了么……告诉我,道山是否还活着,现在在何处,现任城主又是谁?”艾儿一边说着,一边稍稍放出一点魔压。
几位当地人感受到巅峰级的魔压,态度总算是收敛了一些。
“来了位大人物啊……”认识道山的那个人阴恻恻地笑了笑,“既然是道山的朋友,应该知道,在我们这里,任何消息都不是免费的……”
咦?感受到了我的魔压,竟然还敢还嘴?艾儿有些意外。但马上想起来,自己魔力大幅下降的事。
啧,如果是全盛期的我,就连城主也不敢在我面前造次。如今魔力跌到六成左右,来的路上又有所消耗,就连这些喽啰,也只把我当成普通的巅峰法师看待了么……艾儿微微皱眉,考虑是让莱昂打点,还是干脆给这些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金翅’道山已经死去七年了,现任城主是‘弧光’雷蒙。雷蒙和道山素有旧仇,你说你是道山的朋友,又是个法师,他们当然会为难你。”
一个女性的声音忽然在一旁响起。
一位女性朝这边走了过来。
“克丽斯塔·白岩,上级三阶,光影法师,来自野木之境。”她冲艾儿伸出手。
她装束精干,衣服几乎看不出法袍的模样,浑身脏兮兮的,连脸上都是尘灰,但是眼睛闪闪发光。她脸颊的肌肉,也就是被地球人称为苹果肌的地方,十分饱满,这让她笑起来特别精神,看起来很有活力。
“艾儿,巅峰级,元素法师,来自斐瑞大陆。”艾儿与她握了握手。
“斐瑞大陆的艾儿?”克丽斯塔的眼睛一下子睁大,“是虹风王国的那位‘红魔’?”
艾儿还未答复,克丽斯塔抢先又笑了起来:“抱歉!您的绰号太有名了,不自觉就说了出来!他们把您描绘成近百年来最强大的法师之一,称您是最有希望重建法师帝国的人。看到您的红发我就应该想到的!您为什么不展示您全部的实力?以您的身份,何必和这些一阶的看门狗废话!”
看来双神之战和艾儿被逐的消息,还没能传到这个世界来。
“克丽斯塔,城主大人就在城内,你说话最好小心一点。”旁边的当地人阴沉沉地说。
克丽斯塔冲他们扮了个鬼脸。
“我巴不得他能来见我呢,你们倒是去请啊!”
艾儿不想回答她关于实力的问题,换了个话题:“我还以为巉岩城是一座法师的城市,照你刚才的说法,法师在此似乎反而不受待见?”
“问题就出在雷蒙身上。历届巉岩城主都是法师,但现任城主,‘弧光’雷蒙,是一位骑士。七年前,他率领一帮骑士来到这个世界,杀掉了道山,占据了巉岩城。现在巉岩城常驻有三位巅峰,全都是雷蒙身边的骑士。”克丽斯塔倒是十分健谈,随口对艾儿解释道。
“巉岩城主要都是法师吧,我记得过去也有几位巅峰,你们都没有反抗么?”艾儿问。
克丽斯塔耸了耸肩:“您既然来过此地,自然应该知道这里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说是一盘散沙也不为过。大部分人都对城主的更迭没有丝毫兴趣,而少数几个站出来反抗的,都已经被雷蒙的骑士送去见道山了。至于我,我只想安心继续我的研究而已。不是为了我的研究,谁乐意来找这家伙。”克丽斯塔翻着白眼,朝山窝深处瞥了一眼。
“你的研究课题是?”
“螳螂人与蝗虫人的生态和魔法技术。”
“正巧,我来此地也是想寻找一位名叫卡拉沙扎的螳螂人……”艾儿道出自己来的目的。
“晚了!”克丽斯塔打断艾儿的话,“巉岩城已经没有任何螳螂人了!”
艾儿闻言一愣。
“怎么回事……”
“您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吗,巉岩城已经见不到任何人类以外的种族了。雷蒙占据巉岩城后,很快发布了针对所有人外种族的命令,先是驱逐,后来干脆直接展开了屠杀。”
“城主大人是为了我们人类的利益!”那几位当地人忽然在一旁说。
“你们还在这儿啊?放心,我不会再闯进去找雷蒙的。快回你们的岗位去,快走快走。”克丽斯塔朝那几人挥了挥手,然后看向艾儿。
“屠杀人外种族?……这不会造成外交纠纷么?螳螂帝国可不会对这种事坐视不管……”
“算他走运,雷蒙展开屠杀的时候,螳螂人与蝗虫人的战争再次爆发了,虫壑里打得不可开交,圣心城几度易手,直至今日,他们也没机会来管雷蒙的破事儿。我一直想劝说雷蒙,重新开放巉岩城,为其他种族提供庇护,这对人类在这个世界的处境绝对是有利的,我也能继续开展我的研究。但那厮连见都不肯见我。”克丽斯塔气愤地说。
本以为很快就能解决的事,没想到变得复杂了……看来这趟旅程,会比预想的要长……艾儿埋头沉思了一会儿,伸出手指,在空中绘出黑烬剑柄内的部分法阵。
“你说你在研究螳螂人的魔法技术,那么,这样的技术,你见过么?”
说起魔法,克丽斯塔一下子来了兴致。她眯起眼睛,盯着法阵看了一会儿。
“是螳螂人的技术没错……但是……其中似乎另有古怪……”
克丽斯塔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笔直地盯着艾儿:“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技术?你在哪里找到这个的?”
“一件古代法器里。”艾儿回答。
我也很奇怪,为什么身在薄土之境的詹森·死言,会拥有螳螂人的魔法技术。艾儿心想。
克丽斯塔沉吟了片刻。
“我的知识不足以帮你,这些技术……只有螳螂人自己才能解读。但是……现在想要见到螳螂人,只能顺着东壁南下,直接去帝国的地盘了。”
“那我们就去帝国。”艾儿毫不犹豫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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