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芙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抬手捂住了嘴巴。

  好在陈容反应快，急忙替她解释道：“二小姐的失魂症还没完全好，有时候会把别人错认成爸爸。”

  陈薇相信了他的说辞，脸上疑惑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了。

  这天晚上，陈家姐妹在被窝里搂着，一起聆听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陈薇显然是白天过于劳累，比陈芙这小丫头睡得还快，听到“快去西天请如来佛祖”的时候，沉重的眼皮就已经紧紧合上了。

  第二天，陈容找到陈薇，向她询问昨天的高层会议讨论了什么内容。

  一觉过后，陈薇的心情已经比昨天好很多了，但她还是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高层的那些长辈，要求我将内衣和卫生棉条放到女子成衣铺去卖，他们说这些东西有伤风化，不能拿到普通的成衣铺售卖。我不想答应，可是……”

  “可是这件事轮不到你来做主。”陈容接着她的话茬说道，“看来陈奇也只是个傀儡而已，这些生意真正的话事人是陈家高层，或者说是你二叔。不过这也没关系，两家成衣铺的隐性竞争只是我顺手而为，不影响大局。还有别的情况吗？”

  陈薇点点头，失落地说道：“他们说我和陈奇是在胡闹，我一个女子，又没有任何经商的经验，怎么可以执掌陈家生意的经营？有人提议将我和陈奇的协议作废，女子成衣铺还是归我自己所有，随我胡乱折腾去。”

  “你答应了吗？”陈容问道。

  陈薇道：“当然没有，我知道你想实现的计划，仅仅依靠一家女子成衣铺是不够的，所以我和他们据理力争，但是……但是我吵不过他们。”

  陈容愤恨地说道：“这群老不死的，老儿不死是为贼说的就是他们了。”

  陈薇摇摇头，微微皱眉道：“你别这么说，有些叔叔伯伯还是很好的，他们就是思想守旧了一点，最主要还是因为我是女人，所以不信任我。”

  陈容又问道：“那最后得出什么结果了？”

  “最后是二叔站出来打了圆场，他将自己名下的一间酒楼，以及女子成衣铺的两个月经营权给了我，说这两个月的盈利全都归我所有。他还说，若是这两个月我经营有方，这两家店铺以后都可以交给我来负责。”

  陈容冷笑道：“呵呵，两家的百分之百换七家的两成，看似我们赚了，实则不同店铺间根本不可同日而语。现在是冬天，对酒楼来说本就是淡季，根本没多少利润可言。至于他画的饼，我看你是别想了，两月之后他一定有理由找你的茬，这个老狐狸……”

  “我也明白，但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很多事不是我能决定的……”陈薇无奈地说道。

  陈容问道：“这个决定已经板上钉钉了是吧？”

  “还没呢。”陈薇轻轻摇了摇头，“昨天时间太晚了，二叔说让我回去考虑考虑，下次再开会定下来方案，只要半数以上的高层长辈们同意，便算是通过了。”

  “这么说还有时间。”陈容托腮沉吟片刻，接着道，“给我一份你家高层管理人员的名单，把昨天会议上尤其反对你的标注出来，如果你知道有哪些是陈奇父子的亲信，也标注一下。在我给你消息之前，如果陈明又让你去开会，你就装病拖几天。但你必须先叫他们知道，既然讨论的决定与你相关，你本人就必须到场，不能任由他们私下拍板定下来，随便通知你一声就算决议通过了。”

  “你要名单……是想干嘛？”陈薇有些担心地问道。

  陈容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别多想，我就是跟他们讲讲道理。”

  “你……你不会又要打人吧？他们都是长辈，跟陈奇不一样，身体经不住折腾的。”

  “这话说的，我是那么暴力的人吗？我都是以德服人的！”

  陈薇心道：要不是亲眼见过你是怎么打陈奇的，我还真就信了。

  她纠结道：“反正你不能太过份……”

  陈容笑道：“放心吧大小姐，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心里有数。”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那个西游记的故事是从哪听来的？感觉世界观很庞大，不像是民间故事，可我怎么从来在书上看到过？”陈薇换了个话题问道。

  陈容大言不惭道：“是我自己编的，你当然没看过了。”

  “你还会写小说？”陈薇睁大了双眸，显得十分讶异。

  陈容答非所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本叫《射雕英雄传》的武侠小说？”

  “听人说起过，但我不爱看武侠小说，一直没机会拜读，据说好像是从你们晋州传过来的？”

  陈容潇洒一笑，点头说道：“是我写的。”

  “啊？真的假的？”陈薇瞪圆了双目，一脸瞠目结舌的表情。

  “说到这我正好想起来，我们可以合作开一家书坊，以后我有了新稿子就邮寄给你，你这边负责刊印成册，在幽州售卖，然后五五分成就好了。”

  “成本大概要多少？”

  陈容思索道：“估计五百两以内足矣。”

  当初开明月杂志社用了两千两，但杂志社的规模远非书坊可比，而且杂志社还要招聘自己的编辑，书坊就只需要印刷和售卖就行了，用不上那么多钱。

  陈薇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那我叫人去寻个店面，这家书坊就送给芙儿吧，我用我自己的钱。”

  陈容道：“不用急于一时，先处理眼下的事。这段时间我白天会去找崔家兄弟一起温书，你也别闲着，去和你爹这一派系的亲信高层聊聊，卖惨也好，说理也罢，争取让他们站到你这边，如果遇到什么困难等我晚上回来说。”

  陈薇感激道：“我家的事情耽误你太多时间了，你还是好好准备春闱吧，我会努力把事情都处理好的，尽量不来麻烦你。”

  陈容笑道：“谈不上麻烦。等内衣开售以后，我准备开始下一步行动，到时再跟你说。”

  陈薇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知道他心中已有计划，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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