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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冷宫皇子的隐身幕僚51


跟随着商队真正过了关,姜忱才彻底放松下来,两人在边城找了个店,休息一日,往镇北军驻军的地方去。

  凌肆的身份不便出现在北地,于是扮做救了姜忱的医师,跟随他进入军营。

  得知副帅平安回来,值班的士兵神情满是不可置信和惊喜,很快叫来了自家长官,长官看到姜忱连忙请他进来,让士兵去校场告知主帅。

  部下抱拳行礼:“副帅离开这些日子,属下担惊受怕,主帅也是夜不能寐。得知您平安归来,主帅一定很高兴。”

  几人到了营帐中,姜忱坐在主位,部下告知他自己通传了军营里的医师,为他诊治。

  姜忱看了身旁人一眼,应了下来,毕竟也是属下的一番心意,也可以让凌肆更好了解到他的身体状况。对方给他用的伤药都是顶好的,姜忱能清晰感知到皮肉的再次生长,不过半月,他身上的伤口有些已经结痂脱落,只是胸前的箭伤比较深,恢复还得需要一段时间。

  部下这时候才看到副帅身后其貌不扬的人,“将军,这位是......”

  姜忱介绍凌肆给他:“这是在路上救我一命的大夫,没有他,我的伤也不可能恢复如此之快,所以我将他带到这里,准备好好感激一番。”

  部下明白,心下有些怀疑,但对凌肆越发恭敬了起来,既然是副帅信任的人,那想必是不会出错。

  医师未到,就听到一阵甲胄摩擦的声响,姜忱起身,看到父亲全副武装,大跨步走进营帐。来人狠狠将他摁在怀里,拍了拍手臂,“死小子,吓死爹了!”

  “叫你下次还敢鲁莽!可算是回来了,你要是出事,你娘非得把我的皮扒了。”

  老头子一激动就喜欢胡乱甩锅,远在京城的母亲平白被甩了一口大锅,明明是姜梧南自己担心他。

  姜梧南豪放激动的行为作风,拍着人手臂闷声作响,凌肆担心他将姜忱好不容易养好的伤口撕裂,一只手横在两人面前,“姜忱伤口还没好,当心。”

  姜梧南愣神,几乎在看到凌肆的那一刻就认出了他,儿婿的话还是要听的,看样子这小子回来还得是凌肆的功劳。

  他放开姜忱,引着两人坐下,“看我老糊涂了,姜忱,不介绍一下这位公子吗?”

  姜忱明了,父亲可能是因为凌肆易容的原因,所以没有认出来这是他的好兄弟,他扫视营帐一圈,那些将领福至心灵,统统以各种原因告退,留给几人叙旧的时间。

  姜梧南拍了拍姜忱的肩膀:“你可得好好谢谢你的丈夫,如果不是他,你可就真得玩完了!”

  又转向一旁的凌肆,感慨道:“小肆,实在是麻烦你了,这份大恩,我们姜家一定会记在心里。”

  姜忱:!!!

  他一把抓住姜梧南的手,不敢看向身旁:“父亲,你说‘丈夫?谁是‘丈夫’?’”

  姜梧南一脸嫌弃,上下打量他:“你脑子摔坏了?你俩都成亲几年了,在你爹面前装什么?”

  姜忱表情裂了。

  他和凌肆......是夫夫!?

  ——

  虽说没有三天三夜那么夸张,凌肆还是睡了一日。他睡了多久,姜忱就在营帐里坐了多久。男人撑着下巴仔细瞧他,目光掠过青年漂亮深邃的眉眼,高耸的鼻梁,浅色的唇瓣,没出息地咽了口水。

  怪不得他会对凌肆有冲动,也不是什么暗恋关系,就是堂堂正正的夫夫,想一下自己丈夫怎么了?

  想起之前第一次醒来看到凌肆,询问二人关系时凌肆的回答,姜忱就想回去扇自己一巴掌,果然不能太过绝对,原本不喜欢男人的他成婚对象也是男的。听姜梧南说二人之前黏黏糊糊的,感情十分好,在北地一月写一次信。

  凌肆过分冷淡的反应并没有让他觉得对方不喜欢自己,相反,就是因为对方冷淡,还愿意一直和自己通信,不厌其烦回应,就说明凌肆对自己有感情。

  衣料摩擦,床板传来细微的震动,姜忱屏住呼吸,眼瞧着床上之人的手伸出被褥,正好搭在他衣袖上。

  睡梦中都能精准找到他,这不是爱是什么?

  姜忱轻轻握住那截指尖,很小心捏了捏,视线中,青年缓慢睁开了眼睛,片刻之后,四肢感官回归,望向捏着他指腹的男人。

  衣袖交叠,姜忱低声道:“吵醒你了?”

  “没有。”

  睡得时间太长,凌肆现在不甚清醒,四肢虚软,慢悠悠撑起身子。

  姜忱连忙在他身后垫了一个枕头:“你饿了吗?我去小厨房给你做饭。”

  腹部的动静让姜忱止住了话头,凌肆低头看了一眼,很明显,他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这样的动作在姜忱看来十分可爱,捧起对方的脸,试探性亲了一口他的脸颊,“等我。”

  目光聚焦于姜忱脸上,凌肆点了点头,望着一处发呆。

  姜忱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食盒,看到凌肆,食指竖在唇边,神秘兮兮拿出里面的东西。

  “父亲偷摸开小灶,被我抓到了。”

  凌肆掀开被子下床,被姜忱拉到桌边,他从食盒里拿出一盘烧鸡,一碟糕点和两碗粥,“我也饿了,正好和你一起吃。”

  烧鸡像是刚从炉子里拿出来,冒着腾腾热气,香气萦绕,姜忱发现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烧鸡,净了手,拿来毛巾,顺便将青年的手擦干净,之后便下手扯下一只鸡腿,放到凌肆面前的碗中。

  “当心烫。”姜忱事无巨细,“我记得你之前连吹凉都不会......”

  “林若竹?”

  “嗯?”姜忱听到这个名字,愣在原地,“是在叫我吗?”

  心中酸水直冒,但姜忱也不得不承认,凌肆的有些喜好,是从这人记忆当中提取出来的,刚刚的经历好像也是属于凌肆和林若竹的。他怎么会下意识说出来?

  凌肆颔首,表示肯定,姜忱看着他即便饥饿吃饭也依旧慢吞吞的,突然觉得消气了,“你慢点吃。凌肆,你怎么会把我认成其他人,明明是你说他们都不是我,我只是拥有他们的记忆而已。我生气了。”

  姜忱本就是赌气的话语,也没指望凌肆能给出什么回应,在他盛粥的时候,眼前出现一只被油渍浸染的手,那只手捏着鸡腿肉,递到他嘴边。

  “别生气,给你吃。”黑黢黢的眼中只有他的倒影,姜忱没理由生气,反正那些人都是过去式了,以后只有他陪着凌肆。

  吃了他给的鸡腿肉,两人默认和好了,其实也根本没吵架,凌肆好像没有和他红过脸。

  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后脑的疤痕处隐隐作痛,凌肆抓住他的手腕,反手捏住他的脉搏,“你不舒服?”

  疼痛只持续一阵,姜忱很快恢复了原样,“可能是记忆快恢复了,这样我也可以记起和你之前的事情。”

  男人坐在青年对面,舀了一勺粥,吹凉之后递到他嘴边,“我总觉得这样不公平,只有你一个人记得,你说什么我都无法提取和你有关的记忆。我们都快没有话题了.......”

  凌肆想要接过勺子,被姜忱躲开,男人恢复笑意,“不做些符合夫夫身份的事,我怎么想起和你的记忆。”

  凌肆没有办法,只能就着他的手吃,“那你怎么办?”

  “你吃完我再吃。”

  就这样,凌肆一口粥,一手烧鸡,吃了全饱,原本不想动弹的身体此时更是瘫在椅子上,姜忱吃饭囫囵,三下五除二将粥喝了,随便吃了点鸡肉,蹭到凌肆身边。

  他看到青年捂着腹部,眉头拢起,第一反应是他不舒服,“你是不是撑了?”

  “嗯。”凌肆坐姿不算端正,被姜忱一揽,直接靠到他肩上,青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拉着男人的手放在不舒服的位置,“你帮我揉揉。”

  这样也算是夫夫之间的事,凌肆这样想着。

  姜忱求之不得,像诊脉的大夫,不时询问患者的情况,一边进行更深一步的检查。

  巡逻的士兵经过帐篷,甲胄摩擦,发出规律安心的声响,无人知晓副帅营帐中是何等一幅温馨的画面。

  姜忱揉着揉着就有些心猿意马了,但是身上仍旧有伤,他再一次痛恨自己不听话,回大秦途中伤口崩裂,更加延缓了恢复的时间,凌肆真的是在为他好,每一方面。

  如果不是伤,今夜他就能和他的爱人春宵一度了。

  天知道他寡了多久。

  白日在营帐无聊闲逛的时候在衣服中找到一张小像,不难看出画者在上面倾注的爱意,那是还未失忆的姜忱夜晚唯一的慰藉。如今画中人就躺在身边,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如果不尽快入睡,姜忱这一夜也别想睡了。

  夜深了,凌肆坐在案桌前写字,大脑迷糊劲儿过去后,睡意也完全没有了。姜忱看了他一会儿,欲盖弥彰躺到了床上,遮掩自己的狼狈。

  谁知越闷越热,男人额头一片湿润,背过身后,他将手伸到被窝里。

  凌肆以为姜忱已经睡熟了,并没有弄出声响,透过帘子看外面巡逻的士兵,片刻后,他收回视线,又提起笔。

  最后一捺被突然出现的声响扰乱,浓墨点在尾端,洇出一大片污渍,这副字算是毁了。

  他索性放下笔,望向被子里耸动的身影,皱起眉,“姜忱,你在做什么?”

  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将他拉到床边,姜忱掀开被子,额发湿得一塌糊涂,眼睛眯起,喘了一口气:“好热,阿肆。”

  凌肆也不是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想要把被子掀开,奈何姜忱固执不让。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你先转过去。”

  凌肆看着姜忱握着他的手:“......”你倒是先松开啊。

  姜忱触电一般收回手,不再看他。不过几秒钟,凌肆手腕被捏出一圈痕迹,有些黏糊的不舒服。

  收拾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凌肆忍不住转身,肩瞬间被掰正,浅淡的石楠花气味飘扬在空气中。

  后颈覆上一抹凉意,随后是酥麻感,他下意识往后伸手,摸到姜忱汗湿的脸蛋,在姜忱握住他手,松开肩膀的时候,凌肆歪了歪身子。

  就见男人掌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眼睫低垂,神情倦懒地挨蹭,烛火跳动的光未能穿透英挺的鼻梁,在侧面打下小片阴影。

  受伤加上奔逃多日,姜忱瘦了许多,这番举动越发像猫。

  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的味道,俊美疏懒的男人无声暗示,凌肆像是被蛊惑了,微微弯下身子,凑上去亲了亲他的鼻尖。

  “为什么要这样做?”凌肆听见自己问。

  姜忱受到安抚,心颤了颤,把人抱在怀中,“想要你,但是不行。”

  肩膀承担了一部分重量,凌肆没有想到姜忱所说其中的缘由,“为何不行?”

  “因为还有伤——我应该听你话的。”姜忱知道自己没有节制,更别说独自一人这么久,两人如今的情况都不适合,凌肆还没有休息好。

  “哦。”这个凌肆确实帮不了,“那你自己解决一下。”

  抱着自己的手在收紧,他的膝盖置于姜忱双腿之间,过热的温度让他蹙眉,“先放开我。”

  姜忱依依不舍,但还是依他所言,下巴蹭了几下青年的肩窝,松开了手。

  凌肆又回到案桌前,他似乎丝毫不受影响,手中的笔依旧稳当,在纸上一撇一捺写着。

  姜忱幽怨的视线没有被接收到,默默起身收拾残局,手快脚快,几下将被子换好,坐在床边撑着下巴望着某个方向出神。

  半晌,他慢吞吞坐在青年脚边,继续发呆。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姜忱问。

  “三日后。”凌肆头也不抬。

  姜忱算了一下日子,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他恢复的。凌肆来北方太长时间一定会被怀疑,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骗过了温向沂,但时间越长,被发现的可能性越高。

  难道他就要看着爱人在眼前,自己出家当和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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