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我们不能一直做朋友呢？”她抬起头，望向卓苒的眼睛，轻声问道。

  此刻，她的内心十分纠结，生怕一旦成为恋人，万一最终无法走到一起，她便会失去这位宝贵的朋友。

  像卓苒这样的人，无疑是所有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对象，她又怎会不喜欢呢？

  然而，一想到沈卫廷的告诫，沈月竹就觉得如果接受了他的这份感情，就是对这份美好情感的亵渎。

  卓苒试图去抓住沈月竹的手，但她却巧妙地躲开了。

  卓苒扑了个空，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

  “你，难道不喜欢我？”他的声音略显沙哑，这让沈月竹的心中不由一阵慌张。

  “其实是……”

  她想开口解释，卓苒口袋里突然响了铃声，无情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

  这铃声太过突兀，让他们都有些猝不及防。

  卓苒的眸光中闪过一丝不满，紧紧地咬了下牙关，一脸不情愿地掏出了手机，想也没想的直接按掉了。

  沈月竹住了口，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接吗？”

  卓苒调整了一下已经有些毛躁的心情，将手机重新放进了口袋里，抬头继续认真地看着沈月竹，等她给自己一个能接受的解释。

  “其实……算了，你还是接电话吧。”沈月竹依然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护住这份友情。

  手机安静了几秒之后，又一次响了起来，这次声音更加刺耳，如同阵阵魔咒，在寂静的夜里，就像旷野中的雷声，让人心惊。

  卓苒心中的怒火一下窜得老高，很想把这个不停打电话过来的人拉出去打一顿。

  这来电铃声简直是太吵人了，隔着夜幕不断叫嚣着，尤其扰民。

  卓苒无奈地抿了下薄唇，重重地哼了一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无奈地接通电话：“琳琳，什么事？”

  这两天一到下晚自习的时候，卓琳就会打电话过来，东拉西扯的不知道想说什么，但直到挂电话，卓苒也找不到她通话的重点内容，所以想着随便问两句，就直接挂上电话。

  沈月竹乍一听卓琳的声音，心底的紧张把刚刚的慌张全部覆盖了去。

  虽然他们接触的并不多，但以一个旁观者的眼睛去看，卓琳对卓苒的感情绝对不简单，而且她还为了不让卓苒在这边谈恋爱，特意让她帮忙监督。

  就算她没有同意卓琳去做这件事，可这深夜的来电，却让她莫名有种偷情被发现的罪恶感。

  她突然很想离开，见卓苒一直盯着她看，就抬手朝他指了指社区出口的方向，示意他自己要离开。

  卓苒只是一个劲儿地跟卓琳嗯嗯搭话，显得格外心不在焉，一心二用之下，没反应过来沈月竹动作的含义，下意识地朝她点了点头。

  沈月竹以为他同意了，转身将手上的头盔放在卓苒的机车上，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卓苒见她走了，心头一急，直接将电话按了结束键，快步追了上去：“沈月竹！”

  他身高腿长，因此很快就追上了她，一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带：“你怎么走了？咱们的话还没说完呢！”

  “你不是同意了？”沈月竹一脸莫名地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卓苒浓黑的剑眉立了起来，显然不知道这个同意从哪里来。

  “我看到你点头了啊。”沈月竹道。

  卓苒修的双手一左一右地握住她的手臂，双眼紧紧地盯着她，语气中都是不赞同：

  “我点头，是让你再等我一会儿。”

  “……”

  沈月竹沉默。

  “而且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卓苒直视她的双眼，语气中是急切，也是期待。

  今天他必须把这件事解决了，否则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将无法安然自处，别说上课了，可能连吃饭和睡觉都要琢磨这件事。

  假如说前世错过了表白的机会，是他的问题。

  那现在，是否同意总要给他一个合理的原因，让他知道哪里不行，哪里需要改变，就算被拒绝，也得被拒得明明白白才行。

  沈月竹用力地咬着嘴唇，思索着要怎么措辞才能不伤害卓苒。

  眼前这个男孩，如果跟班里任何一个女孩表白，她觉得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

  可她不行。

  “我们还是学生，应该以学业为主。”沈月竹思来想去，只好说出这个被所有人用烂了的拒绝理由。

  “你已经有了目标，而且大概率会达成这个目标，所以这个理由不成立。”卓苒不假思索地将她的理由驳回。

  “我父亲他不希望我早恋，因为毕业的时候，会给我安排婚姻。”

  沈月竹只好把这个牵强的不能再牵强的理由又一次拿了出来。

  “那你现在不是在跟他抗争吗？还打算毕业之后直接去国外，再也不回来了？”卓苒看着她的眼睛，从那双略带忧郁的眼神中，他能看得出，沈月竹并不讨厌他，甚至还有些依赖。

  因为她每说出一个理由都格外纠结。

  所以，他打算把她说出的理由一一击破，直到她退无可退的时候，或许真的能成功。

  果然当他的话结束之后，沈月竹垂下眼睫，不再说话了。

  卓苒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静静地站在她面前看了一会儿，才开口继续说下去：

  “我是真的想让你跟我谈一段以婚姻为目的的恋爱，而且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立刻与你订立婚约，并且保证结婚之后，你愿意住在哪里就住在哪里，哪怕是长期住在国外都可以。”

  这已经是他能接受的最大的婚姻限度了，他想用这些换来一个机会，一个让他靠近、保护她的机会。

  这样他才能一直留在他在身边。

  “可是，卓苒，这样做，你不是太委屈了吗？”沈月竹实在不明白，卓苒为什么愿意牺牲这么多。

  在她的世界里，连亲生父母都不曾为她做出这么多让步。

  卓苒看着她摇摇头，他并不觉得这是让步，世人多想爱情和事业两全，而他也不过是个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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