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森真的去见了林家的小少爷林笑，说来也是讽刺，林家少爷的名字竟然也叫林笑。

  这也是林家夫人和刘语关系好的原因之一。

  只是那时候刘语觉得小少爷叫林笑这件事让他怀念和喜欢，而现在除了讽刺，就是苦涩。

  自从顾玉森见了林笑之后，和他约会的次数明显减少了，常常是他费尽心思的痴缠才会换来顾玉森赴约一次。

  男人对他也越发的敷衍，过去好像怎么也不够，可现在随便一两次就好像觉得厌烦了，起身洗了澡就要离开。

  刘语觉得自己越来越抓不住顾玉森了，男人就像是他捧在手里的水，一点点的从他的指缝里流了出去。

  “你，你见到林笑了？”

  顾玉森嗤笑一声，像是懒得搭理他的明知故问，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在门廊处继续穿鞋子。

  刘语身上套着一件从顾玉森衣柜里翻出来的宽大T恤衫，一双长腿露在外面，就站在顾玉森坐着的旁边，只要对方一个侧头就能看的到的位置。

  他是故意的，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多一点留住男人的关注，今天这一次约会是他约了四五次，甚至不惜发了xx照片才把人约来的。

  刘语知道这样并不对，他的底线被拉的越来越低，而男人却好像并没有为他的这种妥协有过一丝的动容。

  “林笑就不会像你这样，显得这么廉价。”

  顾玉森出门前的这一句，就像是狠狠扇在刘语脸上的巴掌，打的他整张脸都麻了。

  砰的一声门响，他被一个人留在了空荡荡的公寓里，穿着一件完全不合身的衣服，光裸的腿就像是把他架上了耻辱柱的罪证。

  他在门廊的地方站了一会儿，然后将身上的那件早就没有再被顾玉森穿过的衣服脱了下来，他的情绪有些激动，所以扯着脱掉衣服的时候还勒住了他的头，把他的头发弄得很是狼狈凌乱。

  那一刻他有些想哭，他觉得自己就像个滑稽的小丑。

  可他忍住了。

  他把衣服狠狠的扔在了地板上，光着身子回到了浴室里，给自己重新又洗了一次澡，穿回了自己的衣服离开了公寓。

  刘语没有再去给顾玉森发邀约的信息，他希望自己多少捡起来一点骨气。

  可是他忍不住每天不停不停地拿起手机，看一眼，又看一眼。

  没有顾玉森的消息，没有顾玉森的电话，没有顾玉森的任何联系。

  而从林夫人那里，他还是知道了顾玉森消失的这些天里的行踪。

  他和林笑在那次相亲之后，又约着一起去看了演唱会，一起去逛了画展，看电影吃晚餐，他还给林笑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

  林夫人很开心，说起来眉飞色舞的，刘语却无论再努力扯动嘴角也笑不出来了。

  他坐在回程的车里心口绞痛难忍，哪怕手掌用力的按压在上面也无济于事，缓解不了一点点。

  司机被他的动作吓坏了说要送他去医院，却被他制止了。

  “只是有些心悸不舒服，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那天熬回到房间里的刘语就好像是逃进了洞穴里的小兽，在这个没有任何人的空间里一点点的，背靠着墙壁滑坐在了地上。

  想起林夫人说的那些话，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明天你有空吗？我们老地方见好不好？】

  他等了半个小时，顾玉森没有任何回应。于是他咬着下唇再次用手指在键盘上继续按的时候，开始往下掉眼泪。

  这些眼泪，不是因为顾玉森的不回复，而是因为自己被折断的傲骨，在这一次的拉锯中，他惨败了。可哪怕自轻自贱，却也还是想要挽回对方的心。

  【我买了一套新xx哦，你不想看我穿吗？很带劲儿的。】

  【图】刘语把购买网页上的展示图发了过去。

  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了屏幕上，他用袖子小心的擦掉了。

  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他的背都被墙壁凉透了，顾玉森也没有给他任何回复。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哦！我明天下午三点可以过去，我们不见不散。】

  发完了这一条后，刘语关了机。

  他不敢再去看顾玉森有没有回复他了。

  第二天，刘语带上了那件临时从网上加急购买的XX衣，提前到了公寓，他把衣服穿在了身上，心底里完全没有了两年前两人刚刚开始这段关系时候的那种愉悦。

  现在的他只觉得自己真的就像顾玉森骂的那样，廉价极了。

  三点，四点，五点，六点，墙上的时钟一直在滴答滴答的走着，而客厅里落地窗外的光线能照进来的越来越少，直到屋里面全黑了，映在了地上一片清晰的窗框倒影。

  顾玉森没有来。

  刘语终于从包里拿出了手机，开了机。

  没有任何顾玉森的消息，他连不想来都不再说一声了。

  刘语就那么穿着几片薄薄的布料，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别人家里透着灯光的窗子发呆。

  他想，顾玉森也许是连报复他都觉得腻了。

  他已经38岁了，比顾玉森大了整整8岁，也许真的已经不相配了。

  十年前他们在剧组初见的时候，在那个20岁的顾玉森眼中，他是个年仅28岁就夺得了飞鹰影帝的优秀前辈，样貌出众，光彩夺目，前途无量。

  年轻的男孩很爱粘过来跟他请教，眼睛里的崇拜和喜欢是完全藏不住的。只要稍微一逗弄，他就会脸红，嘴上说着前辈你再这样我就不来找你了。

  可是第二天，他还是会凑过来。

  顾玉森个子高，人长得帅气，演技也可圈可点，是一颗好苗子。

  刘语其实很愿意带着他，教他东西。

  顾玉森告诉他自己是在电影学院里在校的学生，通过老师的关系介绍来剧组锻炼的。

  刘语一点都没有怀疑，因为顾玉森的演技确实够格面试上他现在的角色。而学院里的老师也都是有门路的，能塞进来一个学生其实并不难。

  顾玉森没有骗他，而刘语也没有想更多，就把他当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在校生。

  接触的多了之后，顾玉森很快就在刘语的有意引导下大着胆子表白了爱意，于是他们谈起了地下恋。

  20岁男人的初恋是纯真的，狂热的，好像自己只要抱着对方就能抱住了全世界。

  而28岁的刘语也是第一次谈恋爱，爱情的甜蜜，偷偷传情的刺激，和年轻男孩毫无保留的爱意，让他也一时沉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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