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去问银灵雨。

  银灵雨说的和赵无远说的截然相反。

  她将赵无远说的话说给银灵雨听，银灵雨叫她离秋久安远一些，说秋久安在那种环境下成长起来，就是一条毒蛇，银灵雨说希望她这辈子都无需卷入旋涡。

  孩童时的她对大人的这些话一知半解，只是比起赵无远，她更喜欢听银灵雨的话。

  她没有听赵无远的话去陪秋久安。

  秋芙希望赵清初和赵无远没有关系，有关系的话，她就更怕了。

  “你问问他。”商为序怂恿道。

  “要问你问，突然这样打听人家的家里情况多不礼貌啊？”秋芙道。

  商为序也不是很在乎，秋芙不愿问就算了，“那算了。”

  即使是大清早，盛京的街道也热闹如常，只是少了许多菜香，多了晨雾散去后留下的凉湿气。

  二人随着赵清初进了一家茶馆，来到二楼，二楼窗边的茶桌那，坐着一个女子。

  秋芙愣了一下。

  现在时候，茶馆人还不多，走进几个人就尤其显眼。

  那女子被吸引了注意力，本是看向窗外的她此时转过头，“小妹？”

  秋芙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才好，只能干巴巴叫了一句，“皇姐。”

  秋凝意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过来坐吧。”

  她的内心已翻起骇浪。

  老天保佑！这都能遇见秋芙！

  赵清初一言不发，走到秋凝意对面坐下。

  茶桌四方，只有四个位，赵清初将秋凝意旁边的位留给了秋芙。

  可秋芙不想坐啊！

  坐赵清初身边吗？

  也不行啊！

  老天对她不薄，两个她最怕的人如今在一块，双重折磨。

  商为序这时推了推她，“走吧，硬着头皮也要上。”

  “我头皮软了，不然我们走吧。”秋芙虚弱道。

  “小妹，过来。”秋凝意这时道。

  她鼓起勇气，可不能再让秋芙溜了，机会难得。

  秋芙脸上就写了想跑两个字。

  “好。”秋芙弱弱应道。

  秋凝意都发话了，她想走也不敢走了。

  她走到秋凝意身旁坐下，商为序坐在赵清初身边。

  秋芙感觉屁股底下长刺了。

  不经意间一个抬头，又看到了那张神似赵无远的脸。

  老天爷。

  她只能看向商为序了。

  商为序也不好过。

  直接撇了头，看向旁边的一盆绿植。

  还往旁边挪了挪，离赵清初远些了。

  商为序给她斟了杯茶，递了过来。

  正好这时，秋凝意也给她斟了杯茶递过来。

  秋芙左右为难。

  商为序看了一眼秋凝意，悻悻收回手。

  秋芙不为难了。

  她接过秋凝意手中的杯盏，抿了一口，她能清楚感觉到秋凝意在看她。

  “咳咳。”秋芙轻轻咳了两声，“你和我皇姐......”

  说完，她看了一眼赵清初，等着他的回话。

  有人开口说话，总不至于那么尴尬了。

  “在下与长公主殿下投缘，自然而然罢了。”赵清初淡淡道。

  一旁的秋凝意也接道：“嗯，赵公子为人不错，我与他，聊得来。”

  她对赵清初还挺感兴趣的，便想多了解了解。

  秋芙一听这些话。

  不对。

  赵清初该不会要成她的姐夫吧？

  太吓人了。

  “只是投缘聊得来吗？我看不止，说是有缘有份也不为过，我倒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商为序这时笑道。

  他一看这二人便知，郎有情妾有意，没什么要掩饰的意味，怎么别人的感情就这么顺？这么快？还没人插足？

  嫉妒。

  “商大少爷说笑了。”赵清初道。

  秋凝意低下头，似乎在不好意思。

  商为序道：“别叫我商大少爷了，早不是了，对不对，三公主殿下？”

  他唤了秋芙一声，秋芙的头才抬了起来。

  他看着秋芙，使了个眼神，示意她提正事。

  “哦哦。”秋芙看见商为序的眼神马上开口道，“赵公子，在盛京也有些天了，还习惯吗？或许有没有结识些朋友？”

  赵清初答道：“殿下有话可以直说，不必试探。”

  “哦。”秋芙听见这话，是真的不会客气的，“你有没有拉帮结派？”

  商为序一下把眼睛睁大了，做了嘴型。

  也不用这么直吧？

  秋芙看见商为序的嘴型，也无声回道。

  他说可以的。

  赵清初和秋凝意看上去都是一个性子的人。

  愣是没有一个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

  “没有。”赵清初道，“我考取功名，为的是国，为的是百姓，便是我的立身之本，并不是为了在朝堂上争权夺利。”

  他偏不信邪，他偏要考，他偏要来。

  说他固执也好，说他死脑筋自命清高也罢，他偏不愿为了自保为了前程随了污流。

  秋芙听了，也是敬佩不已。

  方才赵清初那个样子，倒是有点赵无远一开始的影子。

  秋芙第一眼见到赵无远时，他也是这般，一副有抱负有理想有原则誓要干出成绩的坚定模样，眼中是希望。

  只是后来赵无远看上去越来越惆怅迷茫，直至最后离了盛京，再也变不回秋芙第一天见到他时的那副模样。

  或许是赵清初长得像赵无远，让秋芙莫名其妙多了几分信任。

  赵清初不似畏惧强权的人，更不似利益至上之人。

  既然赵清初都这样了，秋芙也不藏着掖着，“前任刑部尚书赖光贪赃枉法，克扣百姓钱粮，陷害商府与敌国勾结，其罪该如何？”

  赵清初答道：“克扣百姓钱粮，陷害商府，死不足惜。”

  “皇上将赖光处死，下令流放了他的家人，他的家人因为他的贪污受贿得了好日子，该死吗？”秋芙又问道。

  “祸不及家人，那便惠也不及家人。”赵清初答道。

  “可是他家人中途便被杀害。”秋芙道。

  赵清初道：“老天有眼。”

  “可是却害死了无辜。”秋芙又道。

  “不该。”赵清初道。

  “你可知是谁下令杀害赖光的家人的？”秋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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