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珠九拍了拍乔冯的肩膀。

  “不能送你了，你自己保重。回去后早一点给我们报个平安。”

  是想让我早一点兑现欠条吧。乔冯心想。

  真是奇怪，明明跟自己差不多年纪，但是86就是给人一种压迫感。

  才相处三天，自己已经被吃干抹净、不是，压榨干净了。

  在福大他们还没来到之前，两人在收拾东西。

  本来只想把教材留给她，她却抱着一堆其它的书问：“这个应该不是绝本吧？反正你回去还能再买，不如卖给我？”

  卖几本旧书给人，多跌他乔大少爷的面子啊。

  “不用，你喜欢的话就都留着吧，当我送你了。”

  珠九欢喜极了，“谢谢，你真是个好人。不过这么多书我没地方藏，你还有多余的空间钮吗，能不能卖我一个？”

  好人乔冯：……

  算了，风吹鸡蛋壳，财散人安乐，他要什么就给他吧。

  乔大少爷手一松，回过神来，自己的空间钮里只剩下几套衣物，以及86送的一盒肉干了。

  珠九收完乔冯的馈赠，从后备箱翻出十几支营养液和几瓶水递给他。

  “喏，这些给你路上备用的，预防万一。”

  乔大少爷感慨万千地接过，回头对珠九千叮万嘱，“86啊，我什么都给你了，你可一定要考上军校啊。”

  珠九胡乱点点头，这句话怎么就这么不对劲呢？

  福大载着乔冯离开了。

  留下的人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但是手里逮猪杀猪的活一点都没有耽搁。

  直到天亮，猪杀好了，福大也回来了。

  “一切顺利。”

  福大这么一说，大家都松了口气，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将要进入安全区时，他们发觉不对劲，路口有一排骑着飞行器的士兵在严阵以待，左右还有两个机器人。

  出事了？！

  一行人不做声，跟在劲哥身后向路口接近。

  “什么人？！”

  整齐划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排枪口锁定了他们的脑袋。

  “我们是棚屋区的，昨晚出去拾荒刚回来。”

  劲哥的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惊慌和畏惧。

  “拾荒？”一个领头模样的士兵向前几步，“去了野外？”

  “没办法，拾荒的人越来越多，收获越来越少，我们几个营养液都快买不起了，所以到野外碰碰运气。”

  “都不许动。”领头士兵回头招呼，“搜一搜他们的飞行器。”

  几个士兵应声上前，搜查了一遍。

  “报告少尉，飞行器上有两头星兽猪，还有斧头、匕首、木棒等工具。”

  “都带走吧。”

  “等等，”劲哥急了，“我们就是普通的拾荒者，星兽是在三十里外的戈壁滩碰到的，为什么抓我们？”

  “都带了武器，形迹可疑，先带回去，查清楚没问题自然会放了你们。”

  领头士兵板起脸，不耐烦地说明。

  “带走！”

  几个士兵和一个机器人包围了他们，用枪支示意他们往前走。

  “走吧。”劲哥无可奈何地招呼大家。

  珠九眼尖，看见劲哥操纵飞行器的间隙，飞快地点了几下光脑。

  他们被带到了缓冲地带。

  珠九发现一段时间没过来，哨岗站旁边多了一排屋子。

  “飞行器停这边，停好后进屋等待调查。”

  一个维持秩序的机器人看到他们过来，大眼闪烁了几下，一边说一边伸手指引方向。

  劲哥带着他们乖乖照做。

  一走进屋子，隔着布巾珠九也闻到了一股呛鼻的异味。

  几十平米的屋子挤满了人，大都是这一带的拾荒者，屋里又没开窗户，可想而知空气有多混浊。

  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一些人干脆就坐在了地上，其他人大都站着等。

  劲哥带他们找了一个角落，也没说话，在光脑上输入一些字句让他们看。

  珠九低头一看，知道了，这是给大家的统一说辞，对口供呢。

  等了一会，门又开了，大家“唰”地朝门口望去。

  哦，还是跟他们一样的人。于是又把视线都收回去了。

  等了大半天也没等到官兵来查问，屋子里的气氛焦躁起来。

  先是窃窃私语，接着声音越来越大。

  有个男人大声说出了屋里人的心声，“不是，他们把我们关在这里，又不闻不问的，这算什么吖？”

  “就是就是。”旁边有人起哄。

  “一关大半天，连个查问的都没有，老子还要去拾荒呐，家里老娘孩子饿得嗷嗷叫了。”

  “要不你代表大家去问一下，接下来是个什么章程？总不能就在这里坐牢吧？”

  福大抬起眼皮瞟了一眼说话的人，收回视线时和珠九对上眼，又各自移开了。

  那个大声说话的男人被其他人又捧又哄了一会，胆气上来了，直接走到门口打开门。

  外面很安静，除了那个维持秩序的机器人，其他士兵都不在。

  机器人看他踏出门口，马上开口说话了，“请回到屋里，等待调查。”

  男人缓和了一下口气，“能不能帮我们问问，调查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还有事呢。”

  “请回到屋里，等待调查。”

  “或者你帮我们向上级反映一下，我们会好好配合调查的，能不能尽快开始？”

  “请回到屋里，等待调查。”

  “你是不是就只会这一句？能不能来个人交流一下？”

  “请回到屋里，等待调查。”

  男人火气上来的，“妈的，跟机器人真没法交流！”

  他抬眼看向那边的哨岗站，决定过去找个士兵问问。

  刚走出五米，机器人的胸口发射出一道光线，从男人的后背穿胸而过。

  “啪。”

  屋外男人应声倒地，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珠九看见刚才说话的几个人，慢慢缩到了人群身后。

  不一会，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似乎在门口停下。

  门被推开，随着新鲜空气的涌入，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带着几个士兵大跨步进来。

  他环视了一眼室内，然后对着那几个士兵说：“开始吧。”

  “是。”

  五个士兵迅速间隔距离分开站立，其中一个对人群说：“所有人在我们五个面前排好队，一个接一个进行登记。”

  室内气氛一下活络起来，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排好队，生怕晚一点又要起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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