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没想到苏夫人会问这个问题，不由微微一愣，继而道：“我年纪还不大，暂时还不想生孩子。”

  苏夫人说道：“其实你年纪也不算太小，这时候生孩子正合适。趁着你和姑爷刚成亲感情好，抓紧时间多生几个，这样老了也有依靠。”

  苏晴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会遭遇催生，一方面她确实是不想太早生孩子，另一方面就是沈湛体内还有毒素，一两年内不能要孩子。

  所以苏晴含糊道：“我知道了，这事以后再说吧！”

  苏夫人看她神色勉强，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裴思烟的婚礼办得还是很热闹的，裴夫人为了让众人忘掉裴思烟退过两次婚的事，给女儿准备了特别丰厚的嫁妆。

  于是众人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丰厚的嫁妆上。

  苏夫人含笑道：“裴夫人真是慈母心肠，知道女儿嫁的是个寒门，既准备了三进的宅院，还陪送了这么多良田。”

  “有这么多嫁妆，表姐婚后的日子应该能过得舒心。”

  只看眼前的话，陆衡确实是个不错的夫君，人品正直又上进。

  苏晴也是真心为裴思烟感到高兴，在对方坐上花轿前，特地送出了自己准备的贺礼。

  裴思烟坐着花轿走了，苏晴留在裴家和苏夫人吃了喜宴才离开。

  苏晴从裴家离开，又去医馆忙了半日，这才归家。

  已经是傍晚时分，苏晴到家时，本以为沈湛还没回来，没想到他已经在房间了。

  经过了苏夫人的催生一事，苏晴看到沈湛还有些不自在。

  “你回来了。”沈湛手里正翻着一本书，“我刚让丫鬟泡了壶热茶，这时候喝刚好。”

  苏晴便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偷看沈湛。

  刚成亲的时候，苏晴即便不是颜控，但每天清晨醒来时，难免会多看他几眼。

  后来时间久了，看得多了，她才渐渐忽略对方的长相。

  可自从沈湛恢复记忆后，他们许久都没有住在一个房间，虽然每天都会见面，但终归不免有些生疏。

  尤其苏晴忙着医馆的事，有好长时间不曾与沈湛坐在一起说话，现在两人难得独处，苏晴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沈湛。

  所谓灯下观美人，月下看男子。

  但苏晴觉得，灯下的沈湛没有了往日的清冷的气质，给他增添了一些温雅，比平时更吸引人。

  而沈湛很快就留意到了苏晴的目光，抬头看向对方，“有心事？”

  苏晴想不到他如此敏感，掩饰道：“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你的身世查得怎么样了？”

  沈湛听苏晴提及自己的身世，终于把手里的书放了下来，“还是没什么头绪。我已经放弃此事了。等老太太什么时候想说了，她自然会说。”

  苏晴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道：“我觉得快了。皇上登基已经有几个月了，听说端王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等他去世后，如果我们的猜测是真的，老太太肯定会跟你吐露真相的。”

  端王的身子确实越来越差了，差到康元帝都派人去看了好几次。

  自从康元帝登基后，端王的处境就有些尴尬起来了。

  虽然康元帝是他的亲生儿子，但已经过继给了先帝。

  而康元帝呢，又对端王这个生父不冷不热，这让外人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该不该巴结端王。

  好在端王天天窝在府里，不给人探看的机会，倒省了众人纠结。

  不过别人可以忽视端王，但皇后却不能坐视不管。

  虽然康元帝过继出去了，但端王怎么说也是他的生父。当然大臣们肯定不敢议论皇上，但她这个做儿媳的，却不能落个不孝的名声。

  因此皇后这些日子时常派人去探望端王的身体。

  不过端王的病情始终没有好转，皇后派了好几个太医，都说端王的身体亏损的太厉害，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皇后只能将太医的话转告给康元帝。

  康元帝正在与皇后共用午膳，听到康元帝身体亏损的厉害，不由冷声道：“要怨也要怨他自己，谁让他成日窝在屋子里给那个女人抄经，还动不动吃素。”

  皇后知道康元帝怨恨端王，恨他抛弃自己的母妃，对害死他母妃的女人念念不忘。

  她也不敢多劝，“但父王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得给他请个高明的大夫，好好帮他调理一下身体。”

  “他自己不爱惜身体，旁人就算管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康元帝已经不将这个生父放在心上了，他愿意糟践身体就由他去。

  因为这事，康元帝连午膳都没吃完，说完这番话就走了。

  皇后有些无奈，但端王的病情却不能不管。

  她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苏晴。

  苏晴一直都深受康元帝信任，又比太医院的太医医术精湛，有她给端王看病，自然最好不过。

  苏晴没想到有一天会接到给端王看病的任务。

  惊讶过后，她心底又有些隐秘的兴奋。

  其实她对一直闭门不出的端王也有几分好奇，如今借着给端王治病的时候，正好可以接触一下对方。

  端王府内。

  端王依旧是住在沉香院。

  不过康元帝上次来见端王时，他还能坐在蒲团上念经，而这次苏晴来给他看病时，端王却只能躺在床上。

  而端王整个人也越发消瘦，头发也都花白了，看着比同龄人活活老了十岁。

  尽管端王表现得如此衰老，但苏晴仍能从他的眉目看出，这人年轻时应该生得不错，康元帝就继承了他的容貌。

  其实苏晴有个非常大胆的猜测，但亲眼见过端王后，她就掐灭了自己心中的那个想法。

  没错，她怀疑当年端王妃逃出农庄后，肚子里还怀着端王的骨肉。

  但端王与沈湛之间没有半分相似，说明他根本不是端王的血脉。

  其实这样也好，沈湛不是皇室子弟，以后就不用卷入那些纷争当中。

  他们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不过端王的身体就不怎么好了。

  因为他常年吃素，又窝在房间不爱走动，身子已经差得很了。

  如果好好调养，也不是不能多活几年。

  但端王因为心爱之人的离世，早就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如今为了康元帝撑了几个月，现在已经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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