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琪懒洋洋地踢着腿，坐在空荡荡的工作台上，看着李素音用研钵将混合物磨成细糊状。自从她从废塔的仪式中恢复过来后，她的朋友就一直在努力工作，今天早上也不例外。于是凌奇耐心地等待着素音说完，检查着两个女孩在家里布置的工作室。

  苏凌的丹炉就放在房间的另一边，粘土和青铜的结构释放出缓慢沸腾的芳香药雾，里面的东西静静地冒泡。墙上的每一块空余的地方都排列着架子，架子上摆满了罐子和小瓶，上面还有一张白色蜘蛛丝的吊床，上面还放着更多的容器。

  李素音跪在房间尽头的一张草席上，面前是一张低矮的工作台，工作台上堆满了骨头和草药。凌琪好奇地看着她工作的朋友，研究着她现在可以感知到的气的流动。李素音的气息凌乱；凌奇不知道别人眼中的她是否也是如此。李素音有着强大的木土底蕴，但也散布着一些水、湖、火、天等各种元素。

  还有一些她无法识别的某种元素或方面的微小脉络。这让她隐约感到不安，每当她专注于此时，她的皮肤都会刺痛。她的目光从素音身上移开，没有再去解读。

  李素音熟悉的粉红色小毛球蹲在桌子上，在她的研钵旁边滑行，须须在混合物上兴奋地蠕动。她能感觉到那里正在发生什么，小土蜘蛛继续着那似有仪式感的拖着脚步，但凌奇对药剂制作还不够熟悉，无法说出具体情况。

  安静的研磨声戛然而止，凌奇看到李素音肩膀上的紧张感消失了，她将自己工作时留下的淡蓝色糊状物刮进一个小陶罐里，并在容器上贴上封条。

  “抱歉，让您久等了。”李素音平稳的站了起来。凌齐没有错过素音那轻松自然的样子，任由同伴蹦上她的手，紧紧抓住她的袖子。

  “不麻烦。”凌奇淡淡的说道。“我是那个提前打电话来的人，”她从桌子上跳下来，走了几步去见房间中央的朋友。“你到底在做什么？”

  蜘蛛真丽此时已经爬到了李素音的肩膀上，把自己撑得更大，似乎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大，更具威胁性。凌齐觉得李素音的同伴看起来不喜欢别人，虽然有点让人担心，但也有点可爱。

  “啊，我刚给药堂送完一批。”李素音解释道，将注意力从蜘蛛身上移开。“包师姐一直在抱怨今年的弟子有多穷。我听说你来到大厅时身受重伤。昨天再次受伤较轻。你是-”

  “我很好，只是受到了一些狩猎伤害。”凌奇的回答速度快了一步，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尴尬的沉默。“……第一个是和孙丽玲的口角。“她玩得不太好。”凌齐无奈的补充道。“大部分时间我都能自己处理。”  本来她的治疗费用本来可以由蔡支付，但她现在有钱了，这很奇怪。不必依赖慈善机构的感觉很好。

  李素音担心地抬头看着她，凌齐这才发现她已经把眼罩换掉了。它不再是一块简单的灰布，而是一块白色的丝绸绣花，上面绣着醒目的几何图案，似乎每时每刻都在变化。新的护身符？

  “给。”李素音坚定的说道，将刚刚装满的陶罐塞到了她的手里。“药堂外不卖这个，不过你收下我会好受一些。”

  凌奇眨了眨眼睛，看着容器。“我不想让你惹上麻烦。你不是说你做这个是为了他们的股票吗？”

  “多亏了真丽，我的收入超出了预期。”素音说着，伸手拍了拍那只小蜘蛛，小蜘蛛在她的手下蠕动着，但不知为何看上去还是很满意。“请。”

  “好吧。”凌奇有些尴尬的回答道。如果药堂要保留这些东西，那它一定很有价值。现在想来，这看起来就像是他们在她的枪伤上敷的东西。那东西——天极丹之类的东西——几乎花掉了她一个星期的丹炉收入。“呵呵，李素音，你是不是有点咄咄逼人了？”  她用一个笑话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这药膏她得小心点——用了它之后，她已经有好一阵子感觉怪怪的、笨拙的了——但对于孙丽玲那一式的攻击所造成的顽固伤口来说，它却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如果放任不管，它们会自由流血，不会凝结或结痂。后来她才发现，在则卿面前，那些伤口都已经结冰了，让她一时无视了它们。因为思维的模糊，她在康复病房都无法正常修炼。

  李素音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移开了独眼的目光，摆弄着手指。“啊……对不起。我本来不想这样说的。”

  凌奇淡淡一笑。“我只是在逗你玩，”她向她的朋友保证道，忽略了真丽对她摇动獠牙的样子。她希望小蜘蛛不会因为过度保护的本能而陷入麻烦。“话说回来，那个穹苍战士阵有什么进展吗？”  她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问道，李素音跟在她身后。

  “好吧，它必须进行重大修改。”  进入走廊时，李素音皱着眉头。“使用人类遗骸当然是不可接受的，但阵列需要进行重大改造才能在动物骨骼上发挥作用……”

  凌琪点点头，听着她朋友的讲话变得更加技术化，他们出了家门，开始朝通风口走去。她向两名执法者礼貌地点点头，他们开始保持礼貌的距离尾随他们。被这样守护着，还是不太舒服。奇怪的是，李素音似乎更能接受，但她认为她的朋友来自凡间富贵之家。

  她宁愿在旅行时远离视线，但如果她想和素音一起散步，那不是一个选择，所以她很高兴蔡的考虑，即使今天早上走出家门发现她很奇怪弟子们等待命令。有一个尴尬的时刻，她只是盯着他们看，然后两人中的一个礼貌地解释说蔡仁祥已经把他们交给了她。

  这并没有真正让她感到更安全；相反，她感到很安心。一双中黄鞋几乎不会让孙丽玲慢下来。话又说回来，之前她还勉强摆脱了绞索，而且她的技艺对于支持盟友很有帮助。

  她排除杂念，全神贯注地听着李素音的讲话，聚精会神地听着他们前往通风口训练。

  和她的两个朋友在通风口训练是度过一个轻松的早晨。苏凌的剑法进展得不错，剑法修为也不错，甚至在徒手格斗的时候，李素音也时不时地加入进来。自从上次他们一起训练以来，她的学者朋友变得更快、更精确，尽管她击中的小刺拳似乎很弱。但由于它们是毒药的载体，她认为打击的强度并不重要。

  很快，两人就分开了，凌齐又回到了住宅区。她知道蔡仁祥现在已经离开了她的家，她是时候停止拖延，开始努力更好地了解这位女继承人，然后再回应她的招聘邀请了。

  往下走，她发现那些扮演保镖的执法者还在她离开的那条路尽头等着。这两个女孩可能是表兄弟姐妹，也可能是兄弟姐妹。她们都有着深棕色的头发，身材又瘦又柳，但左边的女孩把头发剪短了，右边的女孩则留着长发，但绑了几条松散的尾巴。

  短发女孩穿着类似苏凌的男装，粗壮的裤子和衬衫，外面是零碎的染成土色的皮甲。长发的人穿着一件得体的浅蓝色长袍。头发上白色的、闪闪发光的丝带很漂亮，凌齐想知道自己的头发是不是应该尝试着散着，而不是编成辫子。如果她有这样的想法，顾秀伦就来找她了。

  “凌小姐？”  长发少女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要不要我们再送你一次？”  另一个女孩原本坐着，一边修炼，一边走近，但见凌齐走近，她却睁开了眼睛，连忙站了起来。

  “呃……当然。”凌奇有些尴尬的回答道。她本来打算抄近路穿过荒野，因为她以为这两个人会回家。“抱歉，我应该说得更清楚。你们两个不用等我。”

  “我告诉过你她要解雇我们了。”短发女孩抱怨道，委屈地看了另一个女孩一眼。“姐，你说得太直白了。”

  “雷，有礼貌。”另一个女孩叮嘱道，然后向凌齐低下了头。女孩头发上编着的小铃铛发出了微弱的叮当声。“对于误会，我深表歉意。”

  凌奇心中的尴尬陡然加剧。“...  没关系。我想你可以送我回去。我要下去跟蔡夫人谈谈。”

  “雷”明亮地点了点头，在她前面占据了位置，而她姐姐又鞠了个躬，无声地跟在她身后、身旁。那种尴尬的感觉并没有改变。

  “什么是你的名字？”  凌奇有些犹豫的问道。既然他们都等了她几个小时，凌齐至少应该知道他们的名字了。

  “马蕾。”前面的女孩轻声打招呼。

  “马俊。”身后的女孩轻声打招呼。

  凌奇嗯了一声，沉默了，目光凝视着前方。她并没有真正想过蔡将它们“供她使用”意味着什么。这两个人会像贵族一样听从她的命令，这想法很奇怪。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们相处。好吧，现在，她想她会尽力表现得有尊严，不要让自己难堪。

  是时候好好看看蔡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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