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咸阳是个热闹大城市。

  居秦川之中，渭河之北。

  好个人来人往，喧嚣的红尘。

  战争结束后，迎来了经济发展的小高潮，能人异士汇集在此，促成人口密集。

  街上有当兵的巡逻，百夫长认得蒙湉，连忙下马问安。

  蒙湉回了礼，带着姬哥找到比较有名的金匠铺，将那金腰带拍在柜台上。

  老板非常识货，当场出了大量钱购买了腰带，足足有一车钱。

  妓哥呆若木鸡的看着车，直到蒙湉拍了他一下才醒。

  “主人，这是真的吗？”

  “是的。”

  “太好了。”

  老板又把牛车送给姬哥，姬哥乐得合不拢嘴了，流下激动的眼泪。

  他赶着牛车和蒙湉就此告别。

  一路上心花怒放，坐在车上，姬哥开始畅享美好的明天。

  这辈子实属太幸运，本以为会一直当奴隶，没想到自由来的太突然，毫无准备。

  先干点什么呢？

  姬哥肚子咕噜直叫，先吃他娘的一顿！

  他选了一家高雅酒楼，从牛车的箱子里捞了些钱，然后锁上盖子，叫小二把车保管好，他哼着小曲上了二楼雅间，把钱拍在桌上，翘着二郎腿，喊道：“把你们家的好吃的都给爷端上来！”

  小二眼睛一亮，赶紧下楼跟掌柜的说来了个金主，掌柜的连忙吩咐大厨做拿手的菜。

  不多时，几个传菜的伙计排成一队奔二楼忙活起来。

  上了一桌子好菜，有烧鸡、辣炒虾尾、锅盔牙子、羊肉泡馍、蓼花糖、米皮、泡油糕、油泼辣子、奶汤锅子鱼、鸡米海参、肘子、油泼面、一壶老酒。

  看得姬哥眼睛发直，垂涎三尺，摆摆手唤退伙计们，放开肚皮狼吞虎咽起来，吃得汗流浃背，吃得沟满壕平。

  这顿饭吃罢，姬哥肚脐撑得像个蛤蟆，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屋子里急得直转圈，然后去了茅房拉了些屎才觉得舒服。

  付款后，他又赶着牛车买了几件新衣裳，然后路过烟花巷，被花枝招展、坐在门口嗑瓜子的小娇娘召唤进了大堂。

  姬哥没见过这世面，就看见眼前花花绿绿、浓妆艳抹的小姑娘，还有风韵大姐姐、丰硕的阿姨，她们围着对姬哥殷勤，又是倒茶又是往大腿上坐的，搂着脖子叫哥哥，用软软的部位蹭姬哥。

  “哎呀娘啊！”

  姬哥脸红作猴屁股，闻着胭脂味儿飘飘然然，捏一把酥油豆腐再也无法自拔。

  过去倒是听说过这里是花钱买春宵的地方，但不知道多少钱，干脆把怀里的钱都掏了出来，还问够不够？

  一个杨柳细腰的姑娘赶紧对鸨母窃窃私语：“来了一个有嘎的瓜皮。”

  鸨母眉带春色道：“好好伺候着，叫小金玉来。”

  小金玉是个年方二八的红招牌，只有达官贵人才有机会享受的主，今天却安排给了姬哥。

  她算是那种肌肤娇嫩的女人，身上充满的是庸俗与拜金的气息，爱吹口哨，不过，这也足以令一般男人为之轻狂。

  窄鬓角，新月眉，双眼皮，鹰钩鼻，薄嘴唇，尖下巴桃花面，可惜下巴上有一道疤痕略微遗憾。

  163cm的身高，也就40kg上下的体重。

  超越年龄的成熟，眼神里早已失去了纯真，很会勾引人。

  但是有一点，这女人面相克夫，即使不至于死人，夫运也会逐渐衰落。

  睡房里油灯明亮，推开窗子花香扑鼻，可见月光皎洁、星罗密布。

  那边银河渐现；这边北斗高悬，听街上尚有嘈杂、儿童咿呀。

  小金玉端着一盆盐水进了屋，然后她教姬哥如何清洗。

  姬哥见到小金玉紫纱裙中肉隐肉现，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小金玉媚笑坐在他身边搔首弄姿，品不尽万种风情。

  姬哥忍不住触碰她，只感到柔若无骨，心跳加剧。

  “哥哥，你在想什么？”小金玉边吹口哨边敞衣露怀挑逗着他。

  “我……那个……困觉去……”

  小金玉银铃般的笑声激动得姬哥一下子把她扑倒在床上。

  “哥哥，你好心急啊。”小金玉帮助他宽衣解带。

  火急火燎的姬哥像只猴子，一连试了三次，才摸清了门路，破了十七年的童子之身。

  “闷怂。”

  “嘿嘿。”

  小金玉同姬哥红褥上反复无常，用她那阅人无数的本事教姬哥如何成长。

  事后，姬哥居然说要娶她做婆姨，让小金玉有点小激动。

  但姬哥真的准备了一大把赎身钱，给了她之后，让小金玉由衷的喜欢上了这个土头土脑的黑小子。

  女人是靠养的，尤其是那种过惯了奢华生活的风月女人。

  所以，姬哥赶着牛车，拉着小金玉四处转悠，终于找到了一家出售房子的赌铺，谈拢了价格后，买了这间院子不小的阔宅。

  小金玉非常满意，又陪着姬哥去买地，心里暗自高兴，终于找到一个有钱又愿意娶她的瓜皮了。

  她的好姐妹们都羡慕她，不用租房子住，姬哥真是太有钱了。

  她自己也笑，说老天对她不薄，因为在咸阳，买得起房的都是富裕的人物。

  姬哥以前耕种土地，虽然没有自由，但土地的收成好赖和他无关紧要，他偶尔能偷懒，但现在，土地他花钱来购买，耕种的好赖，关系到他未来生活的质量，他就得多上心。

  看到耕牛，他就想到他自己。

  依赖别人活着的人是站在高处的；依靠资本活着的人是站在高处以下的；依靠技术活着的人是托起上面的人、踩在最下面人的；依靠劳力活着人是被踩的。

  以前姬哥是被人踩的，现在他要高高在上踩别人。

  娶了小金玉之后，姬哥也没功夫去钻研别的，一门心思搁在她身上，天天想着要两个尿尿的地方相互摩擦的福利。

  这小两口还有暗语。

  姬哥：“红包。”

  小金玉：“拆。”

  日久天长，姬哥干脆买了个奴隶让他牵着牛下地去干活，自己天天日照三竿才起床，月亮东升就熄灯。

  只有耕不完的地，没有累不垮的牛。

  窘迫之时看人心，富贵之时听阿谀。

  姬哥身边，不知什么时候起多了一些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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