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莫鸿琛见到洪桃花，得到的也是一片茫然。

“我以为宋姐姐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是要回去与您一起呢，没想到竟然不是？我不知她去了哪里，只知她与余耀海和杨素兰一道，带着三个孩子走了。”

“走了？”

莫鸿深茫然的站在那儿，走了，她能去哪里？

李家她是绝不会回去的，与李家早已撕破了脸，那李家父母也不叫东西，若是宋今瑶回去，只会被加剧的欺凌。那她……去找亲生父母了？

莫鸿琛打听过，她亲生父母都在凉西州姜云县，但是已经失联有三年余，她真的去找他们了吗？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打算去一趟。

不过洪桃花拦住莫鸿琛，说道：“琛哥，你回来了正好，上次宋姐姐走得太急了，我都忘了跟她说，莫红然……出事了。”

莫鸿琛皱紧眉头，虽说他与那个妹妹没什么感情，但毕竟是爹娘的孩子，正东正南的亲姑姑。

“她怎么了？”

“胡鹏外面那个女人生了，还是红然姐去伺候的月子呢。”洪桃花十分不屑的说，“据说那女人见天儿要吃好的，还处处挤兑红然姐，有次起了冲突，红然姐被打得浑身是伤，跑来找宋姐姐，但宋姐姐去京城寻你去了。后来是我娘看着心软，给了点吃食收留了她两天，没想到胡家竟然直接将她卖了……”

莫鸿琛问：“卖了？卖去哪里了？”

但洪桃花这时候却只红着脸支吾着：“卖了……人牙子那儿……倒是可以问问……”

“卖到哪里去了？”

洪桃花不答，正好常母路过瞧见这副样子，赶紧过来打发走洪桃花，对莫鸿琛说。

“自是那不干净的地儿，便在河东边的那个胡同口，有个三进的院子，后门上面一棵树，树上绑着几根绳子。你去看就知道了，那儿晚上系上红帕子，便是……便是……唉，你自去便是。”

说到这个份上，莫鸿琛哪里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转身就去了常母说的地方，因是青天白日，那几根绳子上什么都没有。

早有侍卫冲过去，直接将门给踹开了，里头好些个龟公怒瞪着他们，便有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一边嚷一边跑出来。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回事？”

但是看到这么多侍卫，他也慌了神，只强自镇定的说：“你可知……我是什么身份吗？”

像是开窑子的，后面自是有人。

但莫鸿琛怎会在意，冷声问：“莫红然在哪里？”

“你说什么？你要是来找姑娘的，好好给了银子便是，你现在这样，叫私闯民宅……”

话音未落，为首的侍卫直接拔出刀，吓得那人屁滚尿流。

“我再问一遍，莫红然呢？”

那人多的话也不敢说，只哭泣着：“小人不知，小人不知啊，好汉饶命饶命啊。”

便有侍卫冲进去，不多时便出来说道：“侯爷，有两间屋子关着好些个女人。”

这种地下的窑子，与正经的妓院可不一样，妓院里接客，但是姑娘们都有单独住的地方，差等的也是两三个姑娘住一间，吃穿用度也都是妓院里供给。但窑子里接待的都是贫贱的讨不上婆娘的汉子，姑娘去了那儿，根本就被当人看，平时都锁起来，有客人的时候才会让出来。

莫鸿琛走进去，瞧见那些个衣冠不整的女子，只觉得心头怒意横生，他回头吩咐：“外面那些人全都押送衙门，这些女人……也交给衙门来裁决。”

内侍应下，有他出面，松双县的官员绝不敢草草处置、

而莫鸿琛很快就看到莫红然，她毕竟才来了不足一个月，相比之下勉强算正常，只是见着人就拼命的磕头求饶。

“大爷给口吃的，给口吃的，我什么都乐意……”

莫鸿琛深吸一口气，将她提溜起来：“红然，是我，我是莫鸿琛。”

莫红然还想要磕头，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看过去：“你……哥？”

莫鸿琛将她带到干净的地方，请了个婆子给她清洗干净，又拿了衣服给她换洗，才算是有了人样。

又安排了饭食，知道莫红然好久没吃上好东西，也只敢弄点清淡的。

莫红然狼吞虎咽吃完，便有了些精神，抬头看到莫鸿琛，眼泪哗的一下子又落下来：“哥，哥……都是我不好，我当初就不该不听你的，哥……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去那种地方，那不是人待的啊。”

“你想去哪里？回胡家？”

莫红然拼命摇头，眼中迸发出无尽的恨意：“不，我恨他们，他们丧尽天良，我嫁过来四年，任劳任怨有什么不好的？只是生不出孩子，可也不至于被人这么磋磨。哥，他们这样对我，我想要他们死！”

莫鸿琛挑挑眉，并没有说话。

莫红然垂着头，目光转得飞快，许久才抬头，坚定的说：“哥，你帮我，我绝不会拖累你的，等干掉他们之后，我便去报官，就是死我也要复仇。”

“如果不用死呢？”

“啊？”莫红然茫然看向他。

莫鸿琛手指摩挲着：“他们该死，但你不必偿命。此事我会处理，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莫红然被卖去那种地方，已经不干净的，若是留在松双县，难免被人指指点点。所以只能离开，可莫鸿琛一则对她没有什么兄妹情，二则他要去寻宋今瑶，没空管她。

因着莫红然的事情，莫鸿琛不能立刻启程，就留在松双县住了一晚上。原本莫红然还想问问宋今瑶和孩子们的事情，可见他总是淡淡的，便也不问了。

等第二日，莫红然才道：“我听闻潞州往南有个庵堂比较大，我想去那儿。”

庵堂到处有，但一般的小庵堂也未必干净，若是庵堂内没什么营生，存活都是问题。只有有名的庵堂才有活路，莫红然之前是听隔壁的婶子说要去那儿。

“可以。”

莫红然想不到哥哥这般冷漠，但这次她没觉得委屈，生死关头她才知道，原来世上唯一在意她的人，就是哥哥了。

而她将来，也不想离哥哥太近，没得拖累了孩子们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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