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夜还是没有回答她，冲冷樾说道：

  “你退下吧，日后本座不会再管你的事。”

  冷樾走后，殿内就只剩下独孤夜和路冠鸣二人。

  “阿夜，你快说啊！”

  路冠鸣心想，她正愁找不到法子让独孤夜相信她的真心呢，眼下可以装出一副感动万分的样子，然后再给他点儿甜头，说不定他就能相信了呢。

  独孤夜握紧她的手，满怀歉意地说道：

  “思思，都是我无能，那些噩梦我们还是不要再提了，反正你现在平安无恙，以后我会保护好你的。”

  路冠鸣低垂着眉眼，身子瞬间瘫软道：

  “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

  独孤夜心疼地搂着她，安慰道：

  “对不起思思，我向你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我会时刻护你周全，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路冠鸣头埋在他胸膛上，一副委屈的模样，声音哽咽道：“那周瞳光呢？”

  “他死了。”

  独孤夜淡然回答。

  路冠鸣眉头一抬：“是你杀了他？”

  独孤夜道：“不是，他自尽了，应该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听到周瞳光死了，路冠鸣并不开心，感觉胸前堵得慌，脑海中满是小时候跟在她身后那个温柔自卑，对她言听计从的阿丑。

  在名门正派与魔教大战时，她被独孤夜推下天坑，尽管凶险至极，可阿丑却毫不犹豫地舍命跟着她跳了下去。

  在她入虚空神教的时候，他又冒险去救她。

  还有她被独孤夜关进无影宫地牢里的那次，他也不顾危险前去相救。

  这些年，他一直默默关注着她。

  他是真的很爱她吧。

  却始终战胜不了心中的贪念。

  他也是个苦命的人，可这并不能成为他犯错的借口。

  虽然路冠鸣觉得他活该，但还是有些莫名的难受。

  “阿夜，我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了我承受那么多的痛苦……你的脸和眼睛竟是因为我才……”

  她泪水说来就来，疼惜地摸着他满是刀痕的脸，望着他用黑布蒙着的眼睛，无比痛心地说道，

  “对不起阿夜，我之前不但挖苦你，还让你跪在炭火上……都是我不好……”

  她抽泣着，哭得很伤心。

  似乎是真的心疼他，被他所感动了。

  独孤夜顿觉暖暖的，伸手轻抚着她脸上的泪痕，温声说道：

  “没事的，我不怪你，是我之前太混蛋了，你该罚我。”

  随即，他情难自禁地吻上了她的额头，脸上满是藏不住的欣喜：

  “思思，你能为我流泪，我好开心。虽然我不喜你哭，但被你在乎的感觉真的很好。”

  路冠鸣搂他极紧，泪水蹭湿了他胸前的衣襟，扯着哭腔嗔道：

  “你以后有什么就说，不准再瞒着我了，若不是冷樾说了出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为我做的这些。”

  他唇角浮现出笑意：“好，以后我一定不瞒着你。”

  她伸出衣袖擦干脸上的泪痕，凝视着他郑重其事地说道：

  “阿夜，虽然我恨过你，但你为我付出了许多，又爱我至深，我真的很感动，既然冰棺已毁，穆琉枫再也无法复活了，那我不如就给你个机会。”

  “实话说，让我现在就完全忘记他，爱上你也不现实，可能我跟你在一起无法做到像你爱我那样爱你，但我愿意永远陪在你身边，你对我的爱一点也不比穆琉枫少，我相信迟早有一天我会彻底爱上你的。”

  “你不是差观星楼楼主为我们择算良辰吉日了吗？上次我们大婚之日被虚空神教扰乱，礼未成，而且我当时并非真心实意，只是为了诱你动情，这次我心甘情愿，我向你保证没有欺骗，没有伤害，是真的想嫁给你。”

  “阿夜，你再娶我一次，好吗？”

  听了她这番话，独孤夜仿佛像做梦一般，感到一股温热的暖流席卷全身，流遍身体的每一处角落。

  沉寂的心海瞬间生动起来，冰冷的血液也散发出炽热的温度。

  他难以形容此刻的欣喜，能得到她的一句“愿意”，哪怕是立即要了他的命，他也甘愿。

  “思思……”

  一时间，他竟愣了神，说不出话来。

  路冠鸣故作失落地问道：“阿夜，你是不是已然对我失望至极，不愿……”

  “我愿意！”

  她话音还未落，他就立即打断了她。

  似乎是生怕她说出那三个字。

  “思思，我当然愿意！”

  他欣喜若狂地搂着她，无比激动地说道，

  “我巴不得你能赶紧嫁给我，你忘不掉穆琉枫没关系，我给你时间，我愿意等你的，就算你这辈子都不会爱我也无妨，只要我爱着你就够了。”

  “你放心，穆琉枫能为你做的，我加倍给你，我不会让你后悔跟我在一起的，既然老天爷把你交给我，那我就一定会珍惜你，绝不会委屈了你。”

  ……

  这天过后，他们的关系又回复到了以往最亲密无间的时候。

  路冠鸣对他更好，像在虚识里那样，会给他做衣服做鞋，还会为他亲自下厨，每天都粘着他，说着他爱听的情话。

  白天，他无论干什么都会带着她。

  晚上，他们在榻上极致缠绵，怎么也做不够。

  他时刻谨记南宫雀的话，尊重她，爱护她，对她百依百顺，学着像别的恩爱夫妻那样，温柔地对待她。

  不再疑神疑鬼，也不再患得患失，更是敛起了病态的掌控欲和占有欲，给她自由，用她能接受，并且感到舒适喜欢的方式与她相处。

  事事以她为中心，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她，生怕她会过得不高兴。

  又是一个春意连绵的夜。

  庭院里，提着灯笼守夜的婢女已经对从寝殿里传来的声音习以为常。

  那声音几乎每夜都有，并且最长能持续到天亮。

  有时候男人说出的荤话令一些嫁过人，生过子的老婢女都害臊得耳根红。

  激、烈到恨不得把所有的爱都倾泻出来。

  那偏执到可怕的爱令女人难以承受。

  时不时会传来求饶声。

  然后春风便在极致中化作一片柔软，埋藏在心底里最深处，永远也无法忘怀。

  这样两情相悦的爱如暖流般涌动，逐渐将冰冷温热，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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