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上官澄警惕地看着对面静静喝茶的人。

  对面那人虽与上官澄容貌一模一样，但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冷冽的杀气，面容也是妖冶艳丽，仔细一看就能与清丽柔和的上官澄区别。

  对面的女子放下手中的茶盏，勾起红唇看着紧张的上官澄：“你在害怕我？看来林锐将你改变的挺彻底啊...这个世界的我——上官澄...不过我在那个世界倒是不叫上官澄，我叫赫连云，是个被匈奴人安插在朝中的棋子...”

  “你...”上官澄震惊了，她从未想过另一个时空的自己竟然真的...

  “怎么？很震惊？”赫连云走近上官澄捏着她的下巴，盯着上官澄的眼睛瞧，“我的眼睛也会这样清澈吗？”赫连云抚上自己的眉眼。

  “想知道我的故事吗？我和林锐一样，每次只能在这个时空停留一个时辰。”赫连云松开手，走到榻上撩开袍子一脚踏在木榻上。

  “想听，你...”上官澄走上前，坐在榻前的小凳上看着赫连云。

  “叫我阿云就好！”赫连云倒是洒脱。

  “阿云...你能告诉我那个时空的我到底...”

  “当年孤城一战，我靠藏于霍府暗室得以活下来，等到我确认安全逃出后，我就发现全城的人都被杀了，我江氏长房一脉只剩我，次兄也没有你这个时空这么好运，他在出去报信途中被贼人万箭穿心...”赫连云神情哀戚。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逃出来？呵~我在那座死人城待了不知多少时日的时候，在我就要饿晕的时候，我恍惚间听见兵马的声音，我本以为有救了，没想到在援兵来之前到来的是...”赫连云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水。

  “前—朝—余—孽——”赫连云吐出几个字。

  “那...”

  “我为什么活下来了？”赫连云挑眉，“他们本想杀了我，但是领头的人认得我，那人原本是前朝一个宦官，在宫中受人欺凌时，曾受到过上官瑾也就是前朝那位早逝容贵妃的帮扶，为了报恩他将我保了下来，带着我离开了孤城。”

  “后来，他们将我当作杀人工具养到九岁，但我一直记得我是江氏遗孤，我不能和他们为伍，所以有一天我偷跑了出去，慌乱中我爬上了一个商队的马车，我没想到那个车队竟是匈奴人伪装的。”

  “路上我被发现，我跟他们对打得满身伤，就在我奄奄一息以为自己就要见到阿父阿母他们的时候，那个领头人赫连敏制止了刺向我的弯刀。他将我留下来，让我跟着他们回到了匈奴，将我当作他的孙女并给我起了一个匈奴名字赫连云，他让我训练，让我学习各种技艺，他们本是想让我去和亲并刺杀皇子，但是我用一剂毒药毁了我自己的身子，他们本想舍弃我这一枚废棋，可是后来在我自生自灭的时候赫连敏又找到我...”

  ——赫连云回忆——

  “我知道你到底是谁，你叫江泠瑰是吧？现在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为自己的亲人复仇？”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赫连云抱着膝别过头不看站在门口的赫连敏。

  “是真听不懂还是假的你自己心里清楚！”赫连敏掐住赫连云的脖子，赫连云的脸色涨得通红快要窒息，双手不断捶打着赫连敏的手，渐渐地就要失去挣扎的能力，赫连敏松手用帕子擦了擦手，赫连云剧烈咳嗽。

  “咳咳咳！你又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赫连云死死盯着赫连敏的面巾，快速伸手就要扯下，赫连敏拄着拐杖快速后撤同赫连云对打起来。

  “哐当——”赫连云被赫连敏一掌击在桌案上直接将桌案拍碎。

  “噗——”赫连云吐出鲜血不甘心地看着赫连敏。

  “我从第一天就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这个世界上能和我不相上下的只有一个人...”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对手，我只知道你是唯一一个能给我个痛快的人！”赫连云冲上去又被赫连敏一脚踢在小几上，“呵呵呵~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呢！赫连敏！你杀了我啊！”赫连云吐出一口污血捂着心口叫道。

  “赫连云，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赫连敏掐上赫连云的脖子，“要不是因为你是和清馨模样像，要不是你是清馨的外孙女，我一定会杀了你！”

  “上官璋那个废物什么都保护不了，自己的妹妹是这样，清馨也是这样！要不是因为我是外族人，要不是我骗了清馨，她就不可能死！都怪你们！”赫连敏的手越收越紧，赫连云的眼睛里溢出了泪水，恍惚间赫连敏仿佛看见了王清馨的影子，手渐渐松开。

  “咳咳咳——”赫连云劫后余生，剧烈咳嗽着。

  “现在你没得选择，乖乖听我的话，我才能保你不死。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做间谍之事，只是一个由头，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复仇！你只需要帮我杀了前朝余孽我就放你离开...”赫连敏还是心软了，走到门口背对着赫连云说。

  赫连云愣了一下，缓缓用嘶哑的声音道：“多谢你...方淮夫子...”

  赫连敏脚步一顿，冲后面摆摆手，撩开帐子出去...

  ——分割线——

  “所以你是说那赫连敏就是大父口中的方淮...那...那个时空的大父呢？他们还好吗？”上官澄焦急地问。

  “那个时空的大父...”赫连云面露悲伤，“在孤城一案后他以为我们一家都遇难了，不到半年就病故了...大舅父和二舅父一直想要找到我的尸体，但是我不敢与他们相认，因为我知道我被前朝余孽和外族养大的事一旦被人知晓我就会给我的族亲们带来灾祸...所以我一直是一个人...”

  “什么？”上官澄呆呆地跌在垫子上。

  “后来，我在凌不疑的一场战役中假装被外族欺辱的女娘成功混进了军营，渐渐地我获得了凌不疑的信任，成为了他的副将，后来…我在某天遇见了一个有趣的人，也就是...”赫连云转头盯着上官澄的脸，“那个时空的袁慎，也叫林锐。”

  “我还是头一次遇见那么有趣的人，他是那么多年唯一一个关心我的人，只是那片刻的温暖我就觉得十分幸福。这个时空的上官澄，你也算是帮我过上了这样的生活，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赫连云握住上官澄的手。

  “我...会的...”上官澄有些犹豫。

  “你是要干什么吗？”赫连云看出上官澄的不自然，“是要向凌益复仇？还是...”

  上官澄点头，“看来我猜对了！”赫连云爽朗一笑。

  “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既然命运给了我这样奇妙的体验，我一定会帮另一个世界的我肆意于天，不受他人困囿！反正我那一世已经是个死局，大不了再来一次！起码我能让这一世的江泠瑰与袁慎厮守，不亏！”

  “那怎么行！你...”上官澄抓紧赫连云的手臂，“你会死的！”

  “我本就是个将死之人，这也算是我最后的心愿了。”赫连云的话让上官澄瞳孔骤缩，把上赫连云的脉。

  “没用的！这些毒药从我成为前朝余孽的杀人工具时就把我的身体弄垮了，后来匈奴为了控制我给我用了他们那里致幻的毒药...我本就没有多少时日，能够帮到你和子晟...还有次兄，我很高兴！”赫连云笑着眼泪溢出。

  “谢谢你...”上官澄抱住了赫连云。

  “不用谢！若是有机会你可要带我体会体会你的生活，这么多年我好想念中原的糕点，还有次兄，我也想见见长大的他，是不是还那么傲娇，还那么喜欢抢阿母给我做的糕点...”赫连云趴在上官澄肩头哭着说。

  “好！我答应你，下次你来我一定让你吃上最好吃的糕点，你不知道次兄做糕点的手艺和阿母像极了，他也找到了我们的嫂嫂。”上官澄也哭了。

  “真的吗？”赫连云问，可是心中的委屈却溃了堤：“阿澄，这些年我真的好痛！我好想大父还有次兄...我真的好痛！若有来世，我不想再这么苦了...”

  “好。阿云，你定会心想事成的。”

  “嗯。”赫连云松开手退后，“时辰到了，我该走了！阿澄，再见！”

  上官澄红着眼看着赫连云的黑袍化作星点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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