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看完花火的过去后，白狐喃喃自语道：“以前我问她过去经历时，她总是会编出一些故事来打趣搪塞过去，比如人偶一族的末裔、被诅咒的少女，以及被遗弃的孤儿。”

  “之前我虽有猜测，但却无法确信哪一个才是真的，而现在我才发现，这三者身份之间貌似并没有冲突。”

  黑天鹅点了点头：“是这样的，这个俏皮的假面愚者总喜欢把真相藏在谎言中。”

  “也许我们刚刚所看到的记忆也不过是她伪造出来戏弄我们的呢？”黑天鹅轻笑一声：“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更有趣了。”

  “记忆也会骗人吗？”白狐问道。

  “当然，毕竟她的精神可并不怎么正常。”黑天鹅：“虽然我对我的记忆造诣有着绝对的自信。”

  “那刚才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白狐追问。

  “哼哼，是真是假对你这位走上【欺骗】命途的家伙重要么？就算是假的，你难道不能将它变为真的吗？如果这段记忆你不满意，为什么不能把它再变成假的呢？”

  黑天鹅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但白狐却听懂了，他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利用本源之力，改写她的过去？以便来解决如今她的精神状况？”

  “是的，就像你欺骗你的妹妹布洛妮娅一样，虽然【寰宇幻冰】加上你的催眠术并不能让这位精通幻术的假面愚者陷入她那样的情况，但是你刚觉醒的【欺骗】本源之力却可以做到。”

  黑天鹅解释了起来：“在于你那晚告别后，这几天我便根据那段恐怖的记忆进行了解构，和你想的一样，那股恐怖的能量充斥着欺骗，通过这股力量，你能做到的吧？”

  白狐犹豫了，片刻后，他抬起头来望向黑天鹅道：“没有其他办法么？”

  “呵呵，难道你不喜欢这样解决问题吗？未来的【欺骗】星神？”黑天鹅把玩着手中的塔罗牌，一脸玩味道。

  白狐望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我不喜欢活在虚假的世界里。”

  那天在天台上的对话，白狐记到了现在。

  所以……

  白狐尊重花火的选择。

  片刻后，他开口道：“虽然我认为欺骗这个手段可以解决世界上大多数的问题，但有些事情的性质不一样，有些事情需要真诚。”

  “更何况，欺骗在大多数时候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使用的手段而已，关于我的妹妹，等她真正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等到这场政治风波过去之后，我会让她直面现实的。”

  “看来是我错怪你了呢。”黑天鹅收起先前轻佻的姿态，她深深地望着白狐道：“你现在身上的人性太过浓厚，虽然踏上了一条没有人行至终点的道路，但这会阻挡你的脚步，阻挡你藏在心底那愚弄世界的伟大计划的。”

  “可可利亚的死虽然把你从深渊中拉了出来，唤回了你心底的人性，但同样，这给你成为星神改变世界这条路上添了不少烦恼……”

  但还没等黑天鹅说完，白狐却将其打断：“我并不认为这是麻烦，毫无人性的星神是无法完美贯彻那个计划的，这是我之前所没有想过的。”

  黑天鹅秀眉微蹙，“你认真的？”

  白狐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我心中自有分寸，我们还是聊聊该如何拯救花火吧。”

  “好吧。”黑天鹅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她望着白狐：“可可利亚死前，你脸上带着无数面具，但骨子里还是一个毫无人性，只对恶与血感兴趣的混蛋，可可利亚死后，你确实变了不少，至少精神状态比你的搭档要好太多了。”

  “当你的真心不再只交付给你的武器，你就拥有了带别人走出深渊的资格。”

  黑天鹅如是道。

  “那我该做些什么？”白狐问。

  “很简单，让她明白一个道理。”黑天鹅嘴角掀起了神秘的笑容，她又把话题拉向了远方。

  “你觉得这个世界有存在的意义吗？”

  白狐没有犹豫道：“当然。”

  黑天鹅突然一愣，她仔细打量了白狐，不解地问道：“你确定？”

  白狐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看上去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真想不明白你这家伙是如何加入假面愚者的。”黑天鹅扶额叹息道。

  “你不是看过我的记忆吗？当然是被人骗过来的。”白狐的语气带着些许幽怨。

  黑天鹅无言以对，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话题拉回正轨。

  “那你应该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会成为假面愚者吧？”

  没想到白狐却摇了摇头：“抱歉，我对酒馆的事情不感兴趣，平日里跟我打交道的对象只有花火一人。”

  黑天鹅又语塞。

  见无法以问答的方式让白狐明白拯救花火的方法，她只能开启了自己的长篇大论。

  “假面愚者是一群看透宇宙虚无本质的人，嗯……起码自认为自己看透了世界虚无的本质。”

  “所以呢？”

  “你知道什么是虚无吗？”

  白狐点了点头：“自然，在挺远的过去，我也陷落过虚无主义的旋涡当中，最典型的表现便是认为既然人生的尽头是死亡，那么我们人这一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那种感觉如何？”

  “很痛苦。”

  白狐毫不犹豫道。

  “酒馆就是为了治愈这种痛苦而存在的。”黑天鹅笑了笑道：“至少酒馆中的大多假面愚者是这样的……”

  “欢愉是酒精，麻痹症虚无所为他们带来的痛苦。”

  “我猜测这便是酒馆一名字的来源。”

  白狐思索了一番道：“所以你认为花火与他们一样，找乐子的目的，是为了缓解虚无现实所带来的痛苦么？”

  “差不多是这样的。”黑天鹅笑道：“其实不仅仅是酒馆，在整个星河中都从不缺少这样的所谓的乐子人。”

  “在那张满是俏皮的面具下，说不定他们早就已经四分五裂了呢。”

  “花火不过是他们之中最极端的那位，同样，也是碎得最厉害的那位。”

  “所以，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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