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你该挨的。”秋芙咬牙道。

  “本来也刺不到我，是你自己要冲上来挡。”杨改将手臂上的匕首拔出。

  “那你是说我自作多情吗？”秋芙手臂疼，眼中渐渐润了。

  杨改见她好像要哭，第一次感到无措，他在战场上都没这样无措过，手也不知往哪放才好，只能握拳搓着，“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秋芙道。

  “我......”杨改不会应付这种情况，也说不出许多漂亮话。

  秋芙见杨改半天憋不出话，更生气了，“你什么你？我不想和你说话，你闭嘴。”

  “嗯。”杨改应道，将匕首塞进她的手中，“那你在这等着，前头可能还有机关，这应当没有了，你拿着这匕首防身。”

  说完转身往前继续走着。

  秋芙低头看着手中的匕首，匕身上的血，不知哪处是她的，哪处是杨改的。

  “嘶，疼死我了，死商为序。”手臂上的伤口又开始疼，秋芙低声骂道。

  秋芙算是怕了这些机关了，索性待在原处，反正杨改定是没问题的。

  她看着杨改的背影毫无顾忌向前走着，一点不注意脚下，并不害怕踩着机关。

  就是这样的不害怕，让杨改走两步踩一个，空中不断飞来刀箭，不是被杨改躲过，便是被他挥手打开，地上落了一地暗器。

  怪不得杨改要那样说，秋芙这时明白了，她方才确实在自作多情，早知道不挡了，亏死。

  杨改走到一间木屋门前，鼻腔顿时涌入血腥味，他转头往后看了一眼，见秋芙还乖乖待在原地，放下心来。

  他回过头，抬起脚，踹开门，走了进去。

  屋中的场景，让他皱了眉，地上横七竖八，都是山贼的尸体，面容狰狞，死不瞑目，血流如河，他见惯了这些场景，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奇怪。

  “好久不见，杨大将军。”

  他回头，只见商为序躲在门后，背靠着门站着，许久不见，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

  眼前的一切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你杀的？”杨改问道。

  “把门关上。”商为序不答他的话。

  杨改回头关上了门，关门之前最后看了一眼秋芙，秋芙捂着左手手臂还站在那。

  “她来了吗？”关上门后，商为序问他。

  杨改知商为序指的是谁，道：“她真是三公主殿下？”

  “嗯，来了吗？”商为序又问道。

  “来了，我让她在外头等了，这有机关。”杨改答道。

  “待会儿你就说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商为序道。

  “你为何瞒着她？”杨改不解，“她同我说你一点身手没有。”

  “你怎么那么多事呢？”商为序不耐道。

  商为序都这般说了，那他也就不问了，只是点点头。

  二人面面相觑，杨改率先发问：“现在出去吗？”

  “等会儿，别让她生疑了。”商为序道。

  杨改转头看着满地的尸体，“我便说不用担心。”

  “她有多担心？”商为序问道。

  “不知道。”杨改道。

  商为序摆摆手，“算了，问你也是白问。”

  “你来做什么？”杨改又问道。

  “来投靠你。”商为序道。

  “商府终于出事了吗？因为二皇子？”杨改道。

  商为序点点头，“不错啊，一猜就猜到了，二皇子说我爹和万义国勾结，到时候你打完，给我带个人质回去作证。”

  “我为何要帮你？我们也不是很熟，为你得罪二皇子，值当吗？何不将你绑了带回去，送给二皇子？或许还能讨些好处。”杨改冷声道。

  “你会吗？”商为序笑道。

  杨改看着眼前的人，商为序好像一直是这般不正经模样，他正色道：“我考虑一下。”

  “有什么好考虑的？你就当我和秋芙是一阵风，就当没我们这两个人。”商为序道。

  “殿下为何会跟着你一起？”杨改又问道。

  “啧。”商为序不耐，“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问题这样多？”

  杨改不再说话，想着秋芙为他挡的那一刀，挥之不去。

  他早就做了决定了，他不会将商为序交给二皇子。

  秋芙和商为序的关系他是知道的，从小到大的情谊，秋芙跟着出来，定是想帮商为序，就算是谢秋芙为他挡的那一刀了。

  两个大男人没多少好说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杨改道：“现下可以出去了吗？”

  商为序有些犹豫，“再等会儿吧，稳妥些。”

  杨改也有些犹豫，“可是三公主殿下受了伤，我怕......”

  “吱呀！”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人便不见了，商为序推门出去了，只留下一阵风。

  秋芙在外头，本还纳闷怎么那么久，便听得吱呀的开门声，她抬头看，就看到商为序冲了出来。

  商为序一步作三步，来到她面前，急切道：“哪受伤了？”

  秋芙见商为序问她，鼻子一下就酸了，将左臂让给商为序看，“这，疼死我了，都怪你，都是你害的。”

  秋芙手臂上的血刺痛了商为序的眼，“怎伤成这般？”

  商为序心中后悔，本来他让秋芙先去找杨改就是为了让杨改护着她不受伤，结果还是伤了，这个杨改，真是没用，真是交给谁都放心不下，还是带在身边最安心。

  “我替杨改挡的，结果他还不领情。”秋芙告状道。

  “你给他挡刀子？”商为序眼底闪过一丝秋芙看不懂的情绪。

  秋芙点点头，她第一次受这样的伤，语气中说不出的委屈，“我想着我们是来投靠他的，就想卖他点人情，结果他根本不领情，还说什么没叫我挡，讨厌死了。”

  她往商为序身后看了一眼，戳了戳商为序的腹，“诶，他来了。”

  听了秋芙的话，商为序好似被噎住了一样，出不了声来。

  他不该生气的，他不能生气，秋芙为了他的事着想他为什么要生气？

  可是他听到秋芙替杨改挡了刀子，他便是很气。

  “殿下，之前是属下过错，还望殿下恕罪。”来不及细想，杨改便走到他们面前，对着秋芙道。

  秋芙还念着商为序要杨改帮忙，有求于人，便不计较那么多了，“没事的，杨大将军。”

  商为序听了秋芙的话，心中更闷，秋芙对杨改这般大度，对他怎不这样？

  还给杨改挡刀，这般不在乎自身安危？

  商为序转头看着杨改道：“你的军队呢？”

  杨改不知商为序这突如其来的敌意是怎么回事，“我让我的副将带着先走了。”

  “嗯，赶紧追上，给她处理下伤口。”商为序说着，看向秋芙。

  “只有一匹马，最多带两个人。”杨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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