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学期末很快到来。

  班上一部分转了药剂，一部分转了检验，还有一部分转了护士。只有很少几个人转入了外科医生培养计划。

  王子月成功入选，贺建国也入选了，其他几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同学也入选了，其中有部分人是王子月档案上看到的人，有部分人并没有直系亲属在医药系统。

  宿舍的战霞成功入选，据说跟医院签了供炭的协议，战霞虽然朴素了，不过毕竟家里好多矿务系统的人。

  李晓娟也入选了，她的关系王子月并不清楚。

  考上执业医师资格证不再作为硬性选拔标准，一年内考过就可以。

  老中医张医生已经离开医院了，一听到风向有变动，张医生就提了离开，他岁数大本来是返聘，现在回去颐养天年，又能避开风浪，何乐而不为。

  专一和专二的全部转了，专三只有部分人还是继续留在了中医。现在的态度比较微妙，不提倡，但是留了一点种子。民间反而信任中医比较多。

  王子月学了一年半中医不亏，推拿和针灸学了个入门，以后等情况改善之后再练吧，毕竟算入门了。

  西医的科室分类比较粗糙，内科，外科，妇产科，儿科，骨科，再没有向下细分科室。张老师就是外科，属于动刀子的科室，另外两个动刀子的就是妇产科和骨科。

  专三的基本过来就定了科室，专二的还要学一段时间的理论，不过上手术的时候总会带一两个学生去旁观，美其名曰“练胆量”。

  王子月跟第一次的时候，是一个阑尾手术，比较小的手术，不过相比于后世医疗剧中的表现，这会开的创口比较大。王子月看着刀划过皮肤的样子，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牙关也咬紧了。

  张老师注意到了王子月的哆嗦，没有失态就行。刚开始看这个，心里肯定不适应。

  这次能进入这个培养计划，她觉得应该有韩弈民的功劳，听他说过求了他爸爸。王子月让韩弈民问韩父花了多少钱，她好攒钱还给韩父。

  韩弈民不同意，他觉得给王子月花点钱没关系。

  王子月怎么说都说不过他，她左右环顾了一下，趁人不注意，捏了捏他胳膊内侧的肉皮。

  韩弈民疼的“嘶”了一声，“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以后嫁给我就是我家的人，花点钱是应该的。”

  王子月轻拍了他一下，“你小点声，你爸不是不同意我们吗，我这样也能增加印象分，说不定你爸就同意了。  ”

  韩弈民听着就笑了一下，看来不是他一个人在努力。

  他点点头，准备回去的时候问问韩父，到时候动用自己的小金库给韩父钱。

  韩父听了韩弈民的转述，难得地赞美了一下王子月，“是懂分寸的孩子。”

  “爸爸没出多少力，你叫她不要放在心上。”韩父轻描淡写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实际上，韩父给出了纺织厂一个临时工的名额，只为了决策会议上某个领导能够王子月说句话。

  王子月相当于得到了两个决策层领导的背书，再加上她成绩优秀，顺理成章地入选了。

  王子月更没有时间回家了，他们寒假也要上课，外加去科室实习。

  王存信没有在学校找到工作，不过跟一个学长在城里找了个烧煤的活，住处也有，能跟着吃食堂，还有工资。不过只有十块钱。

  这个工作还是那个学长的人脉，王存信才能拿到。王存信放假的时候脱下学期初买的衣服，穿上土布衣服，开始了煤黑子的生活。

  王子月去找过他一两次，每次去脸上都是煤灰，只有眼睛很亮，牙齿很白。王子月给哥哥弄了两个纱布口罩，让他戴上，这样对身体好一些。

  王存信自己留了一个，另外一个给了学长。

  他们两人都写信了，不过放在一个信封里，两人一共凑了二十块给家里寄回去了。他们没有让王立民带，路上带钱让人家提心吊胆不太好。

  团圆比不上实实在在的金钱，有了这些钱，下一年二猫和二狗的学费都够了，甚至能一人穿个新褂子。

  无论将来怎么样，王存信确实值得他尊敬，当得起一声哥哥。更难得的是经历了城市的繁华之后，王存信还是能放下身段。

  王子月给他准备了一个新年礼物，她在书店找了一本石油化工专业的书籍。

  信到了家里的时候，二猫已经能磕磕绊绊地读信了。柴淑女听着儿女在信中的安排，很是心酸。

  父母不给力，受罪的就是儿女。

  柴淑女听到最后，眼泪都落了下来。

  王二平呵斥柴淑女，“你不要做那败兴的事情，娃娃们都好着了，给家里赚钱也是应当应分。”

  王二平觉得这才是应该的，不过他觉得两个孩子攒了不少。

  同村的王立民虽然是村长的儿子，不过家庭条件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攒了差不多十八块钱。

  回来的时候，他要交给母亲。没想到王改换坚决反对，这个钱让自己儿子攒着，大城市花钱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家里都是壮劳力，能吃得起饭就行。

  王立民想了一下，最后决定供妹妹读书，他还有一个8岁的妹妹。王改换供女儿上学，儿媳妇十分反对。

  王立民出钱供女儿上学，家里其他人就不会有什么意见了，即使有意见也只能憋着。

  两个大女儿他没有供书念字，现在想来有点亏欠，不过他给两个女儿找的都是好人家。

  大儿子可是他自己不念的，不是自己不供。

  王二平听说王立民带回来十八块，立马叫了文慧过来帮他写信，他要让两个孩子知道家里的艰难。

  柴淑女并不知道，她出去上工去了。她揽了给羊割草的活，每天都能赚点工分。自从王立民考上学校之后，村长对他们家还是很照顾的，一般人拿不到这个活。

  不过二猫是个小耳报神，她等柴淑女回来，一五一十地将王二平写信要钱的事情给柴淑女说了。

  柴淑女吃完饭洗碗的时候越想越气，找出来给扔到炉子里烧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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