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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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之巅,风轻云淡。孤鹜齐鸣,似与秋水共长;雁阵惊寒,是以天地声断。
巍峨的太极大殿上,一缕明媚的霞光照在耸峙的擎天柱上,发出熠熠光彩。
羲和圣母雍容闲雅的正襟而坐,俯视天界,一览芳华。众神集会,都低头不语。
青龙神君,脸色有些黯淡。头上的麟角微微抬起,眼皮向上翻着,正好与羲和圣母威仪的目光相对。
羲和圣母问道“青龙神君,你可有事启奏?”
青龙神君,作揖上前。说道“启奏圣母。确有一事。”
说完又看了看一旁的元广继续说道“圣母派玄武一门彻查天奴被杀一案,已有数日,不知进展如何?”
青龙神君早就听说,元广有意袒护玄明。遂以玄琪的伤势为借口故意拖延办案时间。
元广听完,舒缓的眉头一下紧张起来。头上的汗珠顺着高耸的额头不住的掉落。整个人僵硬在那。
羲和圣母本无心监管这种小事,打着哈欠。看看殿外的游云,问道“好吧,玄德神君,冥德神君,说说天奴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元广说道“回圣母,侄儿染病在身。还不曾前往。”
羲和圣母说道“既然身体抱恙,就在休息几日吧。好啦。几个不在宫位的天奴而已,切不可伤了众仙家和气。”
羲和圣母打着哈哈,忽听得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哒哒哒”,众神皆向殿外望去。
一神差慌里慌张的来到大殿之上,“噗通”跪到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不不不不……不好了羲和圣母,天奴造反,把银河给堵了,大水就要淹到太极殿了。”
羲和圣母从神座上站了起来,目光如聚,呵斥道“小小天奴好大的胆子,胆敢与天庭抗衡,来人啊……”
话音未落,青龙神君,接话道“圣母,天奴只不过想要一个公道而已。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此事皆因玄武一门办事拖沓而起。还请圣母明鉴。”
玄坤见灵籍找到了发难的由头,立马说道“启奏圣母,小神已派危月燕星君查办。说不定现在已经水落石出。”
灵籍说道“圣母指派玄琪太子查办,你却派了个星君。既然令郎染病在身。就别在耽误了,请圣母在指派他人便是。”
灵籍看了看羲和圣母,面色严峻,继续说道“启禀羲和圣母,小儿灵佑也愿意为天界分忧。”
羲和圣母正为了天奴这点事犯难,将灵籍揽了下来。脸上喜色微露,说道“如此甚好。灵佑太子年纪轻轻,屡立战功,为天界立下汗马功劳,为人沉稳持重。那本座就派灵佑太子去调查此案。”
元广听闻灵籍接手自然是不同意的。赶紧上前说道“启禀羲和圣母吾侄儿已经大好,明日即可随犬子出发,查案。”
灵籍好不容易抓到了机会,见元广突然改口急忙说道“刚刚冥德神君还说你那侄儿染病在身,这会儿又好了?”
元广低着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思忖一会儿说道“青龙神君好是健忘,如果不是你打伤我那侄儿。案子只怕早已查完,更不会拖沓到今日。”
灵籍被堵的一时说不上话来,元广继续说道“圣母,玄琪太子是看清楚了逃跑天奴样貌的人。也是天奴被杀一案重要的证人。审理此事少他不得。”
羲和圣母本意是想让二人和睦,不必再为几个天奴争吵。不想二人争执的越发厉害。不耐烦的说“好啦,好啦,本座深知你二人都想为天界分忧。既然有心,几位太子一同前往即可。不必在起争执。尔等四方神君万不可生了二心,互起嫌隙。”
灵籍,元广等人低下了头,应答着“诺”
太极殿集会散去。元广将玄明叫到了自己的宫殿。遣退众人。
玄明吊儿郎当的站在元广面前,打量着元广那张阴沉的脸,还没等他说话,便先拿出一鼎香炉说道“干爹,你且闻闻这香,上好的龙涎香,最是凝神静气的,孩儿深知这几日爹爹心思沉重,夜不能寐,特抓了鲲鹏,制了香,为爹爹助眠。”
元广这几日确实为了玄明杀害天奴一事头痛,但是被这小子一通贿赂,受用的紧。气消大半,贪婪的吸上两口香,很是欢喜,反而问道“嗯嗯,好香,只不过那鲲鹏上天入海,力大无穷,你是怎么抓住的?”
玄明松了口气,笑道“那鲲鹏性子最是野的,但是又穷坑难满。我先用迷药养了一池肥鱼。,然后又投放到了鲲鹏觅食之地。待它酒足饭饱,熟睡过去。伺机剖开了它的鱼腹,取出了龙涎。”
元广笑道“妙啊,妙啊,我那小儿元鳌若有你一半机灵,便心满意足了。”
玄明嘴角上扬,手中的折扇不断摆动着。一脸谄媚的说道“义父过奖,能得义父赏识是孩儿的荣幸。”
元广很是欢喜的收下了龙涎香,又转开话题说道“玄明啊,此次老夫找你来,是想询问你一下关于天奴被杀的事情。”
还不等元广继续说,玄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中故意挤出几滴泪水,哭喊道“爹爹,儿臣知错了。求爹爹救我一救啊。”
元广收起笑容,脸色有些难看,说道“这事果然是你做的,你好糊涂啊。你有没有服用过九阳丹,有没有修炼邪功?”
玄明拉扯着元广的长袍,继续求饶道“爹爹,你知道我那玄真阁,竟是一群粗鄙丑娘,儿臣只不过是想找几个天奴玩玩,又怕事情败露,所以才吸了元灵。儿臣绝对没有修炼邪功。”
玄明看了看元广脸色继续哭诉道“儿臣的情况,爹爹是最清楚的。当日我在昆仑虚被开明兽打伤,是爹爹救了儿臣。儿臣若得九阳丹,修炼邪功,又怎会被开明兽所伤?”
元广思忖一会儿,点点头。说道“你的性情,为父自然是清楚的。只不过如今羲和圣母要求严查此事,倘若怪罪起来,恐怕你难辞其咎啊。”
玄明,直起身,摸摸脸上的泪水,接茬道“这点请爹爹放心,儿臣已经让危月燕星君先安排好了,爹爹只管去查便是。”
元广脸上愁云消散,说道“吾儿果真办事利索。好啦,你先下去吧,剩下的老夫与玄德神君商议。”
玄明唯唯诺诺的从元广处离开。
空荡冷清的玄虚阁凉亭内,玄琪悠闲的喝着茶水,看着天上的云随阵阵清风任意舒卷。
庭前的芍药吐了新芽,不知开落几回,只是赏花的情趣却早已物是人非。
玄琪抬起那青葱玉指,在青瓷茶壶上摸了一下,轻声说道“墨离,茶凉了,换一壶吧。”
墨离应和道“诺”说着又换了一壶茶水。
以前灵清在时,玄琪宫中竟是些心月狐星君门下的美艳娇娘。
灵清走后,玄虚阁流言四起,心月狐星君撤走了美女,换来了危月燕一门给指派的丑娘。 玄琪被流言搅的心烦,只留下了一个叫墨离的男丁做贴身星使,其余的全打发到外边做杂役了。
“哈哈哈,玄琪兄,近日可还安好。”一声爽朗的笑声,把玄琪从思绪中拉回。
玄琪将目光移到玄虚阁门外,只见是元鳌穿了一袭朱砂花纹的白长袍。满面喜色的赶来。元鳌身后是医星柳土獐星君。
玄琪许久没吃柳土獐的补气壮阳之药,本已大好。今日元鳌又把个柳土獐给带了过来,心里未免有些惴惴不安。在凉亭中便开始抱怨道“元鳌兄多虑了,我身体已经大好,实在没必要让星君白跑一趟。”
元鳌怎可罢休,说道“那日你吐血不止,着实吓坏了我,今日怎可讳疾忌医?休要多言,快让星君把脉,开几副药,在好好调养一番。”
说着,便拉了玄琪的手按在了凉亭石桌之上。
柳土獐星君坐了下来,先摸了下玄琪的手。似寒冬之雪,柔软而冰凉。继而又看了下玄琪的眼睛,如瑶光之星,烨烨生辉。柳土獐眯着眸子,切着脉,时而点头,时而叹气。
元鳌看这柳土獐的表情,心里乱成一团,有些不耐烦了,吵吵道“老头儿,别买官司了,玄琪的伤到底怎么样?”
柳土獐松开了手,捋捋络腮胡子。思忖一会儿拉着长音,说道“这……”
还不等长音拉完,元鳌便喊道“这什么这,长话短说。”
柳土獐接话道“玄琪太子的精神尚好,伤势也好了大半,只不过……”
玄琪也有些耐不住性子,凑上前来问道“只不过什么。”
柳土獐继续说道“只不过,玄琪太子身体确实与寻常男子不同,阴盛阳衰,气虚体寒,六阳紊乱,老夫实在无能为力,只能开几副壮阳之药。在无他法。”
元鳌听罢大喊道“那玄琪兄岂不是要当一辈子的鳏夫了。”
元鳌本是关爱之意,但是说话又觉造次。转而又安慰道“无碍的玄琪兄,即便你真做了一辈子的鳏夫,我也定能保你安稳。等我与赤翎有了孩儿,先认你做义父,为你养老送终。”
玄琪不语,只想起了那日被锦凤强修之事,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作罢。不过柳土獐的药也实在难喝,而且越喝身体亏虚的越紧。玄琪不想在吃这些没用的东西,只得说道“医师,我这身体当真无解?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既然这样,我也无需在吃那些苦汤子。孑孑一人,与世独立,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柳土獐思忖片刻说道“其实也不是无解,只不过方法荒诞。至今也无人尝试。”
元鳌来了兴趣问道“是何方法?”
柳土獐缕缕胡子继续说道“众人皆知,天地万物皆有阴阳二气所化,雄性主阳,雌性主阴,同极相斥,异极相吸,男子采阴补阳,阴阳调和乃生万物。此为太极。不过羲和圣母与常羲圣母炼化的九阳丹与九阴丹却跳出了这两极之内。称为无极。”
玄琪给柳土獐续了茶继续问道“就是上次瑶池会上被九尾紫狐盗走的九阳丹与九阴丹?”
柳土獐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此二物。传闻这九阳丹能吸取天地万物的阳气。若女子服用……”
柳土獐有点不好意思。停了下来。元鳌听的入神,突然打断,又焦躁了起来,问道“若女子服用怎样?你直说便是。别吞吞吐吐的。”
柳土獐面色微红,继续说道“若女子服用,即使男子不主动,也能同修,采得男子阳气。实为同极相吸。称为无极。”
众人听的一片凌乱。元鳌更是后背发凉。说道“这种东西还是不要被女子撸了去才好,不然我等男儿岂不是晚节不保。”
柳土獐说道“所以羲和圣母才下令找出吸食天奴元神之人,怕有人借此二丹修炼邪术。”
玄琪沉默不语。元鳌突然想起,那日玄琪的灵石变色一事。继而又盘问道“玄琪兄身子亏的紧,这我是知道的。只不过,那日的灵石却已变色,难道真和玄明那斯说的一样,玄琪兄看上了,危月燕星君门下的那两个丑娘?”
玄琪脸上一阵红白,当着柳土獐的面说这话也甚是 尴尬,低声说道“自然不是……”
元鳌继续盘问道“除了灵清公主到底是谁,还有如此魅力引玄琪兄心动?”
玄琪面色愈加红润,急忙答道“自然是没有,这都是那天奴女子所为……”
元鳌听完,刚送到嘴里的一口茶,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叫道“莫不是那女子吃了九阳丹把玄琪兄给……给强了?”
玄琪羞的面红耳赤,手有些颤抖,将茶杯送到嘴边,抿了口茶,又深深的咽下,闷声说道“正是……”
柳土獐实在憋不住了,大笑起来,手中的茶杯没有端稳,扔到了地上。“哈哈哈……哈哈哈哈……”
元鳌也笑得东倒西歪,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拍着玄琪肩膀说道“哈哈哈……哈哈……没想到玄琪兄有如此奇缘,不如就把那女子找出来,给她个名份吧。”
玄琪满面羞愧,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拳打在了元鳌的胸膛。呵斥道“休要拿我打趣。”
元鳌捂着胸口,忍住笑声,说道“好……哈哈……好,我不笑了,只不过这天奴被杀一案牵连甚广,你我要如何善了?”
几人正说着,墨离从凉亭外匆匆赶来。说道“玄琪太子,元鳌太子,刚才星使来报,玄冥两位神君叫两位太子去玄德宫议事。”
明媚的玄德大殿内,玄坤和元广坐在殿内的太师椅上,焦急的等待着。
还没等玄琪与元鳌进门,元广便遣退了殿内所有的人。
元广起身,将衣襟整理整理,说道“玄琪,元鳌啊。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天奴被杀一案是谁做的。”
元鳌神色不悦,嘟囔道“除了玄明那斯还会有谁?”
元广接着说道“不错,既然都明白,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元鳌大吼道“难道父神还要袒护他不成?如果我是父神早把那斯扔到昆仑虚喂开明兽了。他坏我玄武名声,现在又整出这些破事,还想善了?”
元广也大喊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定要为难他。你就等着灵籍那老瘟将父神送进天牢吧。”
元鳌嘟囔着“祸是他闯的,还要你替他善后。这本来就是你的错。”
“你……你个不孝之子。”元广气的不轻,颤抖着手,指着元鳌的鼻子骂道。
元广本想掌掴元鳌,刚抬起手又放下了。一屁股坐在了太师椅上,咕咚咕咚喝着茶水。
玄坤起身,安慰道“元广兄消消气。其实元鳌侄儿说的也不无道理。”
元广气喘吁吁的说道“都是你惯的。”
玄坤转过头来,又说道“玄琪,元鳌啊。那玄明固然可恶。只不过我与冥德神君对他有知遇之恩,若追究起来,整个玄武都罪责难逃。”
玄琪说道“莫非父神想放了他?”
玄坤说道“那倒不是,只不过要避重言轻,从新对待。”
元鳌说道“叔父有何高见?”
玄坤将元鳌和玄琪拉到身边说道“本座已经先派危月燕星君下去查看,并命他随便找个天奴,星使的做替罪羊,你二人去了只需见机行事。”
玄琪说道“这样放纵玄明好吗?以后气焰肯定愈发嚣张,还请父神三思。”
玄坤喝口茶,继续说道“我与冥德神君商量过了以后定将他禁足,在不许出玄武。你两此次前去查案,主要以安抚天奴为主,关键时刻也可以许受害家属一些好处,给他们宫位,提几个天奴做星使也是可以的。”
元鳌和玄琪相互看看也不便说什么。只是傻傻的杵在那。
元广见玄坤把事情交代的妥妥当当,气消了大半,说道“还有一件事,灵籍那斯的儿子灵佑也陪你们一起去。你们要严加防范。”
元广搅动着茶杯,想了想又说道“不如你二人现在就出发,赶在灵佑前面到达,以防夜长梦多。”
玄坤点点头。
元鳌与玄琪从玄德宫出来,步履有些沉重,慢慢的消失在幽静的小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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