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个女人拉开了架势，一场争斗在所难免，‘大驴子’陷入了两难。

  他确实对刘凤英还有感情，尤其近段时间，总是想起她的各种好，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他肯定会嘘寒问暖，可小寡妇直勾勾地盯着，毕竟她现在是自己媳妇。

  见‘大驴子’狠不下心来，小寡妇索性逼近刘凤英，攥紧拳头愤然说道:“赶紧走，以后少往我家骚忽。”

  ‘大驴子’默不作声，刘凤英明白他心里还有自己，更加有恃无恐，挺起胸脯迎着小寡妇，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讥讽:

  “你的家？谁承认你是这个家的人来？是老的还是少的？她们待见你吗？咱俩谁走还不一定呢？”

  双方虎视眈眈地对峙着，知道出手就会两败俱伤，但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为了面子，谁也不想让步，只能另外一个人站出来打破僵局。

  ‘大驴子’权衡利弊后开口道:“凤英，要么……你还是先回去吧！啥事等过了年再说。”

  “呵！过了年你打算跟她说啥？还不就此了断？”小寡妇见自己占了上风，开始乘胜追击。

  刘凤英冷笑道:“回去？寒冬腊月的，我冻的跟三孙子似的来找你，就这么把我赶走了？我还……”

  小寡妇厌恶地打断她:“你还想咋样？”

  “我还要在这儿过年，我不好过，大家谁也甭想消停。”刘凤英依旧不依不饶。

  ‘大驴子’见两个女人剑拔弩张，为了自己吵闹不休，竟觉得有种幸福感袭来，但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随即假意生气，断喝一声:

  “行了！这个家让给你们，我他娘的走还不行吗？”

  刘凤英害怕‘大驴子’离开，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主战场，而且已经准备了一肚子戏码，他走了，演给谁看？

  小寡妇见‘大驴子’不作为，拉完屎想让别人给他擦屁股，自己倒弄的一身轻松，干净利落的提上裤子就想溜，想得美！

  于是，两个女人齐刷刷拦向‘大驴子’，异口同声地喝道:“不准走。”

  “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今儿不给我个说法，我跟你没完……”小寡妇开始给男人施压。

  “我就不信你这么绝情，我尽心尽力伺候你好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刘凤英则施展攻心术。

  ‘大驴子’被两个女人轮番轰炸，头都大了，遂怒吼一声:

  “都给我滚蛋，老子以后管住自己个儿下半身，把娘们戒掉，乐的心净。”说完，伸手拢住两个女人往外推，此时他竟然做到了不偏不倚。

  小寡妇倒很淡定，心想:虽然这话听着不舒服，但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自己应该配合他，等刘凤英赶着车走了，自己再回来，所以半推半就地往外走。

  刘凤英却有些急了，感觉先刚的精神头一下子就垮了，好像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耳朵嗡嗡作响:

  这不是缓兵之计吗？我前脚走，后脚他俩又钻到一个被窝里了，不行，不能这么轻易就被打发了。

  她已经忘记了来时的初衷，只想马上跟小寡妇一决高下。

  这时候被‘大驴子’推搡着已经走到了外屋锅台边，眼看就要被扫地出门了，外面还有一堆等着看热闹的，这人可丢大发了！

  想到这里，刘凤英把心一横，奋力甩开‘大驴子’的胳膊，‘大驴子’回手抓她，她躲闪着想逃离他的控制，一个没站稳，一边额角直接重重地磕到了锅台水泥沿上。

  刘凤英觉得被磕到的部位一下子麻木了，随着一股热流顺着脸颊滑下来，腻腻的，痒痒的，她抬起手抹了一下，定睛一看，竟然满下子血。

  这下她急眼了，虽说知道‘大驴子’不是故意的，可这就是最好的托辞。

  她瞪着眼故作吃惊的看向‘大驴子’，意思是：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曾经的如胶似漆难道一点不记得了？如今竟厌弃到这种程度，这不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吗？

  ‘大驴子’和小寡妇双双呆愣在那儿，还没等二人缓过神来，正寻思下一步该怎么办的刘凤英，突然发现锅台上做豆腐剩下的半瓶卤水，本来应该是颗粒状，因为受热已经成了液态。

  她迅速拿起瓶子，饶是‘大驴子’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手脚麻利的扑上去抢夺，刘凤英还是‘咕咚、咕咚’喝下了几口。

  小寡妇也怕闹出人命，一边凑上来帮忙一边厉声喊道:“要死回你个人家死去，跑这儿豁命干嘛？好像谁欠你一副棺材板似的……”

  ‘大驴子’扭头对着她狠狠的骂道:“去你娘的，都啥时候了？还逼逼个没完没了。”

  刘凤英心里一宽，看来‘大驴子’心里还是挺疼自己的，情急之下见真章，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几个人叫嚷着乱作一团，把先前还站在大门外听动静的人们引到了屋门口。

  ‘大驴子’抓住刘凤英，摇晃着她的肩膀，岔了声地喊叫着让她快吐出来，可她却闭着眼睛咬住下唇，一副擎死的模样。

  急得‘大驴子’赶紧朝门外喊:“大家别光顾着看热闹呀！快来帮把手！”

  几名男女蜂拥而上，又是拍打后背又是试图抠嗓子眼，其中拉鲍广杰媳妇一起来看热闹的胖大嫂、刚把手指戳进刘凤英嘴里，就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

  胖大嫂‘哎呀’一声，赶紧退出来，眼见两个手指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牙印，遂扬声埋怨:“这咋还属狗的呢？张嘴就咬人。”

  一名小个子男人提议:“她不配合，还是快往街里卫生院送吧！也许还来的及。”

  胖大嫂说道:“哪能赶趟？等磨蹭到街里，人都挺尸了。”

  “我去找赤脚医生。”有人说着跑了出去。

  “找他白扯，去年那个喝敌敌畏的，不叫他耽误，还能有救……”

  ‘大驴子’急得头上青筋暴起，看向众人迫切的恳求:“那怎么办？大家快帮忙想想辙，不能眼睁睁看着出人命呀！”

  有人出主意:“可以灌豆浆，用肚子里的卤水点豆腐脑。”

  胖大嫂反问:“这会儿哪来的豆浆？等磨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小个子说道:“还有一个办法，就是……”

  大驴子急切的催促：“快说呀！都这个节骨眼了，还卖啥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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