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rren试图想减少管理费用，一般正常的对冲基金有收取2%的管理费以及20%业绩分成，然而对方显然不信任钱启。

  在2003年以后，行业的平均阿尔法就已经低于零了。

  6%是超额回报（阿尔法），他知道钱启在行业里非常有名，但是凡事都有意外。

  Darren非常谨慎且精明，提出剔除2%的管理费，钱启很惊讶地看着他，“我很惊讶，但表示理解，也许我们可以提高业绩提成？管理费我们可以不收，但是业绩分成方面35%，你不用担心有任何的损失不是吗？”

  Darren使眼色朝Tina，“额，我知道你是来着中国，我想中国人与中国人讲话应该更有默契，这是我的秘书也是她坚持让我来贵公司进行投资，金融行业，赚钱的机会瞬息即逝，我知道中国人很善于理财，不如你们好好谈谈？”

  Tina用流利的中文来和熟悉的陌生人对话的时候从开始的游刃有余到后面看着钱启的微表情试图从中看出他任何微表情，然而对方似乎并不在意这次交易，笑容很官方，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点点头笑，但是该要多少就得是多少，钱启心里暗想，不把你踢出去是我的美德，我不赚钱我手下的员工靠什么赚钱，养家糊口很难的，华尔街靠情分讲价讲到最后只会让双方都难堪的，何况，我们充其量也就是陌生人而已。

  Darren听不得中文，试图插入，钱启转换成英文表示公司下面的基金经理和分析员对无管理费会感觉十分不尊重其的劳动，高收益意味着高风险，你或许可以重新做选择，要么按照行业的来，要么双方可能达不成合作了，并表示对方可以换家基金公司。

  秘书进来，带着对方去公司的茶餐厅坐坐，钱启表示他们公司有非常好吃的港式茶餐厅，“我们中国的甜点和美国的不同，你可以试试。”

  很礼貌，很像笑面虎了，还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钱启的出差计划被Darren打破，本来他可以明天傍晚回家，在此之前他需要去调研新能源基建，他很好看这一块的投资，但是这一切泡汤了，应该说自己妻子还没疯狂迷恋实验室的情况下，自己还是有机会一天几个小时和对方视频电话的，现在只能手机如此便捷，可以边走边视频了，反倒没机会了，快毕业吧，囡囡！这成了钱启这几年来最关心的一件事了。

  回到只有一个人的家，钱启看着浴室妻子留下的洗护用品，疲惫极了，一起洗澡的时候，她喜欢放点精油，两人一起泡澡，聊些有的没的，感觉很放松，精油加浴盐，随机选了玫瑰味，这是崔倪囡最不喜欢的味道，剩了很多，平时都是钱启帮他消耗。

  泡了十来分钟，觉得索然无味，发了个视频过去，响个一分钟，这是他给自己的仪式感，通常这时候崔倪囡手机不会有人接，等到一分钟结束，钱启还不愿意放下，等到一分钟59秒，对面有人接了，崔倪囡嘴角有巧克力混合着雪糕的印记，但显然对方接电话时很慌张，并没有注意到这。

  崔倪囡心情好，今天实验做得好，进度已经远超计划，Pyman请大家吃雪糕，崔倪囡选了梦龙的巧克力脆皮雪糕，整个人开心得不得了。

  钱启呢，看见她开心就也开心了，而且老婆嘴巴絮絮叨叨和你说今天做的事时，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崔倪囡让他要好好泡，达到三十分钟才能起来，泡完后，又让他去按摩床上做个全身按摩，说王姝找自己借钱，讲她之前甚至没有买房的概念，后面看见郑敏在陆家嘴买了房子也想在北京买个同样大的房子。

  崔倪囡坐在沃尔沃后座，前面开车的家里的司机，“如果我们也像她那样，你工资四万多，一个月两万有余，还两万多的贷款之外还有一百来万的负债，我不想你那么累的，其他人有钱，我可能会有点羡慕，可是赚钱很不容易的，四万多真的很多了，买套100平的房子也很不错的！”

  钱启把手机架在按摩椅上，眼睛半眯着看她，“如果我们两人一个月合起来赚1w出头，那可真的没办法了。”

  “嗯呐，  只能攒攒钱跑到县级市买买房，可能东北那边不错，物价又便宜，也不错啦，压力太大容易秃头的。”

  “那我要争取35岁前弄个首付，争取在东北定居？”钱启觉得这种生活也不错。

  “嗯，我就争取开家杂货铺，少看别人的生活，关注自己的才对！”

  钱启突然很想捏捏她的脸，“那你还借她钱？不是很累吗？”

  崔倪囡看着车子穿过一片片白桦树，“嗯，根据投资的眼光，在北京置场产还是很有升值空间的，况且梳子别人不推她一把她就能原地躺平，家里有人支持的情况下也不算是孤军奋战，他老公工作很稳定的，Java的项目经理，加上他大学研究生的学校是中国top10，往后发展架构师指日可待。”

  钱启笑了，“你这对别人和对自己的要求有点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了哈？”

  “哈哈哈，还嘲讽我？我的惰性告诉我，躺平吧，躺平吧，现在又告诉我，也许拼一拼会有不错的结果！”

  钱启的眼睛已经完全眯起来了，“你现在在做完全不一样的选择。”

  “对哦，其实王姝离开上海，做了化妆师，为此她还去深圳做了两个月的培训，这是她的职业也是兴趣所在，so，是愉悦的工种，赚钱的同时也开心吧！老公——”

  钱启已经躺在按摩椅上睡着了，崔倪囡车内音乐还在继续，公路音乐有点high，但这并不影响他迅速进入深度睡眠。

  钱爷爷在Joy那里吃到了老年再创业的怂恿，近些年很多人工家具慢慢没落，钱爷爷觉得有必要挽救一下，去各个省份调研了一下，竹编家具真的很美很艺术，加上少数民族的民族特色，我大中华的手工艺真的是世界瑰宝啊，运了几件小样拉到Joy的加工厂代买，加上互联网的时代，Antonio的名人效应，真的很酷，家具出国赚美金的这件事交给了钱爸，钱爷爷弄了一大摊子还和儿子说：“哎，你经商头脑高，这块利润也不错，你弄起来，到时候赚的钱钱就给我小曾孙用，也不枉我一心培养你到现在。”

  话是不会好好说的，听说钱启在搞周黑鸭美国加盟店还没弄好，买了两袋锁鲜的鸭货就去美国去了。

  钱爸：别走，走也带上我，这劳什子家具能不能不要做了，崔爸从在美国本地搞物流通过钱启的建议转变成了搞国际物流，摊子搞得很大，钱爸被迫入场，被薅得毛毛都没了，算了，算了，弄点家具出国赚点钱钱补补血，正好给崔爸那边搞的物流来点货源，也来点广告效应。

  钱启不久后还是接到Darren接受35%的业绩分成，这前年的狐狸想坐享其成还是败在了钱启的油盐不进下。

  钱启到家以后，钱爷爷前一步刚到家，而崔倪囡坐在毛毯上边啃鸭锁骨边喝鲜榨橙汁，吃得叫一个不亦说乎，两人对视了很久，崔倪囡这才朝他招手，“爷爷来啦，你看，周黑鸭诶，医生说吃一点没关系的，我得在生之前多吃点。”

  钱启脱下西装外套，“等我一会，我洗个澡再说，你慢点吃，又不是不让你吃！”

  桌子上各种鸭锁骨、鸭爪、鸭脖、藕片都打开了，崔倪囡深夜的宵夜也取消了，换成这些，钱爷爷已经回房倒时差了，今夜是独属于崔倪囡的狂欢，她在看美国的一个纪录片《金钱与我》，第一集讲述了一个一个爱尔兰女士为了攒下女儿在罗撒罗特岛的婚礼和理财人员帮忙把钱省下来，对方是在餐厅兼职收入并不高的女性，但是此刻需要在两年内省下3000-4000英镑，这对普通人来讲，真的很难。

  结果往下看，她和她的孩子们一周有三次的时间在家点外卖，一周就花费80欧元在外卖上。现在人民币对欧元的汇率是1：8.19,也就是说640多元的外卖蒸发了。

  而此时爱尔兰的平均工资，一个月税后也仅仅3680欧元，崔倪囡开始回想自己的财产，现在竟然一无所知，她拥有钱启给的很多信用卡，在黑五当天使用得多，国内的小伙伴嗷嗷待哺，而自己跟着Pyman的工资月月入账，也不知道有多少，还有她的专利钱。

  而大头的都是由钱启帮她打理，所以她到底有多少钱。

  周黑鸭一斤45元，折合欧元5.49欧，吃一周，一天一斤算，35欧，哇，好贵！

  钱启在外面一周多，回来的时候通常都会给自己来个大清洁，外面的灰尘、病毒太多了，家里有个孕妇，真的得注意。

  崔倪囡起身去厨房吩咐老陈煮一碗牛腩面出来，上车饺子下车面，想了想又自己吧嗒吧嗒往冰箱房走，自制个水果酸奶，吃着晚上好消化。

  钱启洗澡很久，半个小时才出来，穿着白体恤和沙滩裤，崔倪囡旁边有一碗刚出锅的面条，“快下来吃啊，你洗澡好慢的！”

  钱启脚步轻快，到了崔倪囡身边，亲了一口她火辣辣的唇，“一起吃点咯，牛腩面很不错的，陪我！”

  没有另外的碗，两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了，崔倪囡都觉得自己吃多了，钱启让老陈再下一碗，崔倪囡嘬了一口鸭脖，静静看他把面带汤全部吃完了。

  挪了挪桌上的卤味，“要喝啤酒吗？配卤味一绝，我现在没办法吃的，你多吃点咯~”媚眼如丝，钱启凑上去来了个久别重逢之吻，“别这样看我，忍不住。”

  崔倪囡作为一名孕妇，后期雌性激素不稳定，很是想念钱启了，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抛媚眼挑衅对方。

  此时只穿着沙滩裤男孩，别有一番风味。

  若干时间后，两人默默收拾了彼此凌乱的睡衣。

  崔倪囡的脖子、胸部一片红痕，所有的佣人都被支走。

  两人还是亲热得不行，亲热完看见桌上的卤味又感觉很接地气了，钱启接吻过程中还吃到了崔倪囡嘴里的辣椒皮，笑着伏在崔倪囡后背，手轻轻地放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我陪你吃点？”

  “嗯呐，吃点吧，你也好久没吃了，爷爷特地带过来的，很难得。”

  崔倪囡已经过了那个瘾，看着钱启吃，自己倒是放慢了速度。

  钱启没有喝酒，解决完卤味，喝完酸奶，牵着崔倪囡的手回卧室。

  在放假前一天，钱启送崔倪囡去学校的路上，崔倪囡感觉裙子湿了，低头一看，没看出什么来，钱启瞧着不对劲，调转车头，迅速往医院开去，果不其然，羊水提起破了，崔倪囡啥事都没得担心，钱启一切都给安排好了，她的接生的医生、婴儿的护工，产后的月子也有专门的人员上门服务，钱启抖着手强装镇定给崔爸打电话，另一边通知国内的爸妈。

  这样完了，马上跟着崔倪囡进了产房。

  钱启差点晕过去了，不敢看，根本不敢看，崔倪囡有生以来最大的分贝都献给了这次生孩子，医生、护士让她调整好呼吸，怎么呼气吸气，崔倪囡的手劲把钱启掐得不行不行的，脸色煞白，钱启跪在地上亲亲额头，根本没用，急得差点哭了。

  腿是软的，在美国生孩子哪有这么夸张的，医生一边帮崔倪囡生产，另一边还要鼓励钱启，“钱先生，放轻松，已经看见婴儿的头了！”

  钱启作缩头乌龟状，嘴里叽里咕噜：“再不生了，咱们就这一个孩子，我要去避孕——”

  “闭嘴！钱启——你大爷的——啊！！！”

  “请说英语~女士，用力！”

  ……

  半个小时后，崔倪囡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样子，护士抱着个红通通的小猴子拿来给钱启看，钱启也满头大汗，摸了一手孩子，又看看病床上的崔倪囡，胎盘从崔倪囡身体剥落，医生拿着针对钱启说：“先生，你的妻子阴道有点撕裂，现在需要缝合，请你不要再一惊一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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