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林时瑾发出动静，赵子川俯身凑了过去，

  “醒了，饿不饿？厨房有温着的粥”

  “不要”林时瑾眉头紧皱，脑袋无力的晃动几下，一抬手才发现动不了。

  目光下移，林时瑾愣愣看着被束缚的手脚，脑袋疼得厉害，理不清昏睡前的事，眼眶越来越红“川川？”

  “别怕，这是约束带，等你好了，我就给你解开。”

  赵子川拿过一旁的毛巾，轻轻擦拭她被汗水打湿的脸庞。

  林时瑾本就通红的眼眶一瞬间储满水雾，哑着声道“川川，你是不是怕我伤害你？”

  赵子川被她逗笑“小胳膊小腿，怎么伤害我，嗯？”

  “电视上，新闻里都有，毒贩杀母…”林时瑾眼底害怕满得快溢出来，从没有一刻像这样想回家，想旅游的爸妈，想洲洲。

  “嗯，新闻是真的，可是你不行，太弱了，乖，不哭了，留着点明天哭。”

  赵子川不厌其烦一遍遍擦干她脸庞的泪水，面上温和，耐着声哄人，眼底深处却是一片无边戾气。

  林时瑾没清醒多久，又一轮折磨袭来，盗汗伴随焦虑一波接一波，垃圾桶内的纸巾早已溢了出来，赵子川还在不断帮她擦着额头，脖颈的汗，以及不受控制的生理泪水和鼻涕。

  林时瑾昏昏沉沉睡去，又被噩梦惊醒，房间内只留床头灯，微微弱弱照亮屋子，赵子川抱着电脑坐在不知何时出现在床边的沙发上，窗帘被拉上，林时瑾张张嘴，喉间立刻袭来一片生疼，“几点了？”

  沙哑低沉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内尤为突兀，

  “十点二十。”

  这次，赵子川没凑近她，也没抬头。

  “十点了呀，”林时瑾意识涣散，她被疼醒了，“川川，我出汗了，黏，还有点口渴。川川，晚上给我换个新被子，这个颜色不好看……”

  “好。”空气里传来鼠标按动的声音，赵子川紧盯屏幕。

  “川川，多久结束呀？”

  赵子川：快了，嗓子疼就少点话。

  林时瑾：噢，快了呀

  ………

  林时瑾：川川哥，难受，我好疼啊。

  赵子川握鼠标的手一抖，始终不肯看她一眼。

  赵子川：嗯，我知道。

  “川川”林时瑾咽了咽口水“我吸一口吧”

  空气安静下来，得不到回答的林时瑾再次开口“我缓缓再戒，好不好？川川，喝美沙酮也行”

  林时瑾依旧得不到回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在毒瘾折磨下，她没听到鼠标被赵子川捏碎的咔擦声，也没注意到赵子川猩红的双眼。

  咚咚咚，房间发出沉闷的响声，林时瑾不断用后脑撞击着头下的软垫，以求解脱，她想回家，想爸爸妈妈，想洲洲，想看看川川电脑上有什么，

  让他那样着迷，甚至不肯回头看她一眼，是不是也跟她一样厌恶痛恨这昏暗房间内，她的苦苦挣扎。

  他等她骂够了，闹足了，精疲力尽再次陷入昏睡，

  一手挪开电脑，一手慢慢松开扎破掌心的破碎鼠标，一个姿势维持两个小时，双腿早已发麻，赵子川缓缓移到床边，

  看着眼前得如同刚从水里打捞的人儿，眼底恨意加深，

  用干净没有血污的手慢慢擦净她的狼狈。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

  “老板，秦家约了饭局，要推掉吗？”六六抱着一沓文件直挺挺站在门口。

  “秦家那位？”

  “预约说的秦四，具体来哪位就不知道了”

  “不见，推了。”赵子川轻轻合上房门，“让医生过来输营养液”

  六六像个尾巴跟着赵子川在客厅穿行“好的，可是老板，秦四不是秦家代家主吗，虽然咱们没什么生意往来，但是直接这么不给面子会不会不太好？”

  “我需要给秦家面子？”赵子川冷哼一声，“更何况下面子的人是她”

  赵子川可不认为昨天才到南边的人，今天就能赶回海城，显然这场饭局，秦行月不会到场，无非派个心腹过来。

  什么阿猫阿狗的玩意，本尊来了脸都没这么大，还想派个手下跟赵家约饭局，脸真大。

  六六没听懂赵子川的意思，也不敢多问，将手里的文件放下“老板，这些是加急需要你签字过目的文件”六六瞥见赵子川猩红的手掌，眉头一皱，声音提了个度“老板，你受伤了？”

  “出去”赵子川不耐烦的睨向一惊一乍的六六，开始赶人。

  “噢”六六挪到门边，又跑去厨房矮柜里翻来医药箱，“老板老板，药箱。”

  六六隔着茶几狗腿的把药箱往赵子川面前推，在赵子川出声发火前，火速离开叫来隔壁的家庭医生，林小姐情况很糟，老板心情也跟着不好，他可不敢再往跟前凑。

  ……

  “老板，赵子川回绝了饭局，理由是没空”饭桌上，独眼俯身凑到秦行月耳畔。

  “回绝了呀”秦行月语气轻飘飘听不出喜怒，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嘴角一勾“去拿美沙酮来。”

  独眼大步离开，饭桌上的另外几人相互交换眼神，秦行月左手边身形较瘦的男人勾唇笑道“秦家主啊，你也别怪我们故意压价，在坐的早些年那个不是跟着丹山大哥混的，你执意这个价，在丹山大哥的地盘上，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处”

  秦行月不卑不亢，浅笑道“金爷说的是，可我这货也是顶着风口弄的，下面也是一堆弟兄要养啊”

  在坐几人面对油盐不进的秦行月，眼里含了杀意，右手边的胖子道“我们冲秦老爷子的面，价位上再加两个点，你回去好好想想”

  秦行月还是笑而不语，几人都不太高兴，纷纷起身离开，让秦行月想好再联系。

  被称作金爷的人临走前，还留了句话“到底是太年轻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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