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五一 丹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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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行进途中也遇到了不少零散的野鸡脖子,能躲开的他们都尽量躲掉了,至于躲不开的……基本都给灭了。
沈豹也试着去观察周边痕迹,但是,五成是找不出来,三成是看见了,但方向不对,错漏百出。
拐拐绕绕走了许久,还走了不少回头路,两人磕磕绊绊过去,最后找到一个被泥封住的井道口。
泥封很新鲜,缝隙里的泥都没干。
这手笔,九惜百分百肯定是陈文锦。陈文锦来了,那么,追她的小哥必然到位了,她从来不觉得小哥会追不到陈文锦!
随手捡了块石头敲了两下井道壁,给了里面的人一些准备时间,九惜这才去推那泥封。老狐狸手下那些人给蛇群追了一道,九惜不敢挑战他们的心理素质,贸然进去,万一有人太过紧张,把她当成蛇给扫了,那不得冤枉死。
一推开那泥封,立时好几道手电光射了过来,照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了。少了将近一半的队伍汇聚在一起,几个人端着枪指着井道口,看到她俩出现时,队伍里爆出了小范围的惊呼声。
九惜两人进去,拖把的几个手下迎过来,两边打了个招呼,他们就麻溜地封上了那个井道口。
沈豹一眼就看到无邪他们那边躺着的老狐狸了,当下冲过去,“大潘,三爷怎么……三爷还好吗?”
九惜跟在沈豹后边,慢悠悠走过去。
陈文锦看看走过来的九惜,又扫一眼无邪几人,语气平和,“你们何必呢?这里是我们这些人的终点,和你们没什么关系的。”
九惜在手上浇了点水,抹了两把脸上的泥,吐了口气,一语不发。她坐下来,周围是胖子无邪几个人,再加被蛇咬了的三爷。
陈文锦看她,似乎是在等她的回答。
之前一直觉得身上有味儿,现在被泥一裹,满身满鼻子的泥巴味,倒是一下子没了那种若隐若现的尿味。这两天没怎么吃东西,胃里有些难受,九惜沉默一会,开口,却是问了句,“有没有吃的?饿了。”
边上瞎子笑了一声,探手过来到九惜面前,手上是个饭盒,密封很好。
“诚惠,五百,童叟无欺。刷卡还是现金?接受物品抵债哦。”
“不用。”
两人同时开口,瞎子的声音盖过了九惜的话。
因着瞎子刚下缝隙那会的操作,使得九惜总觉瞎子身上有股味儿,她绿着脸推开瞎子,转身找弹头去拿自己的背包了。
“出价之前被嫌弃,瞎子我头一回啊。”瞎子看眼手里的盒饭,“各位老板,你们有谁饿了吗?”
众人不理瞎子。胖子惑然,道:“你们怎么着小九了?瞧小姑娘那脸臭的,都能跟茅坑里的石头掰个劲儿了。”
无邪想了想,“可能跟下井道来那条路有关。那不是被当便池了嘛,从那下来,她脸色就不好,这两天基本都是一个人坠在队伍后边。”
说起来,去秦岭那会儿,藏了哲罗鲑的那片死水滩子,不知道比这臭多少,也没见九惜怎么样啊!
无邪不解。
胖子看看周围的人,无语凝噎,一下子不知道该说谁了。
九惜很快拿到她装了一大半食物和水包的背包。
“你又救我一次,多谢了。”
九惜开口,“真要谢我就把你手上的药给我。”
“你要那么多药干什么?那药一个人用个两次就差不多了,再多没用。而且,短时间连续用会出问题的,一年最多只能用一次。”
“我怎么用你就别管了,你就说有没有,给不给。”九惜开口,颇有些无赖,“我知道你有,别墨迹。”
“有有有!”弹头应声,拿出个小瓶子来,“里边是两颗,再多没有。这东西不能多用!”
“知道了,谢了。”九惜拆了包压缩饼干,还没下嘴,就听到有人喊人,说是找到个暗门。
九惜看眼聚到那边去的人,又看眼没动脚的弹头,好奇道:“你不去?”
弹头看眼边上躺着的三爷,摇头,道:“我留下照看三爷,师父要知道我留下昏迷不醒的三爷下地宫,他老人家怕是要逐我出师门的。”
九惜一想杜老头对老狐狸的崇拜之情,觉得弹头果然是了解自家老头的。
啃着压缩饼干过去,九惜就听到无邪跟拖把一行人讲利害。围在边上的一群人脸色连变,本是要抢着下去的,听完之后一个都不动了。
拖把这伙人里边,有几个很是恶心人,九惜对他们的观感差的离谱,兼带着对领头的拖把都有些反感。
瞎子和小哥开道,没一会儿,队伍的中坚力量都进了那道暗门,一行顺顺利利抵达炼丹室。
九惜也跟了下去,狗货说的那些话多多少少是影响到了她的,西王母宫的陨玉,怎么着也得去看看,总要看过了,才能安得下心。
走这一趟的原因,筹钱占四成,陨玉占四成,剩下决定性两成,硬币给的!
进去那道暗门,过了一条石道,穿过一道石门闸,就到了另一个空间。四周修凿有环形石阶,石阶上有套着玉俑的干尸,石阶之下,放着一些大号的青铜器,中间,石阶最中心,有一个大的石盘,上面放着大小不一的墨绿色东西做星盘中的繁星。靠近看过之后,九惜才知道那些都是尸蟞丹!
进了这里,几人便各自散开,翻找线索的翻找线索,查看铜器的查看铜器,只九惜跟个无欲无求的游魂一般,捏着块压缩饼干边走边嚼。
无邪几人四下看了一会,胖子打出去的照明弹就灭了,他又打出一个,大家的视线就让悬在半空的药炉吸引了。
九惜想着陨玉,神游天外,漫无目的地走,最后走到放着尸蟞丹的石盘前不动了。她站在那,啃了口压缩饼干,有些噎,又拿了水往下顺,简直悠闲的像个异类。
“那是什么玩意?”
“这是悬空炉。”陈文锦的声音响起,“天哪,这个洞,肯定就是……”
胖子嚷嚷着看不清楚,换了高空照明弹射出去,结果炸在了炉子边上,他还要打,被陈文锦按住。
那边正在看悬空炉时,这一头,跟进来的拖把一行就动了,大家都在一处,相互间的距离也就没多远,九惜看到他们分出三个人,一个走去陈文锦身边,一个带了手套往石盘跟前走,还有一个竟然往她这边过来了!
九惜皱眉,不爽,她还没吃完呢!
她没动,装作不知,三两下啃完手里的压缩饼干,拧上了水壶盖子。等那人悄摸走过来,九惜抬腿,后发先至,一脚过去那人直接倒飞了出去,砸到一个青铜器上,撞出一声震响。她用的力道不小,那人当即晕死过去。
她踢人的同时,手里水壶就给扔了出去,“邦”一下砸到戴手套那人的脑袋上。
“你们干什么?”
“想死直说,我可以送免费你们一程。”
两道截然不同的女声响起。
无邪几人立即回头,拖把一行则直接掏枪。
“卧槽尼玛*,来来来,我就站这儿,你想怎么着?杀了我?”那戴手套的捂着脑门从地上爬起来,掏枪指着九惜,脸上露出笑来,他一手指着自己,一脸不以为意,“连把枪都没有,你踏玛横什么横!”
九惜眉头皱的死紧,觉得自己下手太轻。
“你妈生你的时候被驴踢了吧,养出你这么个脑子有坑的玩意!当你是个什么东西呢?这么狂!”
九惜闭眼,本就不好的心情越发糟糕了。两边对峙,九惜心里腾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来,她睁眼,神色阴戾,“你最好把嘴闭上!”
“闭上?你算个什么东西?”对面那人变本加厉,像是从骂人这件事上得到了什么成就感,张口婊子,闭口你妈。
九惜盯着他,面色冷沉。
这辈子,再加上辈子,除去缅甸那会儿,她从来没被人这么骂过!还捎爸带妈的,自秦岭之后,她都不敢去想“爸妈”二字!他倒好,一嘴一个!
九惜咬牙,不顾尚还端枪指着这边的拖把一众,抬脚就往手套那边走。
手套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是意外,饶有兴致地抬起枪口,扣下扳机。
九惜偏头一躲,随即闪身冲过去,抬手掐住手套的脖子用力往地上一贯。
“道歉!”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翻腾的怒火,森然道:“给我爸妈……”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一边拖把的队伍里就有人把枪口挪了过来。只是,他手指还没叩下去就发出了一声惨叫——他的手臂上扎了一把短刀,刀刃扎透手臂。
“卧槽尼玛*……”躺在地上的手套眼里现出怒气。
九惜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阴诡起来。她俯下身去,按着想要往起来翻的手套,擒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拧,“你再说一遍,你,操谁?”
手套猛得睁大了眼睛,含含混混叫了一声。随即一声枪响,九惜左臂剧痛,有血迸溅出来,额上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痛感太过剧烈,九惜微微颤抖起来,她低头,看见手套的右手食指叩着枪。
手套咧着嘴笑,一副异常兴奋的样子,他又喊了一声。
听清后,九惜只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她不顾左臂的疼痛,一下捏住手套的脖子,用力不小。
基地,拳场,九惜曾浸没在黑暗当中,虽然她离开了这两个地方,但她不可能不沾上那些黑暗。
这时,被惊到的胖子和吴邪回神。
“九惜!”
“小九住手!”
吴邪只是下意识喊了她一声。
胖子见那人脸色发青,立时喊她住手,他下意识觉得,九惜不该这么沾上人命。
小哥皱眉,闪身过来,直接一脚把九惜踢出去,火气上头的九惜不管三七二十一,翻起身来就跟小哥打到一起,一分钟不到,她就让小哥拧住胳膊按倒了。
九惜挣了挣一抬头正好对上拿枪指着她的拖把一行,她就安静下来,恨恨地盯着他们。
手套被一水壶砸中到九惜被小哥按住,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
手套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九惜两只眼睛要冒火,她盯着一动不动的手套,像是要把人活剥了,被小哥按着,她还是叫道:“道歉!叫醒他!让他道歉!”
拖把深知自己手下这些人的性子,朱沉嘴欠爱犯贱,就是半个疯子,等他道歉,猴年马月都难说,当即陪着笑过来。
九惜盯着拖把,突觉悲哀,一下子有些想哭。两条胳膊疼得要命,她挣了一下,道:“放手,疼!”
小哥顿了一下,缓缓放手。
收手回来,九惜盯着手臂上的血窟窿,指掌抓握一下,剧烈的痛感袭来,她额上沁出冷汗。近距离挨了一枪,这手竟然没废,也算是奇迹了。
良久的沉默,九惜抬脚,往拖把一行人那边走了一步,他们立时后退。
她站住,看向手臂被刀扎透的那人,“刀。”
“小九,过来,让他们把刀擦干净了给你送过来,这么站着多累人。”胖子过来,招呼九惜,带着她往无邪瞎子那边走,“有事没?刚刚什么情况?难不成这西王母想体验体验人间生活,顺带请你去她家里坐坐?”
他很怀疑这姑娘是不是鬼上身了!
“没有人能说我爸妈,没有人!”九惜开口,神色木木的,眼里蓄着泪,很快滚落下来,“他必须道歉,要么,我弄死他。”
边上几人全都哑了,没人知道九惜究竟为什么突然这么大反应,没人知道“父母”二字对九惜而言到底代表着什么,又意味着什么。
不知结症所在,便是无从安慰。
“小九,咱们先把伤口处理一下。伤这么深,感染了就麻烦了。”胖子开口,只当如常。
陈文锦过来,伸手擦了九惜脸上的眼泪,试探道:“乖,想哭就好好哭一场,哭完了,什么就都过去了,不会有人再说你的妈妈了。”
说完之后,陈文锦顿了一下,见九惜没有什么过激反应,这才揽着九惜坐下来,小心掀开她的袖管,“我们先处理伤口,不然,妈妈看到会心疼的。”
九惜木然,呆呆坐着,任由陈文锦折腾自己的伤口。
一众人在这丹室停留了一个小时,九惜木然坐着,直到拖把送刀回来,她接过,看着锋刃雪亮的短刀,突觉这刀很是烫手。这上面,沾了他们的血,在秦岭……
手指抚过刀锋,轻易划开一条血线。九惜看着被蹭上一丝血红的短刀,眼神放空,声音冷沉,“他要出声,我杀会了你们。”
拖把冷汗涔涔,连连应是。
手套,也就是朱沉,他并没有死掉,虽然九惜下手不轻,不过,拖把也不敢让他清醒了,之后几天,他便一直晕着。
九惜貌似恢复正常,拖把那边也消停了,众人便决定继续往下走。
小哥在石盘那边捣鼓了一阵,便有机括声响起,放着丹药的石盘那边开出了一道向下的暗门。暗门打开的瞬间,他们进来的那道门闸就落了下来,封住了众人退路。
拖把的人过去看了看,很快回来,对拖把道:“那门闸是拿青铜浇筑的,雷管都不一定能炸穿。”
明摆着只能往下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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